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请笔仙仪式是不需要烧香烧纸钱的,但我们这一次的比较特殊,因为我们要请的是一个固定对象—阿飘学姐,这是一个含恨自杀的鬼,极其犀利,况且现在也已经是凌晨时分,早就过了晚上十点钟的“请笔仙安全时间”,因此为了保证安全性和准确性,必须增加一些保险措施,烧香烧纸钱就是其中的关键。
郑茜忙活完毕,招呼我们过去,请笔仙仪式正式开始了。xiumb.com
“玲玲在这里,莎莎在这里,晓丽在这里,我们四个人各自占据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郑茜为我们分派好位置,四个人各站一个角,同时握着那支用来进行仪式的笔,念叨着请笔仙的口诀:“笔仙笔仙请出来……”
我虔诚地念叨着口诀,此时我的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的,先是诵经声,后是奇怪的歌声,都是只有我一个人听得见,这或许并非巧合,而是某种用科学所无法解释的现象。
“乌鸦灰乌鸦灰,休哄吼催落堆……”(台湾民谣《雨夜花》)
更为诡异的,是就在这一时刻,我又听见一首奇怪的歌谣,是一种类似于客家话的方言,我压根就听不懂其正确歌词,只听出个“乌鸦灰”。而就在这首歌响起之时,我感觉更冷了,我的心拔凉拔凉的,仿佛整个身子都坠入了冰窟窿。
“莎莎,不要抖动,要是笔掉了的话可就麻烦大了。”
我因为感觉到强烈的寒冷而浑身发抖,这使得我握笔不稳,抖动得很厉害,旁边的程晓丽提醒我,让我不要抖动,否则在仪式结束前笔掉落了就麻烦大了。
我连忙向程晓丽道歉,并强忍着不让自己的右手抖动,此时我感觉自己的体温都快要归零了,这种感觉,就像快要死掉了一样。
现在我的处境非常的不妙,就目前的状况来看,这首客家话歌谣也是只有我一个人听得见,感觉到浑身发冷的也只有我一个人,其他人的状态都是正常的,也就是说,可能我真的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住了。
这种时候,我本应该把我所遭遇的状况告诉其他人的,但我却不能说,因为请笔仙的仪式已经开始了,这种时候是任何人都不可以分心的,否则一旦出现意外,在场的所有人,都会遇到危险,我不能连累大家,因此我只能自己一个人扛了。
“笔仙笔仙你在吗?如果在的话请画个圈。”
其他人并不知晓我的状况,仍在进行着请笔仙的仪式。郑茜按照标准的仪式流程询问笔仙是否到来,她话音刚落,我们共同握着的那支笔开始了移动,在下方的白纸上画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圈,作出了肯定的回答。
“笔仙真的来了!”
伍玲玲的情绪有些激动,发出了一身尖叫,程晓丽喝止她:“嘘,别吵,要是惊扰了笔仙,麻烦就大了。”
郑茜看起来很惊喜,她虔诚地问笔仙:“笔仙笔仙,请告诉我,你就是我们要找的阿飘学姐吗?如果是的话请画个圈。”
接下来我们就看见了无比诡异的一幕,只见那支笔又动了起来,但不是画圆圈,而是打了一个大大的叉叉,笔在移动的时候我感觉到其力道非常的足,就像是有第五只手在用力拉扯着这支笔。
“这个不是我们要找的阿飘学姐。”
我下意识地冒出来了这样子的一句话,事实上我此时一直在忍受着寒冷的折磨,我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是一边喘气一边拉长着说的,可是其他人似乎都没有察觉到我的异常。
“不可能的啊,为什么不是阿飘学姐?”
郑茜满脸的惊讶,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而程晓丽倒是显得蛮淡定的,她直接问:“笔仙笔仙,请告诉我们,如果你不是阿飘学姐,那么你是谁?”
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幕,或许是我们这一辈子都无法理解得了的,只见那支笔又动了起来,苍劲有力地在纸上写下了几个……日文?
ゆきかぜ
是的,纸上的确是这几个日文片假名文字,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得懂,一时间,我们大家都懵逼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写的是日本片假名啊?”
伍玲玲吓得不知所措,差点儿就因为害怕而松开手,郑茜看起来也是一脸的恐惧,她向程晓丽确认:“晓丽,你刚才是问的笔仙他的身份是吗?那么……”
“唯一的解释就是,我们请了一个日本的笔仙出来。”
程晓丽神色凝重地说了这样子的一番话,把大家都吓得不轻,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不管他是什么东西,总之,赶紧把他送走。”
郑茜似乎被吓得不轻,她满脸恐惧,身子在微微发抖,她故作镇静,示意我们赶紧将笔仙送走,从而结束这个仪式。
可还没等我们念出送走笔仙的口诀,那支笔又动了,这一次我们四个人谁都没有问任何问题,也就是说……
马鹿。
纸上清晰地显现着这两个汉字,使整件事情变得更加诡异了。虽然我们看不懂日文片假名,但我们也能够理解“马鹿”二字在日语当中意味着什么,这个日本的笔仙,生气了。
“啊!!!”
一瞬间,我们四个人都忍不住高声尖叫,我们面前的那支笔,竟然裂开了,黑乎乎的墨水流到了桌面上,把那张纸染得漆黑,还不时地滴落到地板上。
“这……这怎么办啊?”
伍玲玲惊恐地问我们,而我们谁也没能给出答案,因为此时的我们,和伍玲玲一样的害怕。
请笔仙仪式最忌讳的就是在送走笔仙之前笔掉落,而我们现在所遇到的已经不是笔掉落这么简单了,对于这种情况,我们根本无能为力,我们谁也不知道,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到底会是什么。
“事已至此也别无选择了,赶紧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郑茜几乎是用吼的方式说出了这样子的一番话,一时间,我听见教室的外窗户噼里啪啦作响,似乎有一阵风从我的身旁经过,紧接着,桌面上的那三根蜡烛,全部都熄灭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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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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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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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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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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