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帅心里奇怪:你自己卡里多少钱自己心里没点数的吗?
“大、大——大佬,”差点又叫成了大哥,余帅说,“您要不要点一下,我可是一分钱也没敢动您的啊!”
周衡拉开黑袋的拉链,往里面看了一眼:“还是算了,这么多钱,估计要点很久吧。”他并不知道,袋子里的每一张钱的编号都已经被记录在案,随后这些钱会在何时流入何处,都会被警局牢牢监视。
“幸苦你了!”周衡拍了拍余帅的肩膀。其实如果有小弟帮忙跑腿的话也挺方便的,周衡忽然觉得。
“不幸苦、不幸苦!”余帅连忙说。
“我走了。”周衡提着钱袋和余帅挥了挥手。
“大佬一路顺风!”余帅的态度依旧十分恭敬,“大佬路上小心!”
周衡转身离开后,余帅小声说:“小心别被车给撞死你个狗日的!”说完,他一脚踹在了路边一颗大树的树根上。
停顿了两秒后,他蹲下了身子,不住地揉搓着前脚掌:“疼、疼、疼、疼、疼!”
现在手头有了钱,周衡出行就方便了很多,他来到路上,拦下了一辆的士,然后将手机里的地址展示给了司机。
“送我去这里。”周衡说。
“小哥儿,”司机操着一口外地口音,“你也是系去送礼的撒!”边说,他边发动了汽车。
“送礼?”周衡摇了摇头,“我不是去送礼的。”
这户人家在临海城很有名吗?周衡问司机:“有很多人去给他们家送礼吗?”
“多着哩!”司机是那种很喜欢和乘客聊天的类型,“佟家,临海城顶呱呱的大户人家!”
“是吗。”周衡点了点头,语气十分平淡。
“传闻说佟家小姐中邪哩!”司机用惊悚的语气说,“治不好!好多人去给佟家小姐送礼,要巴结佟家!呿!”司机对此有些嗤之以鼻,显然看不上这种巴结讨好的行为。
“哦?”听到中邪,周衡立刻有了兴趣。
“我昨天拉了一个大道士!”司机接着和周衡说,“也系去佟家,那道士可牛气嘞!”
“他是去驱邪的?”周衡还是更想讨论那些邪门的话题。
“那我就不知道哩。”司机说,“那道士口音怪不拉几的,说不定不系华人。”
你也好意思说别人口音怪。周衡在心里吐槽。Χiυmъ.cοΜ
“那道士穿着大袍子,还挂着个白口罩。”司机说得眉飞色舞,不亦乐乎,“背后绑着一根大棍子,好个家伙伙,我车里差点塞不下他这根棍子哩。”
周衡对道士一定兴趣都没有:“关于佟家中邪的小姐,大哥你知道多少?”
“你问对人啦!”司机的语气变得十分自豪,“我常年跑这一片的,我不知道哪个知道哟。”他的方言里语气助词极多,听得周衡十分费劲。
“请大哥和我说说。”周衡客气地对司机说。
感觉到这是个礼貌的小伙子,司机就和他说道了起来:“佟家小姐可漂亮嘞,临海城的一枝花你知道不啦?”
“不知道、不知道,”周衡连忙催促,“大哥你接着说。”
“后来就生病了,佟家老爷急啊,带小姐去美利坚又去了法兰西,总之去了好多国家,一大笔一大笔花钱,”司机说,“最后也没治好,现在在家里养病,这事临海城都知道。”
周衡点了点头,问:“那佟小姐有什么症状?”
司机无奈地摇头:“那我怎么可能知道的撒?”接着,他轻点刹车,出租车的车速渐渐放缓了下来。
“到嘞!”司机摇下左边的车窗,向周衡示意,“这里就是佟家!”
周衡顺着司机的指引隔着车窗望去——所谓的佟家老宅并不是想象中破旧的老式豪宅,而是一座有着一定历史感的欧洲风格的大庄园。
周衡付了车钱,又向司机道了谢,然后看向马路边的佟家庄园。此刻佟家的正门口此刻正黑压压地挤着一片人。
周衡无奈地在心里吐槽。现在临海城的人口已经多到不管去哪都要排队了吗?但想到这里面可能有任务在等着自己,不喜欢凑热闹的周衡还是硬着头皮往里面挤了进去。
“别挤、别挤!”有人在混乱的人群中大喊。“哎呀,谁踩我脚了!”
“臭流氓别乱摸!”人群中也有不少女性。
这些人是和周衡一样应招风水师,还是如司机所说来送礼巴结的呢?周衡顾不了那么多,把手中的钱袋抱在胸前,用力往里面挤了过去。普通人的力气哪能和他相提并论,很快他就在一片大呼小叫就杀进了内圈。
佟家的铁门此刻正紧闭着。
“向云海怎么不给我弄一张请帖什么的?”周衡在心里抱怨。他可冤枉了向云海,其实不论是丁龙还是向云海,和佟家都没有往来,如果说丁向二人是临海城这二十年来新兴起的地头蛇,那佟家就是扎根在临海城里百余年的土皇帝,虽然现在的佟家未必有如今的丁向势大,但仍自恃身份不愿与丁向这样的喊打喊杀的粗人为伍。向云海会把这个消息告诉周衡,纯粹是因为周衡在车上向他提过,让他帮忙留意灵异事件而已。
佟家小姐的药石难医的病情,实在和丁龙之子丁当的情况十分相像,也无怪向云海会把这件事告诉周衡。
这时,有人被人群推搡着撞到了周衡的后背,周衡回过头去,看到了一位佝偻着背的老人。
“老人家,你这挤进来凑什么热闹?”周衡觉得老人的身子骨随时会被挤碎,于是让出了自己靠前的位置,“我这里空,你进来。”
“谢谢、谢谢,好心的小伙子。”老人一边向周衡道谢,一边颤颤巍巍地往里走。
周衡让老人进去后,自己挡在了老人的身后,以他的体格,其他人是可别想撼动。
“小伙子,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呀?”那老人忽然问周衡。
“我是来应招风水师的。”周衡实话实说。
听到周衡的回答,老人睁大了眼睛,似乎对周衡的回答感到惊讶。
过了几秒,他才感叹了一声:“后生可畏啊。”
“老人家,你来这里不会也是应招风水师的吧?”周衡好奇地问。
老人笑了笑:“混口饭吃而已。”
周衡点了点头,心想你都这个年纪还要自己出门讨生活,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看向庄园的铁门,说:“你说这么多人挤在这里,这家人就不来开个门吗?”
“会开门的,”老人轻声说,“会开门的。”
庄园里。
老管家站在玻璃隔离房前,静静地垂首站着。
隔离房内,面无血色的女孩躺在纯白色的病床上。她双目紧闭,似乎是睡着了。
老管家忽然拉起一点衣袖,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骆家老爷子应该快要到了。”
“小姐,我先告退了。”说完,他向病房里的女孩鞠了一躬。
女孩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没有任何反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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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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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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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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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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