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璟珺听得浑身一震,狐疑地问:“你怎么说吃茶,应该是喝茶才对噢。”
宇文思舒眉展眼道:“华长史这就不懂了吧!所谓吃茶是将茶与葱、姜、枣、橘皮、茱萸、薄荷等熬成粥吃,当今的唐代吃茶已经非常流行了的,你咋会诘问美人哩。”
华璟珺脸色一红道:“真是不好意思,鄙人孤陋寡闻,让诸位见笑了。”
左安铭噗嗤一笑道:“没啥好笑的,赶紧吃完茶,我急着想听仙女不平凡的红尘故事哩。”
冷月寒星嫣然灿笑道:“我还没说哩,你焉知不平凡啊?”
妙笙箫微微一笑道:“美若西施的女子,踏入怡红楼卖艺当歌伎,拥有两把名刀,其身后肯定有不寻常的人生经历,兴许有一段爱得你死我活的,带有传奇色彩的爱情故事哩。我的茶吃完了,也做好了记录的台头,请你娓娓而谈,行吗?”
冷月寒星瞅见五位来客都吃完了茶,自己也喝了一杯白开水,伸伸脖子说:“我就按照宇刺史的要求,从头道来吧!但愿你们能引起共鸣,帮我脱离苦海。”
宇文思点点头说:“听完你的故事再谈脱离苦海之事也不迟嘛。我们都做好了记录的准备,请讲吧!”
冷月寒星莞尔一笑道:“那好吧!我是现代人因逃婚跳崖自杀未遂,大梦一场而穿越到唐代来了,回到了前世成为京兆万年人,我爹娘不在人世了,名字就免谈了。有两个兄长,被官署招去保家卫国了,具体在哪里也不知道,只听说在边境一带打仗的。而我因为爹娘因病负债,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部变卖了,相继去世后,家道中落,亲戚朋友也无暇顾及我了。无奈出去找兄长,漫无目的地去寻找了好几个年头,结果在一座崎岖山路上遭到歹徒的袭击,险遭不测之际,幸好被一个过路的老头救了下来,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有一天在胥苏城街头卖唱,被花艳萍碰见,因我歌声甜美圆润,悠扬悦耳,且会舞蹈,而收留了我们。那位老头在此干了十天左右便不辞而别了,不知他去向哪里?也不知他是何方神圣?他不仅会吹拉弹唱,而且会武功的,我在他身边,没人敢欺侮我的,他别的对我都是有求必应的,唯独不能问他的姓名和家庭住址。以及家里人是干什么事情的,总之他的家庭情况一概都不许问,叫我喊他老伯即可。他走后,一切的一切都带走了,我想报恩都没法找到他哩。”
冷月寒星停顿了下来。宇文思见她泪眼汪汪的,递上一杯茶说:“你的爹娘叫什么名字?因何得了什么病?去世时几岁?生前是干什么事情的?都不许隐瞒。”
冷月寒星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有点愤愤不平地说:“我原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我原名叫寒晨星,大兄长叫寒晨阳,二兄长叫寒晨月,没有弟弟阿妹,爹叫寒威颜,娘叫颜珍瑜。娘出身于大家闺秀,爹原是一个地方的县令,由于在审查盗窃案中得罪了某个高官,那个官员怕拔出萝卜带出泥,要求我爹终止调查,草草结案,我爹誓死不从而遭人设计陷害,结果被免职回家种地了。郁郁不得志,蒙受冤屈,抑郁成疾而无药可救,病了半年便郁郁而终了。我娘与我爹是自由恋爱结成婚的,感情笃厚,中年丧夫之痛久久难以释然,爹去世个把月后,我娘也病倒在床了,而此时官署要征召男丁去边陲打仗,我两个兄长响应朝廷的号召,丢下我娘,毅然决然地奔赴朝廷最需要的第一线了。家里的娘就由我一个人料理了,我娘什么药也不吃,只想早点陪我爹去,故此三个月后,我娘便撒手人寰,随我爹而去了。家里没什么可留恋的啦,街坊邻居冷眼旁观,七大姑八大姨不闻不问,朋友更是避而远之,我便变卖了家产,带足盘缠上路去找两位兄长,后来便发生了刚才所说的故事。”
宇文思深思片刻,注视着她问:“你的家庭情况基本有数了,但还没有谈到实质性的事情,令尊在哪里当过县令?你今年几岁了?两把刀是怎么来的?不会是令尊留给你的吧!”
