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长卿诧异地问:“她为什么跳崖啊?是不是健硕昨晚又欺侮她啦。”
“是你欺侮她了,咋赖到我的头上来啦。还站在这里干吗呀!还不快去送她下山,叫他爹给令爱疗伤。”章健硕怒气冲冲道。
寒东琅见状说:“事情倒是真多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宇文思被人绑架了,林曼莺跳崖了,那谁帮我去一起寻找宇文思的下落呢?”
章健硕气鼓鼓地说:“谁还有心思陪你去找宇文思啊?要是你俩不上山来,宇文思不会被绑架,也许林曼莺就不会跳崖了。你真是一颗扫把星哎。”
寒东琅愤愤不平地说:“这关我什么事啊?有祸躲不过,躲过不是祸,你咋句句话都针对我哎。说不定宇文思得罪了谁,人家老早就盯着他了,苦于没有机会下手,昨天上山来了,那个盯着他的人跟踪追击到这里伺机动手啦,我能有啥办法呢?”
筱丽大声说:“你们别怨来怨去的,烦不烦啊?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在这里埋怨发火,曼莺的脚伤就会好吗?”
章长卿盯着筱丽问:“曼莺到底为啥跳崖,什么时候跳崖的?”
章筱丽吞吞吐吐道:“昨晚下半夜月亮亮堂着,苗无影与阿兄听见狗吠声不对劲,便一起出去了。我昨晚跟曼莺睡在一起的,曼莺说狗叫得人胆战心惊的,肯定出事了,也起床出去了,站在天井里静听的。可是当我出来后,忽然瞧见一个蒙面人冲进天井里抱走了曼莺,我紧跟着出去,瞧见那个蒙面人将曼莺抱到高山顶去了,走得相当快,简直是飞一样地上去的,待我追上去的时候,却看见曼莺倒在廊檐下的一对柴草丛里,衣衫不整的,雪白的大腿露在外面,在月亮的照射下看得清清楚楚的,像是被那个蒙面人糟蹋了。我不敢问她什么,只听见她在低声抽泣,便弯腰扶她起来,帮她穿好衣服,背着她回到房间里。我去打洗脸水,回来就不见她了。随即出去寻找,却发现她在房子左侧的悬崖下了,幸好被松树杈子挡住了,否则早已香消玉殒啦。我将她抱回房间里,帮她洗澡时发现左腿断了,她痛得直喊要死,不想活了。我如今叫小红看着的,你们赶快送她下山治疗。她的自杀与两位兄长无关,是被人强奸了才去跳崖的。”
章健硕听得浑身发抖,急忙朝平顶房跑去。
章长卿眼珠一转,盯着寒东琅说:“宇文思不知被谁绑架了,怎么去找啊?一点线索都没有,你还是先下山回去吧!我们要送曼莺回家疗伤了,不知林郎中会怎么惩罚我们呢?当初曼莺要来学武功,参加飞虎神鹰队,她爹娘死活不同意的,而我也知道她是冲着健硕来的,是爱情的力量让她弃医训练武功的。这下好啦,被人强奸了不算,还成了个残废,要是大腿真的断了,凭现在的医术水平,怎么能恢复成原来的大腿哩。”
寒东琅自始至终瞅着章长卿,感觉他说话轻描淡写的,健硕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而他仿佛有点幸灾乐祸似的,昨晚山上没有新来的男人,苗无影与章健硕出去堵截宇文思了,那为何武功超常的章长卿教练不去呢?要是三个人一起去拦截,说不定宇文思抢回来了。想到这儿,再次审视了一番章长卿。
章长卿见他盯着自己上下打量着,不耐烦地问:“你干吗盯着我呀?难道我说错了吗?毫无头绪,怎么去找宇文思啊?我们还是先一道下山吧!”
寒东琅点点头说:“先回去也无妨,我会再次登上穹隆山的。那你去看一下,健硕他们准备好了没有?我这边没事,随时都可以出发,你将宇文思的行李拎着,我拿自己的好了。直接回平江州官署也罢,我反正要作出交待的。要是找不到宇文思,我也辞职不干了,回家种地去。”
章长卿眼睛瞄向天空说:“这是你的事儿,甭跟我说,我这就去看看,可以走了,就来喊你,宇文思的布袋子先放在这里。你带出来再交给我,训练班里看来要放假几天了,我交给章筱丽看管好啦。今天好像要下雨,你们没带雨伞吗?我这里只有蓑笠,要不要借一套给你?”
“可以,未雨绸缪嘛。”寒东琅瞅着他说。
章长卿感觉他的眼神不对劲,带有一种怀疑自己的审视目光,赶忙拔腿就走。
寒东琅见他出去了,慌忙去找章筱丽调查事情的真相。
章筱丽神秘一笑道:“左拾遗找我为了何事啊?”
寒东琅严肃地问:“昨晚的强奸犯是不是章长卿,请你实话实说,不然,查出真相,证明你隐瞒了事实,我对你不客气的。”
章筱丽急忙朝他使眼色,慌忙将他拉进房间里说:“左拾遗,依我之见,强奸只是表面现象,探听刀剑盗窃的侦破进度才是目的,而这个强奸犯估计不是章长卿,我堂哥没那么傻的。第六感官告诉我,这个强奸犯也许是盗窃刀剑之人,说不定是冷月寒星的救命恩人老叟,抑或是苗无影,但也可能是韩东君。你不要以为韩东君是你朋友老乡,就不会在你眼皮底下干偷鸡摸狗的事情。我自始至终不看好韩东君,总觉得刀剑盗窃案少不了他的参与,不过现在还没找到证据,有待进一步调查取证。如今我们的侦破范围应该扩大,不论是强奸之事,还是刀剑盗窃案件,老叟,苗无影,韩东君,还有糕饼店的孟尘缘,我也觉得不是等闲之辈,都该密切关注,深入调查,一网打尽,你说呢?”
