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伤口什么情况?”
“到县医院缝了七针,无大碍,没有脑振荡。”
“哦,哦,好的……”
接着,对方竟没了声音,夏枫好生纳闷,难道是网络出了问题?
突然,文超又说话了:
“没有及时开闸放水,是你们县里集体研究的意见?”
这话,绝对不是刘文超的意思了,定是陈东升指示让问的。
“不,不是。集体研究的时候,我是提出明确反对意见的。范东伟书记说台风降些雨正好补充库容,有利于秋种和来年的春耕。”
“哦,哦,知道,夏县长您注意安全,多保重!”
那边挂了。
夏枫的心突突直跳。
他更加充分地认识到,刘文超用的是免提,自己说的话,就是直接向陈东升书记进行了汇报!
实际情况,必须让市~委书记知晓,这并不等于告范东伟的状。
假如范东伟采纳了夏枫的意见,不固执己见,及早地开闸放水,也不会有如此大的损失!
这样想着,夏枫内心愈加熨帖起来。
来到水库边的指挥部,有人送来了鸡蛋汤和大包子。原来,范东伟等人也未用晚餐。
这一夜,范东伟、夏枫、唐聚才等人一时一刻也未离开指挥部,直待天明后,水库的水流放缓后,又指挥着封堵了缺口,落了闸门。
妮妲提前过去了,众人们也提前结束了抢险。
夏枫负责的河口镇的几个水库因没有发生险情,也就不存在群众重建家园的任务;
贾春燕负责的启明镇新丰水库因泄洪及时,后来又迅速处置了管涌,有效保护了群众的生命财产;
范东伟负责的位于江中镇的杨宝岭水库则不同了,由于水库溃堤,五个村庄被淹,保险公司虽有赔偿,但群众的损失仍然较大,更加有两名群众被淹死亡,这事便惊动了省里。
惊动省里的,并非市县逐级上报的信息,而是网络上的贴文以及微~信上的照片,说杨宝岭水库年久失修,台风来时管理人员竟浑然不知,还躺在家里睡大觉呢,所以才没有及时抬闸放水,导致水漫金山,水库坍塌,出了事故,有两名群众被淹而死。
贴文是妮妲走的当天傍晚出现的。
县委宣传部也监控到了这一情况,上报到县委卞为民处,卞为民请示范东伟之后,感觉不便解释,还是能删则删吧,便指示联系删贴。
现在的网络信息,岂是随便就能删除的了的。结果此贴在微~信群中迅速传播。
卞为民也将这条信息转给了夏枫,夏枫看后没提任何意见。
夏枫有一种预感,这事,不会轻而易举地结束,可能要发酵。
这天下午下班后,本打算去江平市人民医院看望关丽娜的夏枫担心自己的头部有包扎,让关丽娜发现后会更加担心,便呆在县委宿舍中休息。正在看着江平新闻,接到了一个来自省城的陌生电话。
“请问您是兴通县政府的夏枫县长吗?”
“是啊,您是哪位?”xiumb.com
“你好县长,我是省政府张省长的秘书小吴,您稍等,省长与您通话。”
夏枫像是受到电击一样,猛地站起,愣了片刻,摇晃了一下头部,强迫自己冷静清醒下来,这才机械地说了句“好的好的”,里面便传来张兆海亲切的声音。
“夏枫吗?”
“是的是的,张……省长,您好。”
夏枫在称呼方面犹豫了一下,猛然间感觉人家通过秘书来电,肯定是工作上的事,称呼姐夫是不合时宜的。
“哦,我看到网络上传播的你们兴通的情况了,台风经过,肯定是要降大雨的,省政府也早就发了明码电报,怎么,你们没做准备?怎么会水库还决堤淹死人了呢?”
夏枫便明白,这事件真的发酵了。
怎么办?瞒,是不可以的,最好的办法,也是基本的要求,那就是实话实说。
于是,从领导包水库责任制的实行到常委会上与范东伟的争议,再到群众的转移,又是一通叙述。
其间,张兆海不停地嗯着,并没插话打叉。
夏枫唯独没说自己救人受伤的事情,不好意思张口。
“你们的出发点都是好的,都是为了人民群众,但方式方法不对,没能很好地审时度势掌握时机,结果酿成了悲剧,教训哪,深刻的教训!事情的经过我知道了,就这样吧!”
没等夏枫回话,挂了。
与张兆海的通话,在夏枫内心掀起了阵阵波澜。没想到啊没想到,一省之长竟然直接给自己来了电话,还认真倾听了自己陈述。
夏枫很为自己的陈述而满意,包括与刘文超的通话,那就相当于与陈东升直接通话了。
实事求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有些个事情,水被搅浑了,你是怎么也看不到真相的,搞不好,便有冤枉背祸的情况发生。
黄佳搞的那个轮胎项目,黑祸压到了自己背上,差点把自己压死了呢!
今后,无论如何也要想着洗白自己。人生在世,不受冤枉,就是最大的荣幸。
刘文超也好,张兆海也罢,都与关丽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个弱小的女子,还真是自己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呢。
这样想着,夏枫便更加思念关丽娜了。想想关丽娜兴许正在治疗中,接电话不方便,就又将电话打给了汲玉琳。
电话接通后,汲玉琳劈头盖脸的一句话,让夏枫一惊非小:
“枫哥,你说你,倒是好心哈,可是你……你办的是什么事啊!”
语气中就充满强烈责怪。
“玉琳,枫哥又开罪你了吗?”
夏枫很是纳闷。
“没有,当然没有,你这个大县长怎么会开罪我呢,怕是我要开罪你了!”
“怎么回事?玉琳,拐弯抹角连讽带刺的,不是你的风格啊!有话直说,跟枫哥还藏什么猫猫!”
“枫哥,你说你哈,你当个媒人,做个好事,你打听准啊,是不是?人的年龄咱就不说了,大点大点吧,没想到这个老王还真就是个隔壁的老王呢,人老心不老,贼心不死,一肚子花花肠子!”
这就是说王兆甫了。
“王政委他挺板正的…..”
“板正个屁!到如今还有好几个妖精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晃来晃去的,能晃出好东东来?鬼才信呢!”
“有证据吗?”
“怎么没有证据?整天鬼混在一起,能有好结果?难道还要抱出孩子来才算证据?他怎么样?我还感觉不到?!”
“政委他怎么解释的?”
“他说是正常工作,什么正常工作?纯粹是瞎找借口!”
“哦,也许是正常工作呢,你得正确理解,不能轻易吃醋。”
“枫哥你别说了,我算是看明白了,难怪人家说官向官民向民,和尚向的是出家人,你们弄不好是一丘之貉,一个窝里的老鼠!”
这是真的撒泼了。
夏枫耐着性子,故作洒脱地笑了,道:
“玉琳,留点口德,留点口德哈,不许一网打了满河鱼。政委的事,我抽空再问下,到底什么情况,做为介绍人,我会尽职尽责的,你放心。”
“问也白搭,就那个德性了,痞子一个!”
“呵呵,话不要说绝了,这事就这样吧,我找你还有别的事呢,你关姐她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你没去啊?你的心可是太大了!”
玉琳的话,又让夏枫一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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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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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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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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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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