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如山,喊破的嗓音带着一抹沙哑之感。
只一个字,便奠定数万名将士的一切。
风仍然呼啸在耳侧,苏沉央指挥着将士们用霹雳车攻入皇城之内。他们一脸阴狠地朝着山上爬去,不断有将士被斩落,但也不断有将士再次冲上前去!
而苗疆皇城内则是有不断的精兵能将如同泉水一般下涌着……
此时,天与地仿佛已经练成一线之间。天色昏暗,北风呼啸。
鲜血,不断地从双方将士的体内所迸发出,刀剑无眼,钻入将士们的体内,复又拔出。一遍一遍,不断重复着。
弓弦的声音在风中‘铮铮’作响,就如同已死去将士的灵魂在这一片大地上所悲鸣。
苏沉央红着一双眼睛,手中流光肆意的剑不断挥起,斩下。此刻的她仿佛化成为地狱修罗,手起剑落,血流成河。
眼前,是敌方将士们狰狞的脸庞、她的剑划破在敌方将士们脖颈那一瞬间,蓦然瞪大的双眼。
她体内的血液,此刻已经沸腾。在体内不断翻滚着,满是热血。
脑海中一片空白,没有畏惧,没有退缩,只有眼前的敌人,和马蹄下的横尸遍野。
马蹄竖立,饥渴难耐的刀剑不断刺入敌方将士的体内,刺穿,倒下。
一把长枪从她的肩甲上划过,鲜血如同飞絮一般点点喷洒而出。在她的肩甲上徒留了一抹嫣红的花朵。
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那鲜血直流的手臂还在挥起长剑。
她的耳边萦绕着将士们的呐喊声,哀鸣声。此刻,连空气中都弥漫了鲜血腥盈的味道。
身旁,有人接二连三的倒在血泊之中,瞪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这里,就如同一张凄美而又可怖的画轴一般,与鲜血融为了一体。
一个敌方的将领喧嚣着,大喊道:“老子绝不可能死在一个女人的剑下!”
说着,已经策马朝着苏沉央所在的方向而来……
她眼神犀利,漂亮的英眉已经拧成了一团。
她的身体轻盈地从战马上升起,战靴踏在马背之上,剑已经举过头顶,轻身一跃便已经出现在了敌方将领的马匹之上。
一把荧荧发光的剑即刻穿透了那将领的铠甲,剑入十分,拔出。鲜血已然喷射在了她艳丽的脸颊之上。她下意识地眯了眯了眼,口中,顿时有一股血腥之味散播开来。
敌方将领直挺挺地从马匹上倒下,躺在了血泊之中。扭曲成一团的脸微微动了动,随即便停止了呼吸。
苏沉央放眼望去,双方军队皆是已经疲惫不堪,还在硬撑着挥舞长枪的手臂,已然失去了力气。
眼前是一片尸山。
“撤退!”
敌方其中一个将领般的人物一声令下,敌军立刻纷纷开始撤退。
可她的将士们却仿佛不满足于此,还在不断的斩杀着敌军的将士们。
敌军的将士们该撤退的已经撤退,该倒下的也已然奄奄一息。
当她的帅旗再次被高高举起之时,苏沉央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虚弱而又得意的笑容……
回到营帐中时,苏沉央的面颊已经没有了半点血色。艳丽的脸庞凸显着苍白和虚弱。
“我就知道……我一定可以!”
她立于楚慕良的眼前,嘴角绽放出一个略显虚弱的笑容,声音听起来也有些嘶哑。
楚慕良心疼之余,也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苏沉央躺在简陋的床榻之上,任由医师为她包扎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其中不免皱眉,可却没有哼过一声。
“可有大碍?”