寒东琅嗯了一声说:“你言之有理,我回去跟宇刺史他们重点筹谋安排一下人手,全面展开地毯式的调查。那边章长卿等我有事的,我先回去了,有什么发现及时向我汇报,非常时期,我们单线联系,切不可告知第二个人,以免威胁到你自己的生命安全。”
章筱丽点点头不吱声了,寒东琅急急忙忙地回到了原来的房间。
约莫一顿饭的时间,章长卿心急火燎地回来了,站在门外说:“左拾遗,我们不下山了,因为林曼莺没有摔伤腿,而是扭伤了脚踝,健硕按摩后便可以下地走路了。章筱丽说得太夸张了,虚惊一场哩。”
寒东琅欣喜地说:“那就好,你们陪我查一下整座穹隆山,看看是否有人将冷月寒星劫持到穹隆山藏起来了。”m.χIùmЬ.CǒM
章长卿手一挥道:“可以,你随我来,他们都在训练场的院子里。”
寒东琅紧张地问:“那我两条布袋子先放在这里吧!找遍整座穹隆山需要多少时间呀?”
章长卿困惑地问:“是查遍所有房子里头呢?还是搜查整座山峰呀?这块山面积很大的哩,要是查遍整座山,至少要三天三夜哎。若是查遍所有房子,不用一天噢。”
“查遍所有房子。这些房子好像距离都不远的,半天够了,下午可以回去喽。”
“嗯,走快些半天差不多了,快随我来吧!”
寒东琅尾随长卿,走着走着,长卿没有将他带到训练班的大操场里,却将他带到了一所小房子前,停驻脚步凝视着寒东琅问:“我有事问你,请你实话实说,大家都是聪明人,眼睛逃不脱一切。”
“什么事那么严肃地盯着我呀?我又没说什么。”
“我从你刚才审视我的目光中看出,你在怀疑我昨晚干了偷鸡摸狗的坏事,是不是?”长卿严厉地问。
寒东琅琢磨着好汉不吃眼前亏,怀疑猜测不能说出来的,连忙大声说:“瞧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寻思着你武功比健硕和王晓华都好,为什么没有去营救宇文思,却让苗无影和健硕去追了呢,是不是睡得太沉了,没有听见狗吠声哎。”
“是的,昨晚研究新武术了,睡得很迟,天塌下来也不一定能压醒我,何况区区几声狗吠哩,压根就惊扰不了我的美梦。”
“昨晚做了什么美梦啊?”寒东琅注视着他问。
长卿自知失口。连忙说:“梦见自己顺利地参加了飞虎神鹰队,带着自己训练有素的武术队伍,浩浩荡荡地开进了长安,成为李晔身边最得力的护卫队,受到皇帝的热情接待。你说,这不是美梦,难道是噩梦吗?”
“噢,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的梦中情人,来到你的床头与你共度良宵哩。”
长卿颤抖了一忽儿,被寒东琅看得清清楚楚。长卿自知失态了,无法掩饰自己的行为,干脆逼视着他问:“你是否怀疑我强暴了林曼莺,她是我的弟妹,爱的人是健硕,我没有傻到兔子去吃窝边草吧!要女人解决性饥渴,我身边有的是漂亮的女学员,对我暗送秋波的不乏二三个,我不会傻到去糟蹋堂弟的女人吧!何况我知道他俩圆房了,干吗要一个破了身的妇女,处女有的是咦,你说呢?”
寒东琅凄然一笑道:“你多心了,我满脑子都是冷月寒星和宇文思,到底被绑架到哪里去了,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去顾问你们的事儿吗?闲着没事干了吗?我正在思索如何向平江州的官员们交代呀?”
章长卿狐疑地问:“真的吗?大家都是聪明人,沟通是件容易的事儿,你在我面前不承认你心里的小九九,若是在健硕和曼莺他们面前挑拨离间,搬弄是非的话,休怪我杀人不眨眼了。你与宇文思一同上山,他不见了,你若死了,谁还会去调查你们失踪之事啊?”
寒东琅瞅着长卿凶恶的脸孔,强作镇静道:“你真是多心了,我绝对不会掺和你们这里的任何事儿,恩爱情仇与鄙人无关,我只想尽快找到冷月寒星和宇文思,你呼呼睡大觉好嘞。”
章长卿绷紧脸说:“好,但愿你说到做到,不要拿命开玩笑,我这就带你去走遍穹隆山上所有的房子。若是能找到那个歌伎,你当即带她下山好嘞。”
寒东琅心有余悸地说:“那就辛苦你了,人手越多越好,我们去叫一声健硕他们吧,你们这里学员几百,叫上十几个人一道去寻找,我也可以早点回去交差。”
长卿唉声叹气道:“健硕和筱丽是没心情陪我们寻找的,带上几个学员完全可以,我站在操场上口哨一打,他们便出来了。”
寒东琅心情沉重地说:“那你去多叫几个帮手,我在路上等你们。”
章长卿手一挥道:“好,走吧!你站在外面路边,我去挑选十个武功高强的人出来。”
寒东琅疑虑重重地说:“嗯,好的,快去快回哦。”
寒东琅瞅着长卿的背影琢磨着,这个人深奥莫测的,长着一副伪君子的嘴脸,昨晚林曼莺的失身说不定与他有关,要么是他强奸了曼莺,要么是他指使别人强暴了她,自己得不到,便要将她毁坏了,宁可玉碎,不可瓦全的男人,是个凶险恶毒之人,要是能做到全心全意地为朝廷效力的,那还行,不然,只怕害人害己告终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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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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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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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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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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