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院长说:“那我也没办法,咱们医院与你调解,你坚持不起诉,又不同意做尸检,又不同意进行医疗事故鉴定,狮子大开口,要医院赔你100万,我们不同意,我们要请市医调委来作进行鉴定调解,你又不同意,那么,你就去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吧……”
牛二扁一跺脚,气哼哼地离去。
牛二扁回来,又问涂飞:“那个院长让我到法院提起诉讼,行不行?”
涂飞又摇着头说:“上法院告?你以为官司是那么好打的?医院跟法院有各种关系,再说打起官司来,至少得半年,有时一拖二、三年也是它,你能拖得起?”
牛二扁一听,恍然大悟,他自言自语地说:“看来,还是得闹他,否则他不知咱的厉害!”
涂飞一听,点点头:“这就对娄。”
第二天,牛二扁和家人纠集50余人,把尸体抬到医院的门诊大厅,又在医院正门挂了十几米长的横幅,搭建了祭奠死者的灵棚,摆了好多花圈,焚烧纸钱,用面包车堵住医院大门,抓起消防灭火器追打保安,把医院门诊大门用锁锁住,并动手阻止、驱赶看病的病人进入,一时闹得乌烟障气……
姜丽在楼上看着楼下乱哄哄的景象,她心里焦急,这牛家的人在闹着,这可怎么办?
姜丽心想,这家人怎么这么蛮横呀,给医院工作造成严重影响,这事的起因跟自己直接相关,这回自己算完了,她急忙去找吴波。
姜丽到吴波的办公室,吴波不在。
姜丽下了二楼,正好在楼梯拐角碰到了吴波。
她和吴波上了三楼,两个人进了泌尿外科的更衣室,
姜丽流着眼泪对吴波说:“这可怎么办?我一个合同制,出了这种大事故,要被开除的……”
“不要紧,我找领导谈谈,看看能不能只给个警告,或者记过什么的。”吴波安慰她说。
姜丽手捂着脸,抽泣着说:“你不知道,当初我为了进医院,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花了不少钱?”吴波问。
“何止是花钱?当初我给当商业局副局长的表舅送礼,表舅看我长得好,就起了淫心,趁表舅母没在家,家里没有别人,伸手把我搂在怀里亲我,那段时间,为了让表舅帮我办工作,我几乎天天上表舅家,帮表舅母做家务。考完试的那天,我去表舅家,表舅母又没在家,表舅让我陪他跳舞,他把我搂得紧紧的,还把手伸进我的内衣……”姜丽哭泣着说。
吴波皱着眉头:“你这个表舅也太差劲了。”
姜丽继续哭着说:“上次全院大会明确宣布了,合同制,不管是大夫还是护士,出了重大责任事故,一律解聘!”
吴波抚着未婚妻的肩,咬咬牙,说:“没事,这事我顶着……”
“你怎么顶呀?”姜丽停止了哭泣,抬头问。
“我就说是我给你打电话,让你点两瓶‘栓梗通’的。”吴波说。
“那行么?”姜丽不以为然。
“行。正好咱俩都值班,十三床的魏淑芬也是我的病人……”吴波解释说。
“可是你每次开的是五百毫升呀。”姜丽说。琇書網
“哎呀,为了保你不被辞退,只好这样啦。”吴波用肯定的语气说。
“那你要是开除了,怎么办呢?好不容易才进的这个医院……”姜丽觉得不安。
“没事,我是男的,我去跟院长好好说说,恳请他手下留情,再说,既使辞退我,我也容易找到别的医院应聘新的工作……”吴波一付主意已定的样子。
姜丽感激地:“那……那只有委屈你了。我要是被开除,就没脸活了,我实在受不了啊……”
吴波拍着她的后背:“没事,这事就这么办了。”
司马院长召集院里几位副院长开碰头会。主要议题就是患者魏淑芬死亡事件的处理。
会议决定,根据以往处理医闹的经验,现在省公安厅已有明确规定,对医闹要依法处理。
院保卫处长马上打电给给公安局长,说医院由于魏淑芬患者死亡事件,患者家属来医院闹事,使医院的正常工作秩序受到严重影响,医疗工作已经无法进行……
公安局长经请示市政法委书记,副市长同意,派刑警队的米兰带了几十名警察进行处理。
