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要参你!你等着!”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原繁,你别得意,你会为今日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
然而,原繁铁了心要将人拖走,为姬足打头阵,对一切的指责和威胁置若罔闻。
尹铮黑着脸:“公子原繁,就算你是君上的血脉,但治国有法,不兴肆意妄为。你滥用私刑,以下犯上,五惟之罪你是跑不了了!”
“不劳操心。”
原繁目的达到,不想久留,准备折去宗庙。
尹铮大喝:“你以神职干预军政!你配为火神祈福吗?”
原繁笑嘻嘻转过身来:“我不配,你配?”
“你……”
“别以为你家中祭了钟巫,别人不知。你都能祭家神,为什么我祭火神,祭先君不行?”原繁灵光一闪,再加一计重拳,问,“不过,我还真不知‘钟巫’是何方神圣,没有听过。是老童否?童和钟是同音,老童声如钟磬,祝融之父,该不会是这位天神吧?”
祭天神天帝,是天王的特权,僭越就是谋逆。经此一番对峙,原繁对朝堂之事心领神悟,没了之前的敬畏和嗫懦。本来,他会东西一点就透,几句唇枪舌战中,对那些刺人讥讽的手段捡了几分,立即活学活用。
尹铮怔忪之际,原繁已经出了门,只留给他一个孤傲的背影。
众人这才惊觉,原繁这个一向不受世家待见的庶子,竟然已经羽翼丰满,可与人争锋了。第一次出场,就是这般强势的姿态……再没人敢小觑原繁半分。
原繁最后一个走出门来,便见郑武公负手在原地,脸上有意味深长的笑意。他刚想行礼,被郑武公挥手制止,只好颔首示意,出了宫。行至宫门,和姬足擦肩而过,想开口商议,又忌惮人多眼杂,忍了话径直离去。
他心中忐忑,不知道君父心中会不会怪罪。不过一切都做了,再后悔也来不及。远远回头看了一眼,君父已经步入明堂,刚才差点掀了房顶的吵闹声,恍若梦境,是那么不真实。
郑邴送了原繁离开,自觉留在宫门口值守。他直觉,原繁的离去只是个开头,重头戏还在后面。原繁、窹生和姬足,是好得穿一条裤衩的。原繁都出动了,姬足还会远吗?说不定,这就是姬足暗地里布置的。郑邴只觉得,自己越想越像那么回事,因为原繁今天的表现,实在太出人意料了。
果然,不过片刻,就见姬足采章命服,头戴冠玉,腰环组配,凑齐了一套装束前来。令人震惊的是,姬足不是从宫外来,而是从宫内来的……姬足什么时候进宫了?
姬足开口道:“劳烦虎贲大人派兵,去西城墙瞧瞧。”
“西城墙?”郑邴疑惑。
西城墙十分容易被人忽略,地理位置偏僻,又深处进宫内院,寻常人没事,是不会往那边走的。这时候出现在西城墙的,除了窹生,还能有谁?
郑邴声音不由自主高了起来:“授印台?”
姬足点头:“大人派亲随去护,明堂还离不了人呐。”
郑邴想,姬足进宫之前,显然是做了准备的。
他从头到尾都在明堂旁观,那群耍嘴皮子的朝臣逼迫原繁,竟无半分恭敬之意,以权压人。他恨不得冲上去,扒了那群朝臣的羊羔皮,露出狼崽子绿油油的招子。郑武公在外旁听没做表示,显然有所忌惮,但姬足没有。
姬足护短,又和窹生情同手足,欺负窹生的,肯定要倒霉。郑邴想到这里,竟莫名兴奋起来,立即点人去西城墙保护。再一转头,姬足已经不在了。郑邴快步往回走,迫不及待要看好戏。
果然,姬足显了令牌,顺利让门口传召的内竖禁声,悠然自得、光明正大的偷听。
郑邴和姬足并肩而立,小声问:“世子出的主意?”
