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最近被二夫人的事情弄得晕头转向,因着二夫人的犯的事,不准与外人道,唯有在心中憋着,终究还是病了。
众人前去探望,却发现府中新换了一个大夫,想起这位大夫,是与那梁唤其名的大夫,名唤闫凌。
梁唤闫凌似敌似友。
钟锦绣拿捏不准此人,倒是没有多加注意。
“老夫人郁积于心,开一些化瘀的药,就好了。”
“多谢闫大夫了。”
闫大夫被送走,二夫人便发难了,她道:“大小姐,你瞧你把老夫人气的,还不快给老夫人请罪。”
二夫人还以为自已做的那点事,没有人知晓呢。这就开始拿架子了,只可惜钟锦绣已非前日钟锦绣了。
岂能允许你随意污蔑。
“二婶娘,怎么说是我气的?我又没有做错事。”
“哼,若非你将那杏儿杖毙,咱们钟家何至于招如此流言蜚语?”
钟锦绣心中暗沉道:“那杏儿诬陷二婶娘你指使她为我下毒,且手中还握着二婶娘您给的金钗,我若是不杀了她,难道让她祸害我钟府大房与二房的和睦来吗?二婶娘若是觉得我杀那杏儿有错,不妨将我交由大理寺,有大理寺亲审我看我是否有错?”
二夫人本就不敢去大理寺,可是听她说那杏儿还握着证据,她顿时心虚极了。
可一想到大小姐居然连那杏儿握了证据的都不相信那杏儿,心中顿时得意极了。
这个大小姐果然是被自已养残了。
钟锦绣心中冷笑一声道:“说来此事传的沸沸扬扬,我心中也极其好奇,内宅内院的事情,怎就传出去了?二婶娘帮助主母管家,可定要好好查一查。”
“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哪个府宅没有打杀过恶奴,闹腾的沸沸扬扬的,唯有我钟府,二婶娘,你去查了吗?”
这质问的语气,让二夫人莫名的跟着她走。
“我查了啊。”
“结果呢?那些个传播谣言的刁奴可有惩戒?”
二夫人微微蹙眉,这怎么查?满城风雨啊,她总不能拉着一个人就问谁告诉你的啊。
钟锦绣就是料定她查不到,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悦道:“二婶娘,你不会没查出来吧,这也太无用了。”
钟锦绣说话一直都是如此,倒是没人觉得不妥当。
前世他也是如此,时不时的被二婶娘挑拨,让她讽刺姨母。
“说来祖母被气病了,怎么也不是气我啊,应当是气二婶娘您办事不利。”
“你,若是你不杀了那杏……”
“住口。”
老夫人躺在病床上,看着没用的老二,气的胸口又是一疼。
老二没用的,被一个小辈牵着鼻子走,她真好意思。
钟锦绣瞧着老夫人,顿时加了点料道:“祖母,您生气可否是因为二妹进宫不得莲妃娘娘喜欢,害得您被训斥了?”
“钟锦绣你说什么呢,此事又关你二妹什么事?”
“祖母,当初我建议让三妹妹去的。若是三妹妹去了,也不会有这些事。”
老夫人心更疼了。
因为杏儿死了,外界传言说是二夫人毒害钟家大小姐,这些传言入了宫,入了莲妃娘娘。
可自已偏偏还带着二夫人的女儿入宫,这恰恰是大忌。试问,怎么能给与过错者奖赏呢。
钟锦心也是国公爷的女儿,若是她带她进宫,便也说的过去。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一步错步步错啊。
她一定是被宫中认定为老糊涂了。
可是钟锦绣怎知晓?她一双浑浊的目光看着她,不可能的,她一向蠢笨,怎么能设计好这一出。
可她还是问道:
“锦绣怎么知晓,莲妃娘娘责问了祖母呢?”
“祖母,四皇子亲自来府上慰问,便是说宫中起了怀疑。”且祖母回来,并未曾向我等说宫中所发生的事情,想来并非是好事呗,“祖母,孙女进宫去解释解释吧。”
她一副乖宝宝的模样,二夫人不乐意了,道:“大小姐,你二妹本来就是替你进宫请罪,你不感恩你二妹的好,怎还如此落井下石?”
她本来就是如此,众人又不是第一次知晓。
“她搞砸了事情,二婶娘。”
这是事实。
“我可没要求她去。”
“大小姐最近口齿伶俐,二婶娘一句话,你便有十句话等着呢。”
一句话旨在说明钟锦绣忤逆长辈。
钟锦绣道:“我以往也是如此,二婶娘以前就说,我是府中大小姐,是国公爷的长女,就该有什么说什么?不想学什么就不学,便是因此我对二婶娘尊重有加,即便是有人诬陷二婶娘,我也只相信二婶娘您呢。”
“你……”
一旁的三夫人想笑,心道:果然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啊。
一旁的安静许久的大夫人,眼眶又是一红,本能的就要哭了。
可是这次却没有。
“母亲,您也瞧见了,咱们大小姐德行有亏,都是这些年家里人刻意为之,才导致她如此。”
钟锦绣刻意表现的烦躁,轻哼一声,道:“又来,真是烦人。”随后对着老夫人福了福身,道,“祖母,我先回去了。”
大夫人瞧着她如此失礼,心中更痛恨了。
直接锤着自已的胸口,似乎是对自已深恶痛疾。
“母亲,儿媳这些年没能教导好大小姐,儿媳有罪,可儿媳实在是无能为力,如此,不如给大小姐寻个师傅来吧。”
如今京城内,并不排斥女子上学堂,当然也有请专人师傅来家中。
“若是请师傅来家中,以大小姐的性子,难免忤逆。还是让她去书院吧。我已经无力教她了。”
去书院?