米兰带着警察来医院后,召集参加闹事的牛二扁家族及亲属,当场宣布,“根据省公安厅文件规定,凡是有医疗纠纷的,一是患者家属一方与当事医院协商解决,二是患者家属可以上诉到市级医调委解决,三是患者家属可以到当地人民法院提起民事诉讼……凡是抬着尸体到医院摆花圈,鸣放鞭炮,烧纸钱等,严重影响医院正常工作秩序的,轻者予以治安处罚,重者要依法拘捕,进入司法程序,负刑事责任……”
众警察和医院保卫处的人员,将牛二扁等几十名家属强行带到医院会议室。
经过对参加医闹的人员进行普法教育,牛二扁和家族人员,同意把尸体抬到太平间,把祭奠的灵棚拆除,把花圈和横幅移走……
领头医闹的牛二扁无奈之下,只好对司马院长表示,同意由市医调委进行鉴定调解。
晚上下了班,吴波开车回到住处。
吴波脱了外衣,到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到厨房开始做饭。
他把大米淘了两遍,下到电饭锅里通上电,然后洗了几个土喜,开始切丝……
大头一推门进来了。
大头是吴波的中学同学,现在一家电脑公司打工。他名叫郭大成,在中学时因为脑袋长得有点大,所以得了外号‘大头’。
大头随手从果盘里拿了个西红柿咬着,来到厨房,看吴波切菜。
吴波一边切菜,一边说:“我要替女友背个黑锅——”
“什么黑锅?”大头的嘴停下咀嚼地问。
“姜丽值夜班,给魏淑芬老太太点药,不知怎么回事,‘栓梗通’的量多了一倍,老太太死了!”吴波切完土豆丝,把刀扔在菜板上。
“这种事,你也好替姜丽顶着?”大头摇摇头。
“没办法,姜丽心里脆弱,承受力差,谁叫我是她男友呢。”吴波又洗着青椒说。
“要是你被处分,甚至被医院开除了呢?你是聘任的,这泥饭碗要是打了呢?大头提醒他说。
“哎,我一个男的,总比女人好混吧?”吴波说。
“上次我来医院,看到姜丽与黄贵在一起说笑,很亲怩的样子”大头提醒吴波说。
“姜丽平时跟男大夫说话,都是那个样子的。”吴波不以为然。
“不对,我就觉得有些过份。你要小心,小心黄贵把你的姜丽抢走了!”大头说。
吴波不以为然:“不会吧。”
泌尿外科诊室,吴波正给一打工仔看病。
打工仔躺在床上,吴波接过他的挂号单,看着上面的名字:柴福禄。
吴波问柴福禄:“你什么症状?”
肤色黝黑的柴福禄手按着腹部“肚子这儿有些疼。”
吴波的手触及他的腹部右肋下:“这儿?—”
柴福禄肤色黝黑,陪他来的两个民工都管柴福禄叫‘肯尼亚人’。
‘肯尼亚人’摇摇头:“再往这边一点。”
“这儿?”吴波按着的手又往右边移了移。
打工仔用辽南口音叫着:“再往下一点点。”
“这儿?”吴波又按按他的右肾部位。
‘肯尼亚人’咧着嘴‘哎呀’一声:“疼得厉害——”
‘肯尼亚人’的口音明显有点辽南口音。
吴波说:“根据你做的彩超,不是肠梗阻,也不是急性阑尾炎,我判断是肾里的结石犯了,我给你开点药,吃后看看反应,如果不行,就得采取激光碎石了。”
打工仔听了,放心地点点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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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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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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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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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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