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师傅终于找到了,陆舟激动地不得了。
他来落魄山的目的不就是寻找师傅的下落吗?
眼下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韩瞎子就缩在监狱的一角,瑟缩地看着陆舟。
这是陆舟被人诬陷,待了四年的牢笼。
看着生锈又肮脏的铁窗,陆舟感慨!
铁窗泪!陆舟抚摸着寒冷刺骨的铁窗,眼角的泪水忍不住往下流出。
物是人非事事休!
监狱中没有了之前的狱友,只有一个韩瞎子缩在角落里。
见到韩瞎子没有动静,陆舟上前走了一步,提高了嗓音:“师傅!”
韩瞎子的耳朵动了动,一双没有眼珠的白眼抬起,对上了陆舟。
“你来了!”声音苍老沙哑,饱经风霜。
听着师傅如此嗓音,陆舟很难受!
“师傅!你这些年受苦了!我这就带你出去!”陆舟很急,快步上前就要馋起韩瞎子。
可是他却扑了一个空!
韩瞎子突然在眼前消失了!
“我不想出去!”
陆舟身后传来苍老的嗓音。
猛然回头,只见那韩瞎子又缩在了监狱的另一角。
陆舟知道师傅性子怪癖,便不再上前搀扶,而是席地而坐,坐在了韩瞎子的前面。
“师傅!我找了你好久了,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陆舟激动地说道。ωωω.χΙυΜЬ.Cǒm
韩瞎子淡淡地说道:“天下之大,都是我的家!”
陆舟嘿嘿笑道:“师傅说的是!”
韩瞎子干笑一声,依旧苦着脸,说道:“徒儿,我想要你待在这里陪我!可以吗?”
陆舟摇头道:“我还要去救我的同伴呢?我要走了!”
说完,陆舟起身,他感觉有些不对劲,心头一直在跳动着。
这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缩在角落的韩瞎子慢慢地站起身来,双手摸索着前方,道:“徒儿,你不能留下来陪为师吗?我好伤心啊!”
韩瞎子慢慢地靠近,陆舟冷汗直流,两眼泛花,竟然看不清韩瞎子的面貌。
“徒儿,过来陪陪我的吧!别走啊!”韩瞎子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就在耳边。
陆舟顿时醒悟,又是幻境!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陆舟心下一狠,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
剧痛无比,陆舟感觉自己就要死了!
俗话说咬舌自尽。
陆舟只觉这句话可笑无比,如此剧烈的疼痛必定会让咬舌者放弃继续咬下去的冲动。
毕竟疼痛感占据了人的大脑皮层,无法再思考其他的问题了。
痛,让陆舟的大脑瞬间清醒!
眼前的韩瞎子没有消失,监狱也没有消失,一切都还是原样!
陆舟心中纳闷:“难道我还在幻境中?”
陡然间监狱崩塌,露出了一方石洞。
韩瞎子也变得模糊,但是陆舟依然可以看清楚那是自己的师傅韩瞎子。
“为什么?”陆舟心中呐喊。
韩瞎子轻柔地说道:“我的好徒儿,你不舍得离开我的对吧!”
陆舟咬着牙,拼命地摇头:“你不是我师傅,你快快现出原形,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韩瞎子叹息道:“傻徒儿,我就是你的师傅啊!难道你不认得师傅了吗?”
陆舟大声道:“不!你不是我师傅!我师傅下落不明,怎么可能在这里呢?这里是古迹传承的地方,快说你到底是谁?”
韩瞎子颓然坐倒在地上,惨然道:“徒儿,连你也不认我了吗?我好可怜啊!我就是你的师傅啊!你过来看看我!”
瞎眼老人苦闷至极,陆舟生出恻隐之心,竟然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
细细凝望,陆舟发觉眼前的瞎眼老人就是自己的师傅韩瞎子。
可是他不愿意相信!
这是幻境!
陆舟大吼:“你不是我师傅,我不信我不信,这是幻境!”
韩瞎子摇头叹道:“你若是不认我这个师傅,便把我杀死吧!把我杀死吧!”
把我杀死吧!
无数句“把我杀死吧!”冲击着陆舟的大脑。
陆舟只觉浑浑噩噩,大脑混沌,脚下踉跄,摔了一跤。
他双手掩面:“不!我下不了手!”
韩瞎子惨笑道:“我不是你师傅,你动手吧!快啊!”
陆舟痛苦万分,拼命摇头:“不!不!我下不了手!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师傅,我实在是下不了手啊!”
韩瞎子手舞足蹈,嘶声裂肺地吼着:“动手啊!快动手杀了我啊!我不是你师傅!”
眼泪流进了嘴巴,咸的泪水混合着腥的血液,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陆舟再次陷入无边的痛苦。
为什么人生要做这么多选择!
明明知道这是幻境,陆舟却无法动手。
手中握着那炳明晃的银霜剑,颤抖的手颤抖着剑身。
陆舟不忍心看着角落里的那个瞎眼老人。
内心在作怪,这是心魔。
只要狠心将那瞎眼老人一剑刺死,陆舟就能解除幻境。
可是?他忍心吗?
这就是心魔的力量,它每时每刻都在影响着人的思维与想法。
杀还是不杀,只在一念之间。
韩瞎子的声音弱了许多:“快杀了我吧!我活够了!快动手吧!”
陆舟闭着眼,忍受着心中的痛苦。
心魔在折磨自己!
若是没有足够强大的意志力,陆舟可能早就陷入这无尽的幻境之中了。
“啊!”陆舟撕心裂肺地吼了一声,指尖滴出点点鲜血。
十指连心,那种痛,痛彻心扉。
陆舟狠下心来用银霜剑将指头戳破,剧痛袭来,陆舟大脑又清醒了很多。
角落中的瞎眼老人还在胡乱地大叫。
陆舟脸色惨白,剧痛让他的脸失去了血色。
“心魔!你还是输了!我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屈服于你的操控之下!”
陆舟怒吼一声,举起银霜剑,剑光闪烁,剑身全部刺进了瞎眼老人的心窝。
瞎眼老人低头看着没入心窝的宝剑,嘴角扬了扬,便一头栽倒。
死了!
陆舟刺死了自己的授业恩师!
内心剧痛,陆舟弓着腰,呕出了一口鲜血。
死去的瞎眼老人化作一缕金光消散不见,场景再次变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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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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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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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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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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