“我只是个外人。”姬足答非所问。
郑邴换了种方式,又问:“公子原繁带人出宫,是世子出主意,让他立威收拢人心的吧?原繁强势,不用一日便会传遍新郑,以后再无人小觑。世子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姬足笑:“我还没开动呢。”
细细一品,郑邴又发现,姬足根本没回答他的问题。没开动,是指真没动手,或是他还没亲自出马,听起来根本就是个秘。
郑邴忍不住又问:“世子想怎么做?”
“天色昏暗,找个人太难了。哎,又要熬夜……”
“那想找的人何时能找到?”
“许在天明之后吧,朗朗乾坤,真相自然明了。”
郑邴还是不明白,难道天亮之后,有人会进宫扭转局势?
骤然,听得明堂上言辞激烈了起来。
“君上,请君上彻查嫡长公子遇害一案,不令君夫人蒙冤啊!”
郑武公问:“寡人都未下旨降罪,何人有冤?何冤之有?”
“既然君夫人无罪,为何君上不让君夫人自由出入寝宫,为何小寝门户落魄,无人修整?君上,君夫人是一国国母,颜面关乎国体,请君上开恩呐!”
郑武公一口咬定是家事,冷哼:“出嫁从夫,寡人和夫人之间,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来说了?”
“这是君上家事,臣等不该置喙,但君上贵为一国之君,地位与常人不同,家事亦是国事。君夫人受罚,这些事会被人诟病,定有人嘲笑我国凉薄疏忽,不准礼制,不通教化,野蛮行径啊!”
郑武公冷笑:“原来,你们今天跪在这里,是来教寡人如何为人丈夫的。”
“君上!臣是君上的臣子!从命而利君固然重要,但逆命而利君,恤君之荣辱,不偷合苟容,持禄养交,才是臣下本色。即便君上今日不悦,臣也要仗义执言,尽忠职守。请君上听臣肺腑之言!”
子时钟更敲响,沉闷的钟声回荡在新郑上空。
群臣一怔,已这个时辰了,不知不觉跪了一夜,腿上的肿胀感直蹿头皮,令人摇摇欲坠。
明堂上瞬时鸦雀无声。
尹铮见差不多了,谏言道:“君上,君夫人既然无罪,便不宜加之责罚。时至开春朝见,若申侯问起,又要费心解说。不如前事揭过,君上再好生安抚,可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再无后顾之忧了。”
“请君上下旨,解除君夫人的禁足!”
“臣附议!”
“臣附议!”
……
郑邴是窹生的人,自然要为窹生着想。听得里面没有人提及武姜谋害亲子半句,都说武姜是冤枉的。知道真相,又性格耿直的他忍不住了,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无耻之极!”郑邴嘀咕。
姬足意外瞄了一眼郑邴,默不作声,心中却对郑邴为人多了一层认知。xiumb.com
继续竖耳聆听明堂动静……
郑武公还是不松口,只问:“嫡长子遇害,众卿既有耳闻,为何不缉拿凶手?依法明德之司寇何在?约束民隶之司徒何在?寡人养着六卿,六卿啊~就未有一部,能为寡人分忧。不务本职,还欲强予寡人,何谈公道通义?寡人看着,你们参合寡人家事,倒是无比尽兴竭能!”
众人心中咯噔一响,没想到郑武公会认下窹生遇害的事。
难道,不该家丑不可外扬的吗?郑武公不按套路出招啊!
司寇是管刑罚的,不得不出面解释:“君上,臣等并未得君上指令,是以……”
“所谓谏言,寡人用则可,不用则去。”郑武公缓步下了台阶,环顾一圈,只道,“诸位比知同力,环群臣百吏,图私而务。”
郑武公指着大家有私心。
有人急了:“君上,我等皆为谏、争、辅、拂之人……”
郑武公一声大喝:“暗主惑君,此为贼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春秋第一权臣更新,第228章 229此为贼也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