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动静那么大都没有人来管,看起来就是一个办公楼角落荒废的地方。
看了看那紧锁的大门以及生了锈的锁,我选择翻墙出去。
毕竟爬那种锈迹斑斑的大门,谁知道会不会因为不结实而。让我来个万箭穿心。
那破旧的摩托车残骸就是很好的垫脚石,我花了些功夫把它们拖到墙下,踩着它勉强够到的墙,用尽吃奶力气攀上上面。
这会那千纸鹤也飞回来了。
流浪汉的叫骂声还在持续不断,也难免不会引来远处的警卫。他的灯光倒是打在了刚好攀上墙头的我,厉声呵斥道。
“你在那里做什么?快下来!”
我没敢回头直视那道白光,流浪汉的叫骂声也在此停止。
我心一横,直接从墙头上跳下去,虽然不算是很高,但也有两米多的高度,对于一个年仅十几岁的小女孩来说,这足够我摔断腿的。
不过那千纸鹤也不知怎么就跑到我的脚边去,我正好踩中它——摔得了无悬念。
但是我的腿只是有些发麻的,并没有脱臼或断掉。
我不敢看脚底下的千纸鹤,它一定是扭曲的。
为了救我。
我小心翼翼的抬起脚。
确实如此。
但它还在动,像是苟延残喘。
我把它给拿了起来,照片的纸质不算是很好,已经有些裂痕,我把它抚平开来,它扔在抽动,即便勉强变成了原样——也飞不起来了。
警卫的声音靠近,让我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感伤,我护着千纸鹤跑了。
但我跑错路的时候,它会动得厉害。
花了会功夫,我才到了那个公园。
禁闭的大门,亮着灯的门卫室让我不知所措。
“你真的好慢。”狐狸的声音冷不丁从身后传来,我有些草木皆兵的僵直着身子,惹得狐狸发笑。
他的手摸上我的头发,拉扯着一片树叶下来,才走到了我的跟前,略有些讽刺的口吻说道:“真狼狈。”
我说不出话,可身体放松了下来。
狐狸的手又放到了我的头上,不知道在干什么,在发丝之间游荡,像是在帮我梳理头发,又或者在摸狗。
我拿开他的手,紧绷着的神经也完全舒缓开,我说道:“突然被流浪汉追着打当然会很狼狈了,没被当头一棒算是我运气好。”
狐狸笑而不语,拿回手就向大门走去。
随着轻微的“嗒咔”声,门锁开了。
我不自觉的看向门卫室,狐狸一边取下门锁一边说道:“他睡得很香。”
“你怎么知道的?”虽然是个愚蠢的发问,但狐狸心情还算是挺好的——毕竟刚刚幸灾乐祸完。
“气息很平稳。”狐狸说着,推开了门。
铁门的声响很大,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的神经再度紧张了起来。
但无事发生。
我们走了进去,夜更深了,帆起了风,凉得刺骨。
狐狸走在前面,向那泛着白色光波的湖水走去,在到达湖水的那一刻,我手里的千纸鹤不再动弹了。
狐狸说:“你想划船吗?”
我摇了摇头,猜得出他的意图是想让我做苦力,但我的腿脚发软,根本不想多动。xǐυmь.℃òm
狐狸也没有为难我,他对着空气招了招手,那远处停泊的天鹅船就自己过来了。
在夜里,它洁白美丽得像是划破黑暗来接人向往光明小白船。
黎明来临前的黑暗总是最黑的。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上了船,是双人座的,但狐狸没有上来,我身边空着的位置却好像有人在一般,它的脚踏板在转动着。
踩踏划水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里格外刺耳。
我回头看去,狐狸就站在湖边看着我。
那张脸我看不清,可他的眼睛在发光。
我像是着了魔一般痴痴的看着,直到天鹅船停了下来。
我回过头,脖子已经有些酸疼。
狐狸的声音仿佛就是贴着我的耳朵发出来的,他说:“把手伸进湖里会有收获。”
我好像能想象会发生的事情,学聪明的没有把手伸下去,而是把船上用来绑船的绳子扔了下去。
如同钓鱼一般,有东西咬勾了。
不重的天鹅船向我的右边,那个空着的位置偏,仿佛底下的东西再大力一些,船就会翻个身,把我也送下去。
我能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正顺着绳子爬上来,我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时间好像分秒如年日,也许才一下,我却觉得漫长得难以忍受。
一个黑漆漆的东西从水里冒了头,恶臭瞬间充斥在空气中,我偏过头去吐,这气味冲得我难以忍受。
天鹅船摇摇晃晃的,那东西上船了。
臃肿的身躯在坐到座位上就必不可免的贴近我,我能感受到腐烂的水肿的肉块,冰凉黏腻而让我胃里在翻滚。
我知道她是谁,就是那个在浴缸里被淹死的女人,那么多年过去了,她应该成为一具骨架,而不是死了不久腐烂而发肿的样子。
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即便死了,也是美美的,但她却保持着怨念最重的时候。
可见是有多么的痛苦。
我没敢出声,脚不自觉的踩动踏板向岸边过去。
但兴许因为还有水的重量,让天鹅船变重了,我很是费力,才移动了一些。
在我踩得气喘吁吁的时候,一股清风袭来,让我剩了好了不少的力气。
天鹅船似乎变轻了——那还不如帮我踩踏板!
我怀着怨气踩到了岸边,狐狸手里拿着一颗草,他说:“辛苦了,这是你需要的东西。”
我看到那颗草之后还有些恍惚,它的样子像水草,但尾部发红,闻起来就会有鱼腥草的味道,还有些酸味。
我一时间想不起来,为什么他要拿这个草给我,过了一下才猛然想起来。
我是张何笑。
并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
这只是我的一场梦。
就当我要接过的时候,那颗草自燃了,蓝色的火焰冰冷而明亮,狐狸松开了手,他的碎屑飘荡在我手里。
轻飘飘的,有些痒痒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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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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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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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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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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