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她他已经在这个女人面前失利很多次了,自尊心和自信心都受到了打击,再也难以镇定。
所有好心情都散的一干二净,只剩下浓到化不开的郁闷。
偏偏沈意欢还没有点眼力见,迎着他那张备受打击的俊脸继续道:“夏少,您先忙您的吧,这里有红姐陪我就行了。“
“沈意欢!“他一字一顿地叫她的名字,恨不得把她嚼碎了咽到肚子里,“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如果放在其他女人身上,他一定会认为对方在欲擒故纵,可是他很清楚,她没有,她只是很单纯地用这种方式来和他划清界限。
沈意欢被他眼眸中的受伤和怒意给惊到了,但为了长远考虑,她还是用那种不咸不淡的语气说:“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好,非常好。”夏思霆怒极反笑,忽地站起身,定定盯着她道,“沈意欢,算你狠。”
说完,慢吞吞地转了身体朝门口走去。
他的动作故意很慢,想着她也许会突然反悔把他叫住也不一定。
结果,人都走到门边了,身后也没传来挽留的声音。
一气之下,他抬脚走了出去。
哼,他夏二少才不受这个气!
红姐眼见着人迈着大步走远了,才坐在沈意欢床边,斟酌着开口,“意欢,我觉得夏思霆不失为一颗可以依靠的大树,你何必这么着急赶他走呢。”
红姐纵横夜场多年,自认为一眼就能看透人心,但眼前这小姑娘,她还真有点看不透了。
沈意欢一开始没说话,只盯着纯白色的天花板发呆,良久,轻叹一口气道:“夏思霆对我好让我感到很害怕,总觉得那是遥不可及的东西,而现在的我丝毫不配拥有,红姐,你懂我的意思么?”
“哎。”红姐无奈,形状好看的丹凤眼里流露出一丝心疼,“你这姑娘就是太妄自菲薄了,其实你挺好的。”
妄自菲薄么?
沈意欢反问自己。
其实不是。
一个连自己生死都无法掌控的人,她有什么资格去谈其他的呢?
“咚咚咚。”
就在二人相顾无言之际,突兀的敲门声响起。
沈意欢视线往门口一挪,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竟然是厉寒祁!手里还捧着一束鲜艳的花儿,红玫瑰点缀着满天星,长身玉立地站在门边,跟幅画似的。
红姐最先反应过来,按下心底的吃惊,笑着迎上去。
“厉少来了啊。”
说着,要去接过他怀里的花。
厉寒祁面无表情地侧身躲过她的手,语调平平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红姐悄然用余光看了眼脸色苍白的沈意欢,脸上多了丝僵硬,“意欢她现在很虚弱,不适合招呼您。”
“哦?”厉寒祁挑眉,唇角扯了抹笑,冷意渗出,人直接饶过她,“我倒要看看虚弱到什么地步了。”
等走到女人床边,发现她已经紧闭了双眼,只是微颤的睫毛仍昭示着她极度紧张的事实。
厉寒祁眸光暗了暗,眼底浮出一抹趣味。
沈意欢藏在被子底下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控制不住地发抖。
她暗恨自己太没用,明明这个男人什么都没做,仅仅是站在她旁边,光闻到那股冷咧的气息,她就开始惧怕,吓得魂飞魄散。
“睡着了?”男人富有磁性的声音自头顶传来,然后越来越近,直至贴到她敏感的耳边,热气拂来,引得她心脏都开始跟着狂跳。
下一秒,温热的指尖抚上她的下颌,顺势捻了捻,透出一丝暧昧来。Χiυmъ.cοΜ
她抖得厉害了,几乎能听到牙床在打颤。
厉寒祁眯眸,将她惧怕,却极力掩饰的模样尽收眼底,薄唇开合道:“怎么还在抖呢?”
闻言,沈意欢拳头捏的更紧,指甲几乎要陷进手心里。
不停在心里默念道:“不能睁眼,绝对不能睁眼。”
耳边传来男人的轻笑,犹如猎手见到猎物那样兴趣盎然。
她的心猛地瑟缩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头浮起。
下一秒,厉寒祁放在下颌处的那根手指缓缓上移动,皮肤纹理相互摩擦之间,不由生出无数鸡皮疙瘩,最终停留在她浅粉色的唇瓣上,若有若无地摩挲着。
“真睡着了啊,看来得用点手段了。”
暧昧的言语,暗示性的动作,沈意欢脑袋嗡的一下炸了,她几乎能感受到男人的唇越来越近,温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的脸上,是极致的危险。
这一下,她再难淡定了。
对她来说,这简直是种折磨!
她心一横,猛然睁开眼,恰好撞进男人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身体又是一颤。
厉寒祁靠近的动作戛然而止,黑眸中盛满讥讽与戏谑,勾了勾唇道:“醒了?”
音色低低沉沉,好听的能够蛊惑人心。
沈意欢不敢说话,因为此刻他们的唇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她怕稍微一动,二人的唇瓣就会碰上!
他似乎看出了她的忌惮,故意将身体往下一沉。
她顿时吓得六神无主,身体本能地往后撤去。
没想到幅度太大,一头撞上了床栏,疼的眼冒金星。
听到声响的红姐连忙跑过去问她怎么样。
沈意欢摇摇头。
比起面对厉寒祁,这种疼痛根本不值一提。
这时,乔齐远一身白大褂进入房间,看到厉寒祁也在,还是有点吃惊。
“厉少,你怎么也在?”
厉寒祁站直了身体,似笑非笑道:“怎么,我不能在?”
乔齐远立马否认,“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为了转移话题,他看向沈意欢,问她现在感觉怎么样。
沈意欢故意说自己不舒服,头晕想睡觉。
“这样啊。”
乔齐远走上前去,理所当然地为她进行体格检查,动作娴熟地掀开她的被子,然后拿出听诊器,就要解开病号服。
“慢着。”厉寒祁突然出声,音色冷硬。
乔齐远茫然回头,“怎么了?”
厉寒祁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沉淀为一种嫌恶。
“等我出去再掀,我怕看见脏东西,伤眼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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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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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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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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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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