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左一川一口酒就这么喷了出来,沙发的一角顿时被酒液浸湿了一片。
左以墨的眉头顿时拧了起来,季羽看向左一川的眼神里已经有了幸灾乐祸,左以墨是出了名的洁癖,这种洁癖不表现在他待人处事的方面,因为他基本不和人接触。这种洁癖具体表现在,他对自己的东西的态度上。
“啧啧啧,这是意大利真皮定制的啊?”季羽的脸上露出一副心疼至极的表情,轻轻地摸了摸沙发的表面,做出一副疼心的表情“啧啧啧啧,七百多万啊,啧啧啧,就是被某人的唾沫给玷污了。”
“……”左一川瞪了季羽一眼,就知道这个狗逼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落井下石做得很不错嘛?!
季羽对于左一川的眼神视而不见,他摇摇头,表情十分的丰富“你还不快点给爷擦干净,不然让爷怎么坐啊!”
“……”
“不用了。”左以墨抬眼瞥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季羽,脸上一本正经地说道“既然你这么识货,劳烦你帮我换一下了,要一模一样的。”
“哈哈哈哈傻了吧?!”左一川一听左以墨的话,顿时就大笑了起来。
季羽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他看向左以墨,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爷?这不是我弄得啊?”
“少说闲话多做事。”左以墨抬眼淡淡地看来一样笑的合不拢嘴的左一川,眼底浮现出一丝丝笑意“你记得把钱给季羽。”说完左以墨就仰首喝下了杯中的酒液,抬手吧空酒杯放在了桌子上,起身往外走,突然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开口的声音一沉,“你在夜色给苏意言弄一个包厢,另外,我不想看到夜色再有类似的事情出现。”
“……是!”左一川条件反射般地给左以墨敬了个军礼,却很快回过神来讪讪地放下了手。
左以墨勾着唇角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就转头走了出去。
季羽一看左以墨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连忙用手捅了捅左一川问道“苏意言就是那个让爷坏了规矩的女人啊?”
“你说呢?”左一川转头白了一眼季羽,转身去收拾,爷哪儿都好,就是洁癖这点不好,就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亲密接触不管有多么喜欢都会直接丢弃的习惯不好。
“不就是脏了点嘛,再洗洗又不是不可以用……”左一川颇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被自己弄脏的沙发,这可是七百多万呢?没记错的话,还没用到一个月?
“行了吧,见好就收呗,爷还只让你出钱呢!”
左一川听着季羽的话面上就带上了一丝冷笑,“哼,你觉得我今年几岁?”
季羽一愣,被左一川这句跳跃性极度大的问话弄得一懵,他抬眼看着左一川,脸上露出疑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试探性地问道“你不是比爷大三岁么?爷今年二十七,那你应该三十吧?”
“那你把我当三岁孩子哄?”左一川冷冷地瞥了一眼季羽,长腿一迈就越过了季羽直接走到了沙发边,他一屁股坐了下来,抬眼看着季羽,“你突然这么急匆匆地回来,是有别的事情吧?”
季羽看着左一川,大半天都没有说话,左一川说的话,他在英国待得好好的,突然回国,也确实是因为有事,只是他不觉得这个时候就把自己回来的目的告诉季羽会是个好的时机。
“哦豁,看你这个样子,还是不打算不告诉我了?”左一川看着季羽这个吞吞吐吐的模样,就是来气,他皱皱眉“到底什么事?别让我问你第三遍。”
左一川生气起来的时候的脸色是真的很可怕,他做了季羽三年的教官,季羽对于他的恐惧差不多是深刻在骨头里面了,左一川拿出了自己在军队的那一套,那个气势果然让季羽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东西。xiumb.com
季羽低头想了想,还是决定和盘托出,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了左一川的旁边,抬手从怀里摸出了烟盒抽了一根叼在嘴边。
每一个做着跟编码有关的动作的人都有那么点思索的小动作,而季羽的小动作就是叼着烟却并不点,他只是需要个什么东西含在嘴里让他不至于因为说的上头说出点不该说的话来。
左一川一看季羽这个模样,就知道对方的意思是愿意说了,当下也不出声,只是双手抱臂向后靠在沙发上看着季羽。
季羽被左一川的眼神看的实在没有办法,他叹口气,还是做了让步,他从裤兜里拿出自己的手机,解了锁,把页面上的一个文件点开,然后递给了左一川“我回来是为了这个。”
左一川看了季羽一眼就把手机接了过来,这一页的最上头是一行加黑加粗的大字。
“心理疏导结果诊断”。
左一川皱皱眉头抬眼看了一眼季羽,后者却根本没理会他的眼神,只是垂眼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左一川眯眯眼,调回眼神继续看了下去。
只是越往后看,他脸上的表情就崩塌的越快,看到最后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已经带上了震惊和不可置信,他抬眼死死地盯着季羽“你确定这是真的?”
“你是傻?”季羽这次毫不留情地回答了左一川,也打碎了左一川最后的一点希望“你也不是逃避现实的人,你看看报告的签名,这是张果果的亲笔诊断。”
左一川把手机还给了季羽,垂眼沉思着,这张诊断单上的东西,让他的心情顿时杂乱了起来。他看向季羽,“那你这次回国,是要做什么打算?”
“我也不知道。”季羽给出了一个听起来十分无厘头的回答,但是这并非是他的敷衍,他是真的这样想的,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么糟糕的地步,他回国来其实也不过是为了求一个心安,起码左以墨现在还没有出事。
左一川张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是因为着什么,好几次都没有说出口。
季羽一转头就看见了左一川这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略一思量也就明白了左一川是在打着什么主意,他伸手拍拍左一川的肩膀“把你脑子里的那个想法趁早打消,要是被爷知道你现在还没死心,明天你就不用在夜色待了。”
“可是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办法?”左一川的脸上已经带上了显而易见的焦躁,左以墨的情况特殊,当年出事的时候,张果果就建议过,如果不想对以后的生活造成影响,最好的办法只有催眠忘记,只有忘记才能算解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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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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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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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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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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