才具备起诉遗弃罪的资格。
显然。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眼前的蒋大平存在遗弃行为,或者涉嫌了遗弃行为。
不然法院也不会准予开庭审理。
此外。
他之所以要问清楚原告……
主要还是怕了。
自从上次的张狂律师案件,他现在已经谨慎了许多。
如果原告方有秦牧参与……
他辩护的风险无疑会大很多。
上次为张狂辩护,差点就把他也给送走。
为了自己的安全起见……
他打算尽量避开和秦牧有关的案子。
“实不相瞒,起诉我的人……是我妈。”
蒋大平苦笑了一声。
将近期发生的事情,前因后果详细描述了一遍。
包括冯翠花住在养老院,却没有钱缴纳养老费,给他打过电话的事。
“养老院?”
张玮瞳孔一缩,身躯不由一颤。
接着问道:“这家养老院的名字知道吗?还有秦牧,你认识吗?”
经历了这么多案子。
他现在一遇到养老院,便忍不住联想到秦牧。
秦牧……
正是在养老院里上班。
和一群老人的关系都非常好。
“我……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我妈这些年自己找了个养老院,秦牧……我也不认识。”
蒋大平则是一头雾水,摇了摇头道。
他从没关心过母亲。
更不在意她选择了哪个养老院。
至于张玮口中所说的秦牧……
他也是第一次听说,以前并不认识。
“不认识?”
张玮愣了一下,深深看了眼蒋大平。
发现蒋大平的神情不似作伪。
似乎真的不认识秦牧。
“我……应该认识他吗?”
蒋大平抬起头,疑惑的问道。
张玮嘴角抽了抽,幽幽说道:“其实不认识他,对你来说也是件好事。”
认识秦牧的人……
大多遭受过秦牧“荼毒”之苦。
属于那些行业的从业人员。
尤其是近期风头正盛的医药行业。
现在听说医药行业的保洁,都可以第一时间认出秦牧。
可见秦牧给他们带来了多大的冲击。
“不过你连你妈住哪家养老院都不知道,那就未免有些过分了。”
再接着。
张玮望着蒋大平,又忍不住说了一句。
蒋大平看起来都五十多岁了。
他母亲至少也有七十岁。
这么大年纪的一个老人……
子女却不知道住在哪家养老院,的确是有些过分。
“我……我我……你是不知道,我妈她以前就说,不用我们来养,我们又忙着工作,就没怎么在意……”
蒋大平老脸一红,忍不住辩解道。
他们的家事……
他从未和外人说起。
就是担心被人所鄙视和瞧不起。
这一次……
若非是摊上了案子,他也不会对张玮和盘托出。
“好了,现在详细说一下你和你母亲之间的情况吧。”
张玮点了点头,认真说道:“尽量不要有隐瞒和遗漏,这样我才可以给出最合适的建议。”
蒋大平找到他,是为了咨询这个案子的情况。
事实上。
许多人接到了传票,第一时间都会找律师咨询应对方法。
有的传票,属于民事诉讼。
只要解决了双方民事间的矛盾,其实连开庭都不用。
但蒋大平的传票……
属于刑事自诉。
案件的性质就截然不同了。
“是这样的,我家有四兄弟,可是小时候,我妈就非常偏心,很疼爱老四……”
蒋大平抿了抿嘴唇,将家庭内部的事情慢吞吞的说了出来。
在他的描述里。
他们家以前挺和睦的。
除了母亲一直偏爱老四之外,兄弟们遇到事情都会帮扶。
直到……
父亲去世,将遗产都留给了母亲。
恰巧。
他们都已分家,各奔东西。
那段时间,都继续用钱。
都想要将母亲接到家中赡养,同时也提出了让母亲给予一点经济支持的要求。
可是……
他们母亲,却表示这个钱,她要用来养老,防止他们以后不孝。
就这样。
四家人因为这笔遗产,闹了个不可开交。
最后。
几家人都不肯再照顾母亲,母亲一怒之下花了这笔钱去了养老院。
以往的矛盾,不断积压。
到现在四家人老死不相往来。
“也就是说,这几年来……你们没有一家人,对母亲尽了该尽的赡养义务?”
张玮听后,忍不住反问道。
蒋大平却顿时不乐意了,给自己辩解道:“这怎么叫没有尽赡养义务?要不是我妈说不要我们养,我们会不养吗?”
