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报了市卫生局,就意味着上报了市政~府。因为卫生局很快就会上报政~府办公室。
孙桂香按说也应通过政~府这个渠道上报的,她应该能想的到,不管她了。
商务面包车载着夏枫、陈刚及张子文,首先向最为偏远的河口镇驶去。
春末夏初的河口镇山青水秀,景色怡人。
美丽的丽河途经此处,另有众多小河流水潺潺。
驶过一座小桥时,陈刚介绍,桥那边的村子就是上峪村,也是这次中毒事件的村子之一。
“停车过去看看。”夏枫道。
车停在了村口,夏枫一行步行进村。
兴许是刚过中午的缘故,街上并无闲人。继续往里走,来到小村中间的街口,才发现有几位晒太阳的老人。
“老人家好啊,我们路过这里,过来看看。”夏枫微笑着走上前去。
看出夏枫是机关干部,有两位老人竟然嗤之以鼻,面无表情地转过了脸。陈刚近前刚要介绍,被夏枫制止。
有位戴着花镜的老人低下头,从眼镜上面瞟了眼夏枫,道:“你们是哪里的干部?到俺庄来干什么?”
“大爷,我们是县里的,听说咱村前些天有人中毒住了院,过来看看,了解了解情况。”夏枫解释道。
“哎哎,常会明,你家老伴不就是住院了吗?你给说说。”戴眼镜的老人朝着另一位老人喊道。
那叫常会明的老人转过脸,一脸鄙夷地笑道:“怎么着?来微服私访哪?”
显然是有抵触情绪。
夏枫很有些无奈。按说,下乡来应该再穿得随意一些,与农民伯伯接近一些为好,但机关干部的装束怎么变换也不会混同于他们的,还是有些脱离群众啊。
所以,他并不计较老人的态度,笑着说道:“常大爷,大婶的病好了吧?”
“你们要是来看病人的话,不应该买些点心带一抱花什么的,去医院看望吗?到这里来干么?人家当然是好了出了院才能回家的呀。”
常会明没有正面回答夏枫的话,连讽带刺地说。
“会明,人家领导好好地跟你说话,你这怎么说话的呢?什么情况好好说!”眼镜老人劝道。
“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去镇上打了两天的吊针吗,早就好好的了。那娘们闲不住,这阵子早下坡干活去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常会明还是没好气。
“大婶是怎么得的病?”夏枫和颜悦色地问道。
“怎么得的?谁知道是怎么得的?先是鸭~子死了几只,觉着不是鸭瘟,就煮了吃了,结果就头疼呕吐肚子疼,我也难受了几天。要不是那该死的鸭~子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死了,她也不会得病的。”
常会明满肚子的牢骚。
“那鸭~子平时都是散养吗?”陈刚搭话道。
“老百姓养鸭~子,还不都是散养么,它们都通人性,该什么时候回来自己就回来了,又丢不了。”常会明答道。
“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夏枫问。
“死了的青蛙癞蛤蟆什么的。”眼镜老人答。
“那青蛙癞蛤蟆是怎么死的?”夏枫继续问。
“你问我们,我们怎么知道?被药死的呗!”
夏枫诸人瞪大了眼睛。这是说有人投毒啊。
“被谁药死的?”陈刚进一步追问。
“我们怎么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常会明斜了一眼陈刚,继续板着脸,连连摇头。
“你们问得这么细,到底是干什么的?”眼镜老人认真地问道。
“大爷,这是咱县里的卫生局长,专门过来了解这个情况。这样的中毒事件,以后不能再发生了呀!”
夏枫指着陈刚说道。
听夏枫说得恳切,眼镜老人点了点头。其余的老人知道了夏枫一行人的身份和目的,态度明显好转。
有位老人专注地瞅着陈刚,说道:“局长,说不准的事,能说不?”
“说不准的事你说它干啥?造谣啊?”常会明说道。
“反映情况,说说也不太要紧。”眼镜老人道。
“那就说说吧?”夏枫及时引导。
“有人看见有辆油罐车,隔三差五地就过来了,那辆车漏水,漏的跟城里的洒水车似的,沿着山路一阵子就跑走了,漏的水一股子味道,刺鼻子,不少人怀疑这水有毒。”
常会明老人说得既神神秘秘,又十分气愤。
夏枫望了一眼陈刚,心里一惊。
“这是辆什么样的车?你们见过吗?”夏枫继续问道。
“我们不下坡,没遇到过,下坡干活的说见到了。”眼镜老人解释道。
“能记得车牌号不?”
“听说没有牌照。”
夏枫立马想到先前环保局长周东方说过,旭日盛能化工为了减少治污成本,将污水拉到山区随意偷排的事情,难道这是偷排化工污水行为?
“其他发生中毒事件的,都是哪几个村子?”
夏枫问陈刚。
陈刚说了那几个村子的名称,夏枫又问了这几个村子的地理位置,发现了惊人的现象:
这几个村子正好形成了一个半圆形,起~点终点都紧连着省道。
这就充分说明,那个所谓的油罐车极有可能是从省道下来后,围着盘山路划了个半圆,偷排了污水之后又返回了省道而去。
“给我接一下公~安局的苗局长。”夏枫转身对张子文说。
电话很快接通了。
“大力局长,我现在在河口镇上峪村。这里近段时间接连发生了中毒事件,先是家禽中毒死亡,后是村民吃了家禽后中毒住院治疗。虽然没有死亡事故的发生,但影响十分恶劣。据这里的村民讲,有油罐车模样的车辆经常路过此处,像洒水车一样喷洒污水。希望咱们局查清此事,弄明白这是哪儿来的车,谁的车,如果事实确凿,我们一定要严肃处理,确保人民群众生命财产的安全。”
“请县~长放心,我马上布置警力,全力侦察,争取尽快破案。”
苗大力的声音很高,近处的老人听不清话语,但隐约猜测到了内容。
把电话递给张子文,夏枫对老人们说:
“各位乡亲,是我们政~府的工作失误,没有保护好乡亲们的安全,我们失职了,在这里向你们检讨。你们放心,公~安部门一定会了解清楚事情的原委,严肃查处这一事件的。我向你们保证,今后,决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件了。”
夏枫双手抱拳,向各位老人致意,态度极其诚恳。
此时的几位老人,笑得合不拢嘴,情绪明显高涨起来。
“这才是真为咱老百姓办事的人,好干部,好干部呐。”眼镜老人感慨道。
“当领导,就得这样,不给老百姓服务,要领导干部干什么?当官要为民作主嘛!”
“当干部的,如果都这样就好了。”
大家七嘴八舌,气氛甚是热烈。
“看样子,你是县里的大干部,能说了算,俺再反映个事,你能管管不?”另一位穿旧中山装的老人问道。
那旧中山装已经洗得掉色了,已经有了年头。
“大爷您请讲,只要合情合理合法的事,我都能尽力。”
这位老人接下来反映的事情,让夏枫的心一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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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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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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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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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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