二夫人听来略感极好。
以往这位大小姐也去过书院,可是才去了两日便吵嚷着回来,听锦灵说,是在学堂受挫了呢。
“大嫂,锦绣都这个年纪了,再去学堂跟一些小姑娘一起,不大好吧。”
大夫人本不想搭理她,可为了锦绣还是耐心解释。
“并非去国子监。”
老夫人问:“老大媳妇,你想说什么就说。”
“关内侯府有位老夫人,以前乃是宫中公主们的师傅,当年被赐婚给关内侯,梁超,他们家女儿各个都知书达理,男儿们无论是在朝堂还是教育育人行医济世,都很出色。”wWW.ΧìǔΜЬ.CǒΜ
“梁家?”老夫人琢磨着这个事情的可能性。
沈氏觉得老夫人心中多有忌讳,她便道:“如今京城内外都在传咱家的事情……唯有让锦绣出去,方才能堵住悠悠众口,且梁府管教甚严,大小姐去哪,必定能脱胎换骨。”
如今锦绣捅的篓子,打不得骂不得,还要好吃好喝的供着,她这一颗心,憋闷的很。
然而三夫人一听那梁家,眼梢微翘,关内侯虽不比国公府,可关内侯府却是簪缨世家,几世攒来的名声,大小姐什么样的人儿,她们岂会做出那般自打招牌的事情。
大嫂这也太异想天开了。
哎,有时候她也不知该如何劝导这位大嫂,若说这大小姐被小杨氏带坏的,不如说大小姐是受小沈氏的影响。
若是自已将心中担忧说出来,怕这位大嫂又该挤兑自已了,自已又何必惹麻烦。
老夫人心中大概也是如此想的,但是她道:
“梁家?倒是个好去处,你且去办吧。”
大夫人听她同意了,忙道:“母亲,此事怕我不适合去。”
“哦?”
“还望母亲能快些好起来,您亲自出面,不仅仅能隔绝了谣言,为钟府赢取一些名誉,听说那梁老夫人班氏,年轻的时候,与您乃是闺中密友。”
老夫人一听顿觉得可行,这些天无法开解的事情,顿时拨开云雾了。若是自已去,便能打消那些不实传言。即便是被拒绝,那旁人也绝对不会说什么,毕竟是梁家拒绝的。
老夫人带有目的性的巴结,果然被梁老夫人婉拒了。
老夫人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回来便又躺在床上了,只让濑妈妈去给大夫人回了信。
大夫人心中不甘心,回头便写信去了娘家,想求娘家帮帮忙,毕竟她大嫂是个有本事的。
然还没等到消息,老夫人便让她领着钟锦绣入宫请罪了。
小沈氏领着钟锦绣进宫,本来还在考量着是先去皇后宫还是先去莲妃娘娘宫,刚入宫便有人在宫道上等候,拎着他们去了皇后娘娘宫中。
沈氏一路上不时叮嘱钟锦绣,一定要少说话。
钟锦绣只是笑了笑,她倒是想不说话,可宫里面的人儿愿意吗?
不审问一番,总是过不去的。
不过皇后娘娘还好,是个温和的人儿。
钟锦绣进了皇后宫中,行了叩拜礼。
“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从她一进来,眼神便没有离开过。
瞧着她一身的双蝶秀罗裙,倒是风姿绰约,清淡淡的语气,钟灵毓秀,说是跪着的,却有些不卑不亢之感。
不失为武将之后。
“起来,到本宫跟前看看。”
钟锦绣盈盈起身,行至皇后跟前,跪下。
皇后瞧着,那面容清秀,眉宇间英气乍现,且规规矩矩的,稳重娴静,怎么看都不似外界传言那般不堪。
随着皇后宫中坐着的还有几位宗亲,还有梁家老太太。
今日她是受邀进宫的,皇后知晓钟家的老太太去了梁家的事情,今日是故意请梁家老太太来的。
“快起来。”
“谢谢皇后娘娘。”
“咱们国公爷在外打仗,其妻女岂能无人关怀。若是国公爷回来,怕是要伤心了。您说是不是,梁老夫人?”
梁老夫人心中叹息一声,终究是符合道:“皇后娘娘所言极是。”
钟锦绣明白皇后娘娘是在施压,她对去不去梁府,倒是没多大感觉。
沈氏心中雀跃,对皇后娘娘甚为感激。
皇后娘娘自然瞧见了,只觉得自已今日做的对,她不管钟家小姐好与不好,但是能为太子拉拢钟家,倒是不为过。
梁老夫人自然知晓皇后心中所想,她家里人自从站在太子身边,皇后所求,她自然应承。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我瞧着钟家大小姐蕙质兰心,倒是个妙人儿,能入我梁家学习,亦是我梁家之幸事。”
大夫人听她答应了,忙道:“多谢梁老夫人,我家姐儿熟读百书,必定不会让梁老夫人为难的。”
熟读百书?这话倒真是不谦虚。
有位宗亲似乎想要让钟家小姐表现一番的,故而道:“不知钟小姐可读过蜀王传?”
钟锦绣道:“曾阅读过,蜀王曾言:人生在勤,不索何求,一直激励民女学习。”
那的确是蜀王策里面教育子女的篇章,钟家女子果然是好学识呢。
梁老夫人班氏,心中已经笃定自已必要收此女子了,心中不甘心,想要为难为难这个姑娘,便问:“那钟姑娘觉得此言对不?又哪里对?”
这个问题很深奥,且答案不一,每一个答案便能从中来看回答者的心性来。
“班老夫人,你这是为难人家小姑娘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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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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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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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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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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