冷月寒星长吁短叹道:“看来我要勾起不堪回首的伤心往事了。我爹当过两个地方的县令,一个是京兆蒲犁县令,还有一个叫京兆桃槐县令。我爹一生都是个清官,由于太清正廉洁,刚正不阿,才遭到设计陷害,被人推进陷阱里去了也浑然不觉。我还只有十岁的时候,我爹就是一个朝廷官员了,直至我爹两年前去世,整整当了十八年的县令。无论哪个人都说寒威颜可是个好官呀,简直是包青天哩,这样的官儿唐朝多几个,藩镇割据的势力就会削弱喽。”
华璟珺盯着她的脸蛋,苦笑道:“你爹是否两袖清风为官,后人自会评说的。听你的话音今年三十虚岁了,可是一点也看不出来,活脱脱似个十八岁少女模样,年轻得无可挑剔,令人嫉妒啊!也许养生有术吧!接下来谈谈与刀有关的事儿喽。”
冷月寒星凄然惨笑,忧心忡忡道:“提及两把刀,便会陷入无限的痛苦之中了。记得十五年前我刚满15岁行笄礼,娘将我的发辫盘至头顶,用簪子插住,改变发式表示从此结束少女时代了。爹说及笄之后可以嫁人了,有个人等你好久了,听说你俩早已有了来往,他今天便在我们家作客。双方爹娘已经将你俩配婚了,你头上插着的簪子就是他送的,你们下半年可以挑个日子结婚喽。我听得热泪盈眶,上前搂住爹的脖子撒娇道,我总算可以嫁给心爱的人儿喽。自配婚后,我的心里只有他,他家与我家是世交又是相隔不远的老乡,由于父母常来常往,我与他的接触就频繁了,不知为啥,在我还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儿时,便对他有感觉了,据父母亲说,每当我哭泣不吃不喝的时候,只要他抱着我,哄我逗我取乐,我就不哭了,乖乖地吃奶哩。后来渐渐长大至四五岁,便黏着他不放了,经常跟随父母去他家玩耍。而他那时已经二十几岁了,结婚啦。但没有孩子,后来听说妻子因病去世了,便也没有再娶。一直等着我长大及笄。”
宇文思见她泪眼模糊,悲恸欲绝,不用问便知婚事告吹了。
左安铭打岔道:“那个有婚约的男人是谁,叫什么名字,他爹叫什么名字,做什么事儿的?你俩结婚了吗?”
冷月寒星摇摇头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正当双方家长准备挑选黄道吉日的时候,我爹因为一桩盗窃案,坚持一查到底,秉公执法而遭遇不测,直至抑郁成疾命丧黄泉,我刚才点到了的。不到半年的时间爹娘都去天堂了,我成了没人爱没人疼的孤儿。他父亲怕受我家牵连影响他仕途亨通,便反悔要解除婚约了,这也是导致我爹娘抑郁成疾的一个因素啊!说什么门不当户不对了,书香门第的官署家不能配一个有过错而免职的衰落人家,可是那个男人坚持要跟我结婚,毕竟他与我相差了十九岁,等了我十几年,可他父亲死活不肯答应,若是他跟我结婚,就决定断绝父子关系。曾记得当时爹说他二十五岁开始应试进士,取得了入仕资格,三十几岁了还在河中镇节度使幕府任职,没有登第。为了不破坏他们的父子关系,不影响他的发展前途,我便悄悄地背井离乡了,直至卖艺到怡红楼当歌伎。来此不久,从商贾等人的口中得知,前年是龙纪元年,即公元889年,那个男人登第啦,年已四十八岁了,出任左拾遗——负责进谏和荐举,着实不易,尚不知是真是假?”
坐在一侧记录的孤玥珉瞪着她严肃地问:“哪个男人叫啥名字?家在哪里?父子两人各干什么事儿?你躲避到这儿已经二年了,他是否来找过你?”
宇文思伸手捏住下巴沉思默想了几分钟,抬头盯着冷月寒星缓缓地说:“你俩相差十九岁,你的父母咋也会同意这门婚事,依我之见不配,告吹了才好哩。你说话吞吞吐吐的,时而中断不说,你若是实在不方便说出那个男人的姓名,同时也不想这两把刀回到你的怀抱,那你就请便好了。我们的事儿可多嘞,平江州里还收押着两个神偷,跟你耗不起的。紧接着要去幽兰书院查案咯,幽兰上午来报案,说什么两本至关重要的武林秘籍被人盗窃了,真是怪了,仅仅一个晚上盗窃了那么多宝物,胥苏城史无前例哎。”
冷月寒星幽怨伤感道:“你们刚才承诺有时间和耐心听我说完的,咋说了不到半个时辰,你们就急着要走了,不想追回两把刀的是你们这些朝廷命官吧!或许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哩。天底下哪有失主不想追回刀的道理哎。”xiumb.com
妙笙箫连忙上前说:“姑娘,你领会错了,我们的时间很宝贵,希望你说话不要老是断绝,你这样不紧不慢地说着,我们以为你有难言之隐,不想破案了,宇刺史才这样激将你的,并非推脱此案,请你理解息怒,我们耐心听你说完,请继续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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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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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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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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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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