“明明是她自己把这个家搞成这样的。”
“就连她最疼的老四,现在也没有搭理她,可见她当时的做法有多寒人的心。”
“这个事也不能怪我们吧?”
他的脸上,写满了不服。
从头到尾。
都没有觉得这是他的错。
可张玮却深吸了一口气。
正色道:“赡养义务,并不能因为对方口头声称不用你们赡养,你们便能拒不承担的。”
“你们的行为,的确涉嫌了遗弃情节。”
“不过仅凭借此点,还不足以构成遗弃罪,你再想想,还有什么事情遗漏了没有?”
他擅长刑法上的减刑。
对各类刑法都有着深入的研究。
遗弃罪,需要情节严重才能构成。
普通的遗弃行为,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没有辱骂、殴打、抛弃等行为,都不算太严重。
最多是被相关部门警告教育,勒令改正。
不会上升到刑事层次。
“遗漏的事?”
蒋大平看着张玮认真的模样,侧头想了想。
旋即苦笑着说道:“前年,过年的时候,我妈来了一趟我家,带了点乡下土特产,却被我老婆嫌弃她身上脏,赶出了门,在外面住了一夜。”
“第二天就没看到她了。”
“听邻居说,她晕倒了,然后被好心人送到医院去了,这算不算?”
说完。
他紧张的看着张玮,面带几分忐忑。
张玮的脸色不由一黑,有些不解的问道:“你确定……这是你妈?”
从蒋大平的描述里。
他的血压就上来了一大截。
一个年逾七十的老人。
在过年期间,被赶出了家门,不让住在家里。
还是亲生儿子和儿媳干出的这种事。
说是天打雷劈都不为过。
就算母亲再如何过分,也不至于赶出家门。
“我也没办法啊,我老婆脾气又有点炸,跟我妈一直有婆媳矛盾,其实我是想收留来着……”
蒋大平也自知理亏,小声辩解道。
张玮嘴角抽了抽。
随后。
又询问了一些其他情节。
大概得知了该事件的来龙去脉。
“张律师,我听人说,你对刑事案件十分擅长,尤其是帮助被告方辩护,这案子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而蒋大平则是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张玮。
期待张玮能从专业的角度,给他指出一条明路。
自从收到了传票之后。
他一晚上都没睡着觉,一闭眼就会想起这个案子。
这是刑事诉讼案件。
一个弄不好,他真的要坐牢!
“这是个自诉案件,我个人建议……你最好是先去找到原告方,看看能不能认错沟通,争取对方撤诉。”
张玮顿了顿,提议道。
自诉刑事案件和公诉不同。
自诉案件的原告方……
是有权利撤销诉讼的。
而公诉案件,需要检察院主动撤销起诉,这通常不可能。
可他话音一落。
蒋大平便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挑眉道:“找她认错?”
他的神色里,满是不情愿。
“是的,这是最有效的办法,只要原告方主动撤销诉讼,案子也无需开庭了。”
张玮点了点头,再次说道:“其实,母子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只要你认错,我相信你母亲一定会原谅你的。”
就算不原谅……
至少也不会闹到法庭上去。
自诉案件有个很重要的特征,就是侵犯了当事人的权益。
比如说侮辱罪、诽谤罪、侵占罪,便是典型的自诉刑事案件。
它们侵犯的都是当事人的权益。
但……
只要当事人认为对方没有侵犯,撤销了起诉,法院也就没有了审理的必要。
“可是……她摆明了是找我要钱啊……”
蒋大平咬了咬牙,还是有些不甘心。
张玮皱了皱眉头。
冷冷说道:“赡养父母,出点钱,是应该的吧?”
和蒋大平交流到这里。
他愈发觉得,蒋大平这人不值得同情。
且不说对母亲的那些行为。
现在大难临头,依旧不肯承担赡养费,实在是枉为人子。
“但也不可能是我一个人出吧?”
蒋大平却是满脸委屈,叫嚷道:“我们四兄弟,凭什么我一个人出?”
