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裱师傅眼睛睁的比牛还大,满是不可置信道。
“什么?画圣的真迹?”
秦老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东家,我我我不敢确定,您您您您给掌掌眼。”
揭裱师傅犹自不敢相信,把画递给了秦老。
秦老仔仔细细的查验了一番,手指颤抖,眼角竟然有泪水溢出:“真的!竟然是真的!没想到我有生之年竟然有幸见识到画圣他老人家的真迹,当真是死而无憾矣!”
“什么?竟然是真迹?”
此话一出,顿时引爆当场。
“我去,一副破画里竟然藏着吴道子的真迹,这事也太扯了吧!”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话是从秦老嘴里说出来的,打死我也不信。”
“别说是你,这事搁谁头上也不能信啊!”
“你们说这小子是怎么知道里面有夹层的?是看出来的还是猜的?”
“废话!当然是蒙的,不然你以为他一个毛头小子的眼力会超过我们?”
“那倒是,这种狗屎运老子也好想拥有。”
“谁特么不想!”
众人齐刷刷看向林天,眼中充满羡慕嫉妒恨。
林天摸了摸鼻子,不由感叹一声:想做个低调的人咋就这么难呢?
他可不想太引人注目,于是笑呵呵道:“大家别看我啊,其实我还得感谢李掌柜的慷慨呢!”
于是,众人眼神又齐刷刷的看向此事最大的苦主——李胖子。
李胖子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真迹啊!
那可是吴道子的真迹啊!
吴道子是谁?
历史上最著名的画家,被人冠以“画圣”称之。
华国历史上成名画家千千万,何人有此殊荣?
且因历时悠长,吴道子作品几乎绝迹,更加显得这副图的弥足珍贵。
这种级别的文物,已经不能以金钱来衡量,而是属于国宝,有市无价!
而自己,却将这样一件宝贝拱手让人,还特么是白送!
每每想到此处,李胖子就生出撞墙的冲动。
如果现在有块豆腐,他会毫不犹豫撞上去,
如果现在有座茅坑,他会毫不犹豫跳进去,
与此同时,一股恶念从心头升起。
抢回来!
必须抢回来!
可是,怎么往回抢?
刚才他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发了誓的,有什么脸面和理由往回抢?
况且有秦老当见证人,他也得有胆量开这个口才行啊!
一时间,李胖子急火攻心,竟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喂,老余,李胖子那家伙装晕呢,分明就是不想还你那三十万,快喊醒他找他要钱。”
有人怂恿道。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缺少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
“呵呵,我看就没那个必要了,那三十万就当我给李掌柜看病的钱吧!”
余德友一副很大度的样子。
其实他是怕李胖子找他拼命。
以己度人,反正余德友觉着自己要是摊上这事,也得气的跟人拼命。
这时,秦老已经从情绪失控中回过神来,三步两步走到林天面前,表情郑重道:“小兄弟,我打算把这幅画买下来,你开个价吧!”
我去!
看样子这老头是势在必得啊!
林天摸了摸鼻子,他就知道,这种级别的文物只要见光,绝对保不住,于是一指余德友道:“秦老,画虽是我的,但我们家我老丈人当家,你要找找他。”
“余掌柜,开个价吧!”
秦老很干脆。
“这......”
余德友迟疑起来。
如果是其它物件,他就是白送给秦老都没什么,甚至还求之不得。但这幅画,对于喜爱附庸风雅的他来说简直就是不世奇珍,怎舍得出手?
“爸,你可想好了,这东西咱就是想留也留不住......”
林天提醒道。
余德友顿时醒悟。
女婿没说错,这种级别的宝物,岂是他能守得住的?消息一旦传出去,说不定就把国际大盗给招来,分分钟被偷走。况且即便没有国际大盗,还有官家那一关要过,官家根本不可能任由国宝遗落在他这种人手里,说不定一句话就给没收。
“余掌柜,我出价一个亿!”
秦老见余德友意动,继续加大注码道:“另外,我买了也不是自己收藏,而是打算把它捐献给国家。到时,我会将你的名字一起列入捐赠者名单。”
“什......什么?一......一亿?还......还将我列......列入捐赠者名......名单?”
余德友感到自己的鸟道括约肌出现失控迹象,不是吓的,而是兴奋的。
他辛辛苦苦一辈子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点面子吗?
不然他为何要拼光家底甚至贷款也要在观澜国际买房?
如今,这样一个机会就摆在面子。
他还用得着犹豫吗?
“秦,秦老,我答应交易。”
“哈哈,余掌柜果然是个爽快人,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所以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余掌柜应允。”
“什,什么不情之请?”
余德友心里不由打鼓,心道不会是想让我打折吧?
“我希望能和余掌柜建立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以后我们两家守望相助,共同进退,不知余掌柜意下如何?”
“什,什么?战略伙,伙伴关系?”
余德友吃惊的嘴比河马还大,更甚于刚才听到一亿报价。
秦老的宝光阁什么规模?
市值百亿,更是国内三大古玩玉器商行之一。
而他的德友斋,默默无名不说,总价值都不超八百万。
可以说,别说给人家宝光阁提鞋了,就是想给人家舔屁股人家都嫌不够资格。
可如今,秦老却主动要求建立合作伙伴关系。
还有比这更美的事情吗?
“秦老,我愿意是愿意,可就怕不够资格......”
余德友笑的嘴都合不拢了,口中却矫情道。
“哈哈,我就算你答应了。来,余掌柜,握个手,庆祝大家精诚合作,共创未来。”
秦老伸出手。
余德友受宠若惊的和他握手。
“我去,老余竟然搭上了宝光阁,这是要上天啊!”
“谁说不是呢!有秦老帮衬,想不发财都难啊!”
“余老板,将来你飞黄腾达了可千万别忘了我们呐!”
众人纷纷上前恭维。
“那不能!我余德友忘了谁也不能在座的各位啊!”
余德友拍着胸脯保证。
此刻的他,享受着众人的恭维和吹捧,满足感已经膨胀到极限,感觉从未有过的风光。
这时忽然有人道:“余老板,你刚才不是还说要让你女儿女婿离婚吗?现在却心安理得的把女婿的画据为己有,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你放屁!”
余德友顿时急眼了,归根结底,这幅画属于林天,如果林天真因这个收回画的所有权,那岂不是让他空欢喜一场?
当下指着对方鼻子大骂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我女儿女婿离婚了?你没证据不要瞎说,小心我告你诽谤!”
“我可以作证,余老板你就是说了。”
“没错,我也可以作证!”
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纷纷起哄。
余德友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生怕林天真信了挑拨收回画的所有权。
忽然,他眼睛一亮,大义凌然道:“谁说我那是要我女儿女婿离婚?我那是在言语鞭策他好吧!俗话说得好,棍棒底下出孝子,慈母膝下多败儿,如果没有我的鞭策,又怎会有我女婿现在的优秀?”
我去,这老货也太不要脸了吧!
众人瞠目结舌。
而林天,则生出一种将鞋底印在这老货脸上的冲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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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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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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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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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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