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给李哥打,还是打不通。
难道是上当受骗了不成?
不能啊!
张强慌了神,立马报告了张伟,张伟也感觉很不对劲,但又分析说不可能上当受骗,兴许刘红亦他们有特殊情况呢。
再等等看吧。
又过了一天,再打电话,依然不通。姐弟俩感觉事态不妙,便来到派出所报警,却被告之已经有人报警了。
已经有人报警了?怎么回事?
张强张伟一头雾水。
“那个刘红亦和你说的李哥,是一伙的,都是地地道道的骗子,他们同时诈骗的还有其它人。”
警~察说道。
如五雷轰顶,张强瞬间懵了,一屁股摊坐到联椅上。
张伟顾不上照顾张强,焦急而慌张地回答着警~察的提问,介绍着受骗的经过。
“你们这个案子,我们会与其他案子合作侦察,能不能破案还得两说着,但是划出去的钱款追回来的可能性很小,因为他们会很快将款项转移,甚至可能转到国外。”
“刘红亦,那个刘红亦,开着玛莎拉蒂,好几百万的车呢!”
略有清醒的张强大声地叫喊着,她不相信刘红亦他们是骗子。
“那个人不叫刘红亦,所谓的公司都是假的,那些豪华车也都是租来的,专门骗你们这些刚来南方不久的北方人,你们的警惕性太差了,怎么只看车好就断定他们是正经商人呢?《天下无贼》上不是早就说过了嘛,开好车就是好人吗?不一定啊!”
警~察带着责怪的口气说着。
张强还不死心,刚要解释,被张伟拦住。
“警~察同志,我们就不明白,之前,我们与他们的合作很好啊,他们很守信用,进货很正常,质量也有保障,怎么突然间就成了骗子了呢。”
张伟很想弄明白事情的原由。
“你们哪,太容易被麻痹了,还是存有侥幸心理。这不是挺简单的手段嘛,他们从正规渠道进了货,低价卖给你们,让你们尝到了甜头,也与你们建立起了所谓的深厚感情,取得了你们的信任。然后,那就是最后这一记狠招。之前所有的付出,都是为了最后大坑你一把,就像是钓鱼的先喂窝子一样,目的是让你咬钓!”
原来如此,骗子们费尽心机,如此狡猾狠毒,可恶!太特玛的可恶了!
“统算起来,你们损失了多少?怎么着也得小半个亿吧?”
“差不多,差不多。”
张伟连连点头。
“这么大的案值,很少见,很少见了。一般也就几百万,上千万的都很少,你们也太大意了,也说明你们太贪心了!”
张伟张强脸颊绯红,无地自容。
“这个手段很普通,是你们没有考察好他们资质,没有按法定程序办事的结果。过去,这样的案例很多,现在少了。他们专门坑骗你们这些刚来不久的人。你们北方人吧,喜欢以感情为评判的标准,感情到位,给个人头都愿意,命都能搭上……”
警~察还在喋喋不休地教训张强和张伟,这姐弟俩各自却是心潮翻滚,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专门坑骗你们这些刚来不久的人”这话,深深刺伤了张伟的心。姐姐刚来不错,但自己来宁波已经若干年,还犯这样致命的错误,太不应该了。
这个坑,太深太深,简直深不可测,这样掉了进去,绝对没有爬出来的可能。
那就是死定了!
“没有考察好他们资质,没有按法定程序办事的结果”这话,更是无情地打击了张强。
几个月前,在已经工作了几十年的岗位上,她正是犯了这个毛病,才让国家遭受重大损失,自己被免职被判了缓刑,差点被判了实刑。如今旧病复发,重蹈覆辙,给弟弟带来如此灾难性的后果,可怎么向他们交待呀!
愚蠢,太愚蠢了!
弟弟还不知道她在江平的窘事呢!
这,意味着什么,她非常清楚。弟弟,让她这么一个失误,可就没有咸鱼翻身的机会了,铁定地破产。会不会追究刑事责任,也未可知。
忽然间又想到,这次的损失也太巨大了。自己在江平一时疏忽,给国家造成了几千万的损失,得了个缓刑,弟弟是企业法人,被判刑的机率那不也是铁定的吗?
我的皇天神哟,这可怎么办啊!
不知不觉,泪水挂满了张强的两腮。
“事情就这样了,我们已经立案了,也有你们的联系方式,有什么情况会及时通知你们,你们回去吧。”
警~察说着,拾起夹子,径自走了。
怎么回到的住地,张强已经记不得了,只感觉混混噩噩,晕晕乎乎,天旋地转,脸颊冰凉。
张伟也不再似先前冷静,铁青着脸,唉声叹气,十分沮丧。
“姐,这次,我们可真摊上大事了,注定难逃一劫!”
语气中,埋怨的成分十分浓重。
“都怨姐,都怨姐……”张强喃喃道。
“姐,那个刘红亦,起初与她接触的时候,你就没看出来她是套你的?”
“没有啊,她奶奶的,那么真诚,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看也不像是骗子!”
“姐,这回,你可把我坑惨了!”
“姐想坑你吗?姐还不是想替你多挣几毛钱?刚开始,挣钱的时候,你怎么也没看出来这是个骗局?”
“这个项目不是你负责吗?!”
“我这才来几天啊,我知道南方有这么多骗子吗!”
“问题是,这么大的款项,划给人家之前怎么就没去核实核实?姐你不是干金融的出身吗,几十年了,连这点基本常识和经验都没有?这可是低级的不能再低级的错误啊!”
这就揭开了张强的疮疤,似鞭子无情地抽打着张强的脸,以及她的自尊心。
在江平受到的羞辱,没想到在宁波来得更加猛烈。
一股子无名火倏地窜上了脑门,彻底地冲破了张强的人设。
“张伟,这事都怨我,好吧,都怨我,谁让我这么幼稚来!你放心,不管什么结果,要杀要剐,我一个承担,我把你撇得清亮的,行不行?”
愤怒了的张强两眼喷射出恶毒的光。Χiυmъ.cοΜ
张伟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浑身颤抖起来。他没有想到,姐姐会如此霸凌,蛮横无理。
“你承担,你怎么承担?你一个人要承担得起那就好了!”
“我怎么承担?我拿命承担!我拿命承担好不好!”
张强说着,泪如雨下,很决然的样子。
赌气的话,张伟并没当真,而是继续辩道:“我的亲姐来,你的命能值多少钱?你拿命也承担不了这接近上亿的资金,你知道吗?!我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混的差不多了,像个人样了,让你这一锤子买卖给砸到了地狱,你连我翻身的机会也不给我留啊你!”
“都怨我,都怨我,我该死行了吧!”
说着,号啕大哭。
愤怒而又无奈的张伟并不可怜姐姐,见她竟然撒起泼来,气得摔门而去。
张强,可怜的张强,让悔恨悲伤的泪水浸泡了半天之后,终于渐渐清醒过来。
事情已经发生,而且无可挽回。
心灰意冷地从江平来到宁波,希望似火苗刚刚升起,瞬间又被自己亲手给浇灭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命啊,都是命运的安排。
汲取教训,汲取教训,难怪领导常常将这四个字挂在嘴边,原来真正能做到的寥寥无几。比如自己,在江平也好,在宁波也罢,不是犯了同样的错误吗?
其实,张伟说的对,干了几十年的金融,连基本的资质审核都做不踏实,不是太幼稚太滑稽可笑了?
在江平,侥幸逃脱了牢狱之灾,没想到在宁波又重蹈覆辙,而且是掉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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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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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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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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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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