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笑笑身体不舒服,我门过会再来接她。”
司机应了声:“知道了。”也就闭上了眼,继续打盹。
大伯有些怜惜的看着我,什么也没说,扭头走了。
我本也想闭上眼睛休息的,却突然见大伯走的方向来了一个男人,他高挑消瘦,像是人形的电线杆子。
虽然衣服整洁面容,但是脸色苍白,眼神呆滞,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让我有些无名的恐惧。
我没敢再看他,但下意识的凑近的车门,把后座的门都锁上。
两声不算是响亮的按键声引起了司机的注意,然后回头看我有些不能理解。
“怎么了,还怕有人上来把你拐跑了吗?”显然有点开玩笑的意味,但他见我脸色真的很差,也就没有再说下去,换了一个话题。
“听你伯说,你们来城里是来奔丧的。是他的弟弟,也就是你们老爹……说句难听的,你们还真是倒霉呢,那样的人死了就死了,就算暴尸于荒野都无所谓,还让人发现了给送到厂里去,那还真是有些悲哀。”
他说这话说没敢看着我,直到说完了才又看向我。
我点了点头,他倒是很满意我的态度。
他继续说的时候,我忽然间发现那个高挑,有些令人害怕的男人就站在车外。
我的位置,只能看见他的身体,那还身衣服,不知道为何觉得很是眼熟。
司机继续说道:“哎,虽然都是道听途说,但是他臭名远扬可不是瞎说的。可能你们这一家人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才摊上这破人,债总是要还清的呀,还清了就没事了。”
这回我感觉车厢里面的温度急剧下降点,他也受到了打了个喷嚏。我都哆嗦的双手抱胸。还有些发抖。
他用力的拍了拍制冷器。“砰砰的”拍打声很是醒脑,但他才发现凉意并不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这回他也终于看到车外的那个男人,他猫下身子探头过来看着我们,直勾勾的,很是让人不舒服。
司机的脸色顿时比我差多了,他好像认识来者是谁,显然一副难以言喻,又惶恐。
我似乎也意识到什么,下意识叫一声“爸。”
男人转头看向我。对我伸出了手来,这会我也慌了。
但是眼睁睁看着没有动作,似乎只能以僵硬得不能再僵硬的身体来表示抗拒。
可在他的手要碰到我之前,我想到了那把张文美给我的剪刀,我立马就恢复了知觉,把那个装着剪刀的袋子拿出来,也在这会那个男人就突然间消失了。
空气这一刻解冻,我们粗重的呼吸声表示着刚刚的并不是幻觉。
我说:“说死人坏话不好。”
司机咽了咽口水,对上我有些怨念的神情,是挠了挠头发,不太自然。
“疲劳驾驶太累了,你也病得厉害……别当回事,没事的。”他说着,却擦了擦冷汗,把车柜里保平安的挂件拿了出来,好好的挂上。
我们心照不宣却也心知肚明。
这下,我坐到了副驾驶。
也许这会药的作用生效了,我已经不反胃了,只是有些昏沉沉的。
司机或许觉得身边多了个孩子不适应,百无聊赖的才弄着车内的收音机,刺耳的噪音,调了好几下才到平缓的人音。
好像是个情感电台节目。
女主持人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纯属于节目效果,现实的男人还是老实一些好。”
男主持人反驳道:“老实的你们嫌弃不解风情!”
我听着没什么,但司机可能觉得小孩子听这个很奇怪,他又伸出手调了台,调到了音乐节目。
正在播放的歌曲是《在你身边》。
如果刚刚我们没有一同经历过能把自个吓死的事,或许这没什么。
但现在听着真不是滋味。
我主动伸出手去调了台,但讯号似乎很差劲,我除了调回之前那个情感节目外都是噪音。
我只能把他调回播放歌曲的频道,但司机听了实在是不太舒服,因为这首歌,所以好像永无止境的在循环着。
他伸手去拨弄着调试频道的按键,可去无法再换台了。
似乎除了噪音就找这一个音乐节目了。
他最后还是关掉了。
可等我双手抱胸,手插进身体缝隙的,闭上眼正打算报紧自己睡一觉的时候,音乐又再次响起。
我睁开眼睛和司机错愕的看着对方,我们俩的手一个插在兜里,一个插在手臂间——那么是谁开启了收音机?
我们都有些头皮发麻,还是司机先打破沉默,他说道:“不小心碰到。”说完还干笑两声。
虽然我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还是假装无事发生的点了点头,还主动伸手把它关上了。
似乎是怕历史重演,司机还用笔头卡住了它。
好像不在意,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不过并没能如我们所愿,随后不久雨刷开始自动摇摆,窗户的把手也自动旋转把拉车窗摇了了下来。
风吹的进来,让面包车里面的空气变得更加寒冷,我冻得打了个喷嚏。
司机有些手忙脚的摇上他自己那边的窗户,我则来不及而和一个鬼手手拉手。
冰凉的手,冻结的心。
那只手摸起来黏糊糊的,皮肤皱巴巴的似乎泡水很久了,已经出现腐烂膨胀的迹象。xiumb.com
可以说是大巨人观。
我忍着呕吐优先的心思努力想把手抽出来,但是那只手就像是恨我一般,死死的抓住了我,拽得我生疼也没办法逃脱。
我只能脸色干干的,转头看向司机。
但显然他也是泥菩萨过桥,自身难保。
他旁边有个看起来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女人,就在车窗那里,要不是他先关上了窗,恐怕已经袭击他了,她在不停的拍打着车窗。
娇小的身形跟我旁边那个巨人观的鬼完全不同,可我就是觉得她也是个女人。
我不敢抬头看向那只抓着我手的主人的脸,但已经可以想象是有多么的难以启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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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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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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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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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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