楚慕良面对着医师,深沉地声音响起。
医师一脸平静地说:“回帝师大人,苏将军并无大碍,只需稍事休息,便可痊愈。”
说完,只见楚慕良微微挥了挥袖,医师便走出了营帐……
他坐在床榻边,看着紧闭双眼,睫毛微颤的苏沉央。心中溢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此时即便眼前的人已经伤痕累累,看起来脆弱不堪,但却是他心中最为英勇的存在。
是何时对苏沉央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他自己也说不出。
只是,他很坚定的知道,这一刻,这种感觉……更加深刻了。
知道此刻的她已经疲惫不堪,楚慕良俯下身,在她的额间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地吻。起身走出了营帐……
苏沉央缓缓睁开双眼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抹挺拔的身姿掀开帘,走了出去。
她的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个甜蜜的笑容……
“大人,苏将军可有大碍?”
单洺始终站在营帐的门口,见楚慕良走了出来,也是一脸担忧地问着。
而楚慕良却是一副轻松地模样:“并无大碍,此时……已经睡下了。”
单洺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侧过头又是一脸沉重地说道:“此次战役,我们竟被苗疆人斩杀了六千精骑兵有余,现下也只有四千精骑兵了,再加上剩下的万余名步兵如此一来……我们过几日,还要继续出战么?”
“失去了六千精骑兵固然可惜,可我们终究还是赢得了胜利。若是我们失了六千精骑兵,那想必苗疆定也是伤亡惨重。定远远不止六千,甚至可能数万。我之前并没有觉得苗疆有此等能耐,如今看来……倒是我小觑了他们。”
他的双眸直视前方,微微眯着,划过一抹阴戾。
单洺站在一旁咬了咬唇:“所以,大人您的意思是我们不再战了?若是再战,恐怕我们就不会占在上风了。毕竟这里是苗疆人的地盘,他们的诡计多端。这场战役输了,下一次,说不定会用什么歪门邪道的功夫来对付咱们。”
单洺年龄虽小,但是跟在楚慕良的身边久了,很多事情也能看出一二。倒是伶俐的很。
只见楚慕良笑着拍了拍单洺的肩膀:“我此次前来,不过是以军师的身份。可是否要继续再战还要听苏将军的。若是她觉得可以再战,那么我们便助她一臂之力。若她认为此等情况不宜再战,我们便出发回西楚。总之,即便不再战,此次也算是功德圆满,给了苗疆人狠狠的一击。回去对圣上,也算是个不错的交代。”
全军整顿了三天后,苏沉央一早便等候在楚慕良的营帐前。
“苏将军,我们大人请您进去。”
单洺从营帐中走出来,毕恭毕敬地将掀开帘子,迎着苏沉央走进去。
苏沉央对单洺微微笑着一点头,便走了进去……
“这三日,我考虑的颇多,也十分纠结于是否要再攻苗疆。今早,我下了一个定论。那就是我要继续攻城。此时正是他们养精蓄锐之时,若是我再狠狠的来一击,想必定能将他们一窝端。如此好的契机,我不想就这样平白浪费。”Χiυmъ.cοΜ
苏沉央站在楚慕良的床榻边,看着一脸悠闲淡然地楚慕良。声音极其坚定。
“你乃是三军统领,既然你决定了,我自然会助你一臂之力。况且,若是苗疆的君王识相的话就应当知难而退,并非凭借自己还未整顿好的军队而与你拼死一战。另外,你的伤势还并未完全痊愈,即便上了战场,也不能太过拼命。”
他说着,掀袍站起身来,目光柔情似水地盯着苏沉央。
而苏沉央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征战沙场许多年,几次都命悬一线,这点擦破皮的小伤还不足以让我放在眼里。”
“夫人现在虽还不是我的人,可为夫却是为这点小伤担忧的很。还请夫人怜惜为夫这颗心。”
楚慕良的语气轻柔,听起来倒是有了一分撒娇的意味。
苏沉央对于楚慕良的这一番话很是满意,嘴角上扬。
“如此,事不宜迟,摆平了苗疆,我们便可以回去了。”
她说着,得意一笑,转身离开营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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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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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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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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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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