张玮嘴角抽了抽。
没再说话。
而蒋大平见他沉默了,又忍不住问道:“张律师,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张玮深深看了眼他。
淡淡说道:“如果对方不撤诉的话,那就只能打官司了。”
“这是个刑事案件,失败的后果你应该也清楚。”
“如果你的辩护律师没能帮助你胜诉,那你可能要承担刑事责任,坐牢。”
他将打官司的利害程度,给蒋大平详细解释了一遍。
一旦败诉,就要坐牢。
赢,也需要支付赡养费。
与其如此,还不如早点道歉,争取原谅。
“我……我我再好好考虑一下吧。”
蒋大平听后,面色一白。
神情十分低落。
显然。
张玮提供的解决方案,他不是很满意。
他来这里……
只想得到一个不用付赡养费,又不用承担刑事责任的解决方法。
可眼前这个律师的能力,似乎有点言过其实了。
“你好自为之吧。”
张玮点了点头。
挥了挥手。
结束了蒋大平的法律咨询业务。
……
下午。
律政先锋事务所。
张玮吃完午饭。
重新坐在了办公室里。
继续叫号。
自从律所扩大之后,他的收入翻倍增长。
但同样的,也更加忙碌了。
好在……
这些前来进行法律咨询的客户,遇到的问题都比较简单。
并不麻烦。
他也不需要太费神。
类似蒋大平这种,宁愿打官司也不愿意和解的奇葩,终究是少数。
“下一个。”
在解决了几起法律咨询之后。
他伸了个懒腰。
喊进来了下一个咨询客户。
“张律师,你好,我想咨询的是……如果收到了法院的刑事案件传票,应该怎么做?”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走了进来,紧张的提出了问题。
张玮抬起头。
看着眼前的中年人,总感觉这个问题似曾相识。
但还是耐心的解释道:“这主要是看是什么类型的刑事案件,如果是公诉的话,估计就是在看守所里接到法院的传票了。”
公诉刑事案件,通常是刑侦机关已经查明了证据,确认无误的。
这类的被告人……
都在看守所里关押着,等待审判。
“我……我是在家里收到的。”
这个中年人闻言,咽了咽口水。
“那应该是自诉案件了。”
张玮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自诉案件的类型主要有一般伤害罪、侮辱罪、诽谤罪、侵占罪、暴力干涉婚姻自由罪,重婚罪,破坏军婚罪,虐待罪等等。”
说到这里。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问道:“你是因为什么……收到的传票?”
这年头。
自诉案件其实也不少。
不过……
他接触的最多的案件,无疑是诽谤罪了。
那一次秦牧的举动,招来了三千多个诽谤罪被告,场面甚是壮观。
“我的……好像是遗弃罪。”
这个中年人苦笑了一声,小声说道。
张玮再次愣了一下。
这一幕……
他越想越熟悉。
上午的时候,好像发生过。
“遗弃罪?”
他皱了皱眉,又追问道:“传票带了吗?还有起诉状副本。”
这个客户表述的不是很清楚。
只要有传票和起诉状副本,他就可以清楚知道案由了。
然而……
这个中年人客户却满是惊讶,不解的问道:“这些东西要用吗?我当时一怒之下,给它撕了。”
张玮:“……”
听到这里。
他已经有了个大致的猜测。
“起诉你的人……是不是你妈?”
他想了想,接着确认道。
“是,对,就是她,我还没说,张律师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中年人身躯一颤,露出了不敢置信之色。
张玮嘴角抽了抽,幽幽说道:“我还知道你们有四兄弟。”
话音一落。
这个中年人神情大亮,无比激动道:“没错,她这次直接起诉了我们四兄弟!”
“我还知道,你母亲起诉你们不承担赡养责任,要求判处你们每人三年有期徒刑。”
张玮黑着脸,又接着道。
话音一落。
这个中年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满脸震惊的看着张玮。
仿佛在看一个绝世高人。
他正是蒋二平。
在儿子的建议下,来到了张玮律所。
听儿子说,这个律师水平很高。
可经过了短短接触。
他猛地发现。
这个律师水平不止是高,简直是能掐会算。
他还没开口,就将他的来意、案情都说的清清楚楚。
连他们有兄弟四人,传票上建议量刑三年都说的明明白白!
这已经超出了律师的范围了。
不知道的……
还以为张玮是个算命的大师。
而张玮则是满脸无语的看着蒋二平。
从对方的反应里,他已经完全可以确认自己的猜测。琇書網
不出意外的话。
眼前这人应该是上午那个蒋大平的兄弟。
同样是被母亲起诉了。
结果……
这对没怎么联系的兄弟,却前后来到了他的律所。
咨询的却是同一件事情。
就连传票和起诉状,都有了相同的归宿。
一个是扔垃圾堆了。
一个是直接撕了。
法院要是知道这件事,恐怕得震怒了。
“张律师,我想问的是,收到传票后,我现在应该怎么做?是打官司吗?”
