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公用洗漱间不知道为什么坏了,苏意言索性借了左以墨房间的洗漱间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左以墨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皱着眉头在看着什么。
一时兴起,苏意言好奇地走了过去,就发现左以墨手里拿着的,正是那本日光寸断的剧本。
“坐。”左以墨发现了苏意言的靠近,头也没抬地指了指身边的座位。
苏意言倒也是没有拘束,大大方方地在左以墨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探头去看左以墨,“你对剧本有兴趣呀?”
“没有。”左以墨否认的很快,却依旧是埋头在剧本里,半晌才翻过一夜,转眼看着苏意言“刚刚我和悦姐说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我和她说是那么说,但是像她说的一样,不管怎么样,最后做决定的,始终是你。”
苏意言耸耸肩,拿过了左以墨手里的剧本大概的扫了一眼,才笑着抬起头,“其实说起来,我是宁愿做一个演员的,而不是走红的明星。”
点点头,左以墨大概就明白苏意言的想法了,他笑了笑,“那就如你所愿。”
“时间不早了,我去洗个澡,你先看着吧。”左以墨一边说着一边往洗漱间走。
苏意言抬眼看了一眼左以墨的背影,就埋头在剧本里面了。
这个剧本是日光寸断的转型之作,据说这一部将不再涉及家长里短,而是以小见大,反映人性。
这次的剧本的构造,是以一个名叫狼人杀的游戏为基调来发展的。
主角小南是一个从大山里面来的孩子,他的家乡与世隔绝,不与外界联通。小南是靠着自己的努力靠上了大学,出了村子的,在大城市上有一个很好的职位。
这一天的小南,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位居山中的别墅。
推开窗,小南能看见不远处的铁丝网,然而推门出去,他才发现,这是一幢被铁笼子完完整整地围了起来的房子。
中午的时候,小南才发现这里,不止他一个人。小南的房间在二楼,在他的隔壁,住着一对夫妻,看上去很是富裕。这一层的尽头,住着一个独身的女人,喜欢穿白色的衣服。三楼,则住了一个身高马大的男人,和一个腿瘸着的老头、一个只有一只手的女人。
七个人汇合,互相了解了一下情况,小南得出了一个结论:他们都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被转移到这个别墅里来的。
至于是谁把他们送过来的,没有一个人知道。
最糟糕的情况是,他们的手机和通讯设备都被切断了,他们翻遍了这栋别墅,也没有找到可以向外发送求救信号的东西。
但是出乎意料,厨房的大型冰柜里,塞满了吃的,大概的估算一下,这些东西,足够他们所有人吃上一个月。
他们在这里待了三天,三天后的一个晚上,别墅里传来了一个不知名的人的电子音。那个人用阴森而让人恐怖的声音宣布道。
天黑请闭眼,狼人请睁眼,这一晚,你要杀的是谁……
“苏意言?”
正是开局时机,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潮湿的热气舔上苏意言的脸颊,身后似乎传来了野兽的喘息声,呆愣半晌,下一秒——惊天动地的喊声响起!
“啊——!”苏意言一边喊着,一边看也不看地扯过身后的东西,手中厚厚的剧本就这么一下子拍了上去“别杀我!”
???
等等!怎么是左以墨?!
满室寂静。
“大半夜的,发什么疯?”左以墨的脸色不是那么的好看,他拿下呼上脸的剧本,随手放在了茶几上,转眼眉头皱起看着苏意言,脸上的神情越发的冷冻了起来。
苏意言战战兢兢地往后缩了缩身子,欲哭无泪的看着左以墨脸上那一条不算长的口子,正在往外渗着血珠,想也知道,这个肯定是因为剧本的边角划伤的!
看了看缩着的苏意言,左以墨伸手摸了摸脸上发疼的地方,红色液体沾染上手指,他的眉头越发的紧皱。
“我,我,对不起!”苏意言苦着一张脸惨兮兮地道歉,她是真的没注意啊,剧本里不正写到狼人要杀人了,左以墨就啪的一下喊了她的名字,她这不是一个没回过神来就那啥了么……“我,我去给你找药!”
想起什么,左以墨飞快地跳下沙发,往楼下跑去,没记错的话,地下的客厅里有医药箱来着。
看着苏意言风风火火的身影,左以墨默默地咽下了“不用”两个字,眼神落在了刚刚被苏意言甩过来的剧本上,他微微地皱着眉,盯着封面上的“日光寸断”的署名出神。
“我没有找到纱布,只有几个创口贴!”苏意言再风风火火的跑上来的时候,手上拿了几个儿童创口贴,“这个有点小,但是多用几个应该是没问题的!”说着苏意言还晃了晃手里的创口贴。
一眼看过去,左以墨就看见了创口贴上憨憨的熊大咧着嘴冲他笑着,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随即恢复正常,左以墨摇摇头“不用贴。”
“啊?”苏意言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左以墨,再看了看手中的创口贴,“可是……会发炎的吧?”
“不会。”左以墨丢开手里的剧本,冲着苏意言招了招手,“过来。”
不会要秋后算账吧?苏意言有些担心,小步小步地挪了过去,一双眼睛巴巴地看着左以墨。
“这么怕我干什么,我又不会打你。”左以墨等的不是很耐烦,伸手一把把苏意言给拽了过来,按在了自己身旁的沙发上,“你刚刚看这个,确定好了要试这个?”wWW.ΧìǔΜЬ.CǒΜ
苏意言的眼神移到剧本上,又转眼看了看左以墨当下看不出喜怒的脸上,默默地挺直了背脊,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噗,”难道见了苏意言这受惊小老鼠的模样,左以墨有些好笑地勾勾唇地说道“不再看看了?”
“不了……”苏意言小小声地说道“这个故事……写的很好……”
左以墨笑了笑,把剧本放到了苏意言的手上“你选了这个,我自然也是没什么话可以说的,不过,这部剧本是九霄全权拍摄的,即便让你带资进组,可能用处也不大。”
左以墨这话说的其实是很隐晦了,帝冠作为九霄的老对头,且不说试镜能不能上,即便是上了,片场都是九霄那边的人,苏意言作为九霄出来的到帝冠的人,想也知道,真的开始拍摄了,苦头就够她吃的了。
而且,内部消息有说,这次的女二,剧中除了主角戏份最多的女二,是由苏意羽出演。
踩旧捧新是九霄的传统,苏意言再怎么说,也是有过大作品的人。真的参与到拍摄,宣传的时候,苏意言肯定是会被拉出来给苏意羽做做配衬的。
至于带资进组,九霄的底蕴不比帝冠少,更有传闻,这一次的拍摄,九霄的初始投入资金是两个亿,这基本上就已经属于垄断了这部剧的商业投资的路。左以墨就算手段通天,这上面也找不到办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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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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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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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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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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