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世界之大,这三人逃到哪里去了?
谁也想象不到,宇田雄、武二郞和真迪美竟逃到了东京无相寺里,无相寺距离东京警视厅并不远,勿宁说,宇田雄等三人躲在警视厅的隔壁,真是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逃犯借佛门藏身,超出世俗中人的想象。
无相寺的一休禅师是日本佛学界最著名的高僧,是宇田雄的朋友,他收留了宇田雄等三人。
宇田雄不仅暂时安全,而且还消遥自在,他正在和一休禅师在一起赏花。
无相寺内有一片菩提林,走出菩提林不远就是菊花园,在秋天和初冬,僧人们可以在园中赏菊。
季候虽然入冬,但菊花反而开得益发繁茂,园中,菊花万千,颜色或红、或黄、或紫、或白……红的似火,黄的赛金,白的像雪,粉的如霞。一团团、一丛丛、一簇簇,五彩缤纷。
一休禅师带宇田雄、真迪美和武二郞入园。
真迪美伸手一指:“雄哥,你看园中菊花开得多好,你摘一朵插在我的头上。”
宇田雄走到一朵最大的菊花前,伸手折断了花枝,把这朵花插在了真迪美的头上,说:“等我们回房的时候,我再摘许多菊花带回去,泡在水里,我们洗菊花浴。”
真迪美兴奋地叫嚷:“好哇,好哇,我们洗了菊花浴,一身芳香四溢,睡在梦里也香。”
一休禅师双掌合十:“朝花夕拾杯中酒,寂寞的人在风雨后,醉人的笑容你有没有,大雁飞过菊花插满头。走,诸位请随贫僧去喝一杯酒。”
武二郞说:“好,赏花喝酒,佛陀妙语解开心中事。”
一行四人来到菊花园的一座亭子里,亭中设置石桌石凳,石桌上早已备好了酒菜。
一行四人坐下,闻着亭内的酒香和亭外的花香,不饮而醉。
一休禅师举起酒杯,说:“三位都是贫僧的朋友,如今三位有难,借敝寺歇歇脚,贫僧岂能拒绝,来,喝杯酒,一醉解万愁。”
四人一齐举杯,喝下一杯淡酒。
酒的度数很低,因为佛门不主张喝酒,一休禅师又常常忍不住喝酒欲,就以淡酒代替烈酒,品一品,既能解馋,又能应对佛门戒律。
正因为酒味很淡,所以真迪美一口能喝一杯。
真迪美喝完一杯,酒意上头,她的心情变得格外兴奋,禁不住跳到亭外,跑到一丛菊花前,摘下一捧菊花,又返回亭内,坐下来,倒了半杯酒,把菊花瓣泡在酒中。
随后,她还把菊花瓣泡在宇田雄的酒杯中,说:“这样,咱们就可以喝到菊花精了。”
宇田雄问:“喝了菊花精干什么?是不是提神,晚上好和我风流快活。”
武二郞直接了当地说:“菊花精是催性剂,助进性兴奋,提高性福。”
宇田雄说:“伟哥的成份里可能有菊花精。”
一休禅师肯定地说:“房中术是性科学,是把性和气功、养生结合在一起,菊花精既能助进性兴奋,又能活血补气,对气功和养生都有莫大助益。”xǐυmь.℃òm
真迪美说:“既然菊花精有这么大的作用,我给你们每人泡一杯菊花酒。”
说着,她又在一休禅师和武二郞的酒杯里洒了几片菊花瓣。
四杯酒立在石桌上,每杯酒里漂浮着几片清香的菊花,酒泽清亮,像美女的媚眸放射的秋波,玉液琼浆里飘出浓郁的菊花香。
真迪美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把园中所有菊花的香气都贪婪地吸入腹中,说:“花好,酒好,时节好,来,我们喝了这杯菊花酒,延年益寿。”
砰,四人四只酒杯一碰,各自喝下一杯菊花酒,味道果然芬芳甘冽,酒入肠胃,香气仍在齿间,令人回味无穷。
真迪美喝完这杯酒,脸面通红,她似乎是借酒浇愁,苦中作乐,穷开心而已。
因为她和宇田雄、武二郞都处在逃亡中。
宇田雄放下酒杯,叹了一口气,喝酒固然快乐,但想想以后的处境,难免乐极生悲,他望着一休禅师,说:“唉,没想到我宇田雄一生风光,现在却沦为丧家之犬。”
一休禅师说:“据贫僧打探到的消息,警方已查封了你的汽车公司,把你的志愿者号捐献给志愿者协会了,消毁了你的那批货。”
所谓那批货,指的自然是宇田雄从阿富汗贩运回来的毒品。
宇田雄忽然把手重重往石桌上一拍,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那帮狗警察敢跟我作对,我一定要报复他们。”
武二郞也拍着石桌说:“我们稻川会的精神是有仇报仇,有冤伸冤,永不认输,死灰复燃。”
一休禅师支支吾吾说:“宇田雄先生,你们稻川会已被警方摧毁了,好像没人了。”
啪,宇田雄又猛拍了一下石桌,说:“谁说我们没人,我们的人分布在日本各地,东京总舵的力量瓦解了,可是横滨、仙台、大阪还有我们的分舵。”
一休禅师点点头,说:“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宇田雄先生,贫僧敬佩你的志气,不过……”
他停顿了话语,慢慢品酒,脸已酡红,心里在打着小算盘,却不肯直言。
宇田雄问:“不过什么?你讲清楚一点。”
一休禅师吞吞吐吐地说:“不过,贫……贫僧希望,你不要牵连到无相寺,别……别连累贫……贫僧。”
砰,武二郞用拳头捶打着桌子,用愤怒的眼睛瞪着一休禅师,大声说:“妖僧,你说什么?我们给你那么多好处,我们大难临头,你他妈的不肯帮我们,还怕我们拖累你,你狗娘养的忘恩负义。”
真迪美也望着一休禅师,质问:“你别以为我们落魄到寄人篱下的地步?”
一休禅师慌了,连连说:“不,不,贫僧不是这意思。”
宇田雄却表现出容忍和大度,对一休禅师说:“贵寺并非我们久留之地,你放心,我报复警方后,马上离开无相寺,不会牵连到你。”
一休禅师舒展了眉头,说:“好好,你离开敝寺后,有什么困难,贫僧当鼎力相助。”
宇田雄点点头,嗯了一声,说:“好说,好说,我们干杯。”
一休禅师友好地与三人碰了杯,又喝了一杯酒,他喝的酒够多了,他已带上了九分醉意。
醉意涌上心头,他迫不及待地摆显他的神功。
他擅长什么神功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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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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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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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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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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