蒋二平满脸恭敬的看着张玮,又问道。
张玮黑着脸。
将之前对蒋大平的话,重新复述了一遍。
“这个案子属于自诉,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当事人,撤销诉讼。”
这是最完美的办法。
诉讼一旦撤销,案子都不用审理了。
只是……
蒋二平闻言,却叹了口气:“张律师,你有所不知,我妈这次就是因为没钱了,才想着讹诈我们兄弟几个,我大哥,还有两个弟弟都没给钱,我也不可能给钱的。”
“找她道歉,是不可能的。”
这这话的时候,他的态度非常坚决。
“讹诈?”
张玮又听到了一个新的词汇,差点气笑了:“老人都七十多了,要点赡养费不过分吧?这还能算讹诈?”
若不是律师的操守让他有所克制,他现在恨不得怼着眼前的客户的鼻子开骂了。
数年来。
未曾尽过赡养的义务。
没给过一分钱。
七十多岁的老母亲找他要钱,居然还能说出讹诈这种话。
“张律师,我家的事情,你可能不清楚。”
蒋二平又长叹了一声,一副我家情况很复杂的模样。
张玮见状。
却不由冷笑了一声:“你家兄弟四个,母亲自小偏爱老四,让你们三个大哥都有些不平衡。”
“老父亲去世后,遗产留给了母亲,你们都看上了这笔钱,想要争取母亲的赡养权。”
“结果你们母亲不肯给你们这笔钱,你们就这么反目成仇,逐渐疏远,最后谁也不肯赡养。”
“数年来,未曾给过一分钱,未曾陪伴过一日,未曾主动打过一次电话,就连做手术也没有人去……”
“说实话,你们的这种行为,已经达到了情节严重的标准,构成了遗弃罪。”
“判处三年有期徒刑,一点也不冤。”
当着蒋二平的面。
他将蒋大平讲述的内容,一字一句的控诉了出来。
作为旁观者。
他都带着一丝悲愤。
老人的教育,的确很失败,摊上了这么几个儿子。
养了和没养没有区别。
而蒋二平听着张玮的话,更是瞪大了双眼。
不禁怀疑起了人生。
同时满脸涨红,有些结巴的问道:“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家的事的?”
这些事。
除了他们家里人,没有外人知道。
这已经不是能掐会算了。
他甚至怀疑,张玮是他爸的私生子。
不然怎么可能知道蒋家这么多的事。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作为律师,我给你指出两条路。”
张玮深吸了一口气,认真说道:“要么道歉,和解,要么上法庭,打官司,败诉的话……”
他将此中利害,再次分析了一遍。
案件至此,只要对方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很大可能要败诉。
败诉的后果,极其严重。
而蒋二平听后。
面色惨白,紧紧盯着张玮。
问道:“如果……如果张律师为我辩护的话,能不能胜诉?”
可张玮却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抱歉,我不接这个案子。”
蒋二平咽了咽口水。
连忙说道:“律师费不是问题,张律师你尽管开口。”
按照儿子说的。
张玮是晋城最好的律师,辩护水平非常高。
再加上对他这个案子了如指掌,给了他一种神秘莫测之感。
他非常希望张玮接手他的案子。
可是……
张玮却摇了摇头:“这不是钱的事,这种案子……我不想接。”
如今。
他的律所规模越来越大,生意越来越好。
但他还是没有忘记初心。
自己当律师,固然想赚钱,但有些案子……
已经触犯了他的底线。
就比如说这种抛弃人伦,罔顾孝道的案子。
他并不想接。
尽管这个案子和秦牧无关,没什么辩护风险,但他还是不想为蒋二平辩护。
“张律师,三万,只要你帮我打赢这个官司,我给你三万块!”
蒋二平紧咬着牙,依旧不肯死心的说道。
张玮额头上浮现出几条黑线。
冷声道:“抱歉,你的咨询时间到此结束,别耽误下一个客户的时间。”
说着。
强行将蒋二平送了出去。
随后。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
继续为其他客户提供法律咨询。
然而……
一个小时后。
他又遇到了一个预约而来的客户,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
一走进门。
便认真咨询道:“张律师,我昨天刚收到了法院的传票,让我七天后开庭,想问问……遇到这种事情,该怎么办?”
张玮闻言,不由打了个激灵。
抬起头。
仔细打量着眼前来人。
谨慎的问道:“你……不会也被人起诉了遗弃罪吧?”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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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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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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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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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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