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互视了一会儿之后,凌疏夏觉得这种大眼瞪小眼儿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耗费眼睛的力气了,抬起脚来就打算从他的身边经过,可是那个男人丝毫没有一点的打算离开或者是躲开她的去路的意思。凌疏夏不禁皱了眉头,他想要和自己说什么么?还是打算在这个时候和自己好好地摊牌?
凌疏夏抬头看了看露出来一块的天空,黑压压的,的确不怎么像是七月份的虹城的好天气,不过,这么氤氲又雾气蒙蒙的好天气,的确是适合,摊牌,决裂,伤人以及自伤。
她微笑着看他,用眼神儿来询问,“有事么?”
秦野飞的一张白皙的脸孔,愣怔了一会儿,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终归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既然彼此已经都到了一个无话可说的地步,那还何必再这样对视下去呢?这样难道不是一种对彼此都有的耽误吗?凌疏夏勾了勾嘴角,从他的身边走过,他不想和她摊牌或许只是因为,这个场合不适合他们做这样的一件事。
周围的人们都带着眼睛来的,还是很雪亮的眼镜,估计秦野飞就这么在自己的眼前站着的一会儿的功夫,那些人都可以有鼻子有眼的说一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出来。所有的事情都是子虚乌有的虚伪和狡诈,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种事,谁不知道。
凌疏夏很明智的从秦野飞比较远的地方走开,根本没有给别人任何可以杜撰出来绯闻的空间。
秦野飞的眉头从始至终都没有松散开过,他素来知道凌疏夏地性子,但她这一次这样的安静和沉稳,倒是他始料未及的一件事情。
可事实就是这样,凌疏夏很平稳的从他身边走过,他们之间好像从来都是这样不近不远的距离,又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路人甲和路人乙一般的彼此互不相识。
过去了的,就是过去,改改终结的,已经到了终结的时刻。
原因很简单,因为凌疏夏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她的目标已经达到。
秦野飞也不是一个傻子,她的用意,他怎么就不知道呢?
她匆匆的往外走,心里头乱入一团乱麻,迎面和也是急匆匆走来的陆铭装了个正着,凌疏夏一把没站住,陆铭也很顺手的一把拉住了她,于是,很自然而然的,凌疏夏撞到了陆铭的怀抱上,旁边立马有人说了句很应景的话,“这才被自己老板给甩了,就迫不及待的傍上同事了,还真不闲着。”
凌疏夏凉凉的一笑,不甚在意,然而陆铭却很是愤怒,一个箭步冲了过去,迎面堵住那个说话的人,“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说话的是一个没见过的生面孔,估计也是来参加秦野飞的这一次的珠宝巡展的客人。凌疏夏皱了皱眉,陆铭也是个小三十的人了,怎么做起事儿来还是这么没轻没重的,这些来的都是客人,都是不可以得罪的人物啊,要是为了自己而去得罪了这些客人的话,也实在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儿吧?
她想要过去阻拦下,但是又一想,这些事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话是那个人说的,出声音阻拦的是陆铭,这中间好像没她什么事儿,索性就勾了长腿靠在墙壁上,凉凉的看着这两人的故事发展。
那个女客显然也没有想到陆铭会出来阻拦住自己的脚步。有些诧异的看着陆铭,“我说她……管你什么事儿?”
“是没我什么事儿,可是这一位是我的朋友,你挡着我的面儿说她,就是不行。”陆铭说的很是顺嘴,似乎根本不用打草稿似的就把这句话给说了出来,这一番话不仅让这个女客大吃一惊,也同时让呆在旁边一副打酱油模样的凌疏夏吓了一跳。琇書蛧
陆铭……你真是太够意思了!凌疏夏在心里头握了个拳头,暗暗的赞叹了下。
陆铭说完,往前走了两步,“我也不知道您是哪一家的太太,也同样不想知道,只是,请您一定要给这位小姐道歉。这件事情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凌疏夏顿了下,觉得这个要求似乎可能会触怒这个已经有些挂不住脸孔的女客。
果不其然,这个女客当真是脸色变了又变。忽然气急败坏的说,“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秦野飞身边的一条狗罢了!居然还想要支唤我!你凭什么!”
陆铭根本不理睬她的反抗和激烈的言辞,这个时候,他既然做出了这个打算,就没准备要给对方什么还口的余地。他不过是轻笑了下,“我是没什么,不过,如果你今天不道歉的话,我一定会让你和你的先生在这一行混不下去,你可以试试。”
“我不相信,就凭你!”那女客拢了拢披肩。甚是高傲的说。
事情找这样发展下去的话,也实在是太过分了点儿,纵然那个女客有错在先,但是按照陆铭今天的身份和地位来看,这件事也只能点到为止,不然的话,大概会是玉石俱焚的结果。
凌疏夏刚要说句折中的话来让这一场小小的风波摆平,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出一个字来的时候,她的身旁就出现了及时雨,是康淳。
“我觉得陆铭先生说的很有些道理,我也是觉得,您该和这位小姐道歉。”他说的很温婉,但同时也有一股不容拒绝和反抗的能力在里面。
那个女客显然是认识这个在声名上和秦野飞齐平的男人的,看见他忽然出现,果然是吓了一跳,一张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结结巴巴的说,“康总,您……您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康淳微笑了下,“前面乱的一锅粥了,我就出来走走,没想到还赶上了一场热闹。”他说完,用眼睛的余光看着那女客,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出现在他们的身边,那意思很是明显,就是在催促着那女客快些向凌疏夏道歉。
凌疏夏敛了眉头,看这一群人的好戏,觉得很是好笑,这本来是要和她自己挂上钩的事儿,却被这两个人闹得好像是一件天大的却和自己无关的事儿了,当真是好笑的很。
那个女客终于还是张了张嘴,眼睛里都快要喷出火来,“对不起,行了吧?”说完,踩着高跟鞋,飞快的从他们中间跑了出去,如果是按照凌疏夏以往的性子来看,她这个道歉实在是说不上是道歉,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更加让人来气的挑衅,但是现在的凌疏夏觉得自己的身心俱疲,已经提不起精神来做这些整人的事情了。
看着她跑的飞快,凌疏夏轻笑了下,真诚的看着陆铭和康淳,“多谢你们两位了。让我很有面子。”
陆铭有些担忧的看着她,“你不生气么?”被别人这么说的话,都应该是有些不高兴的吧,但是凌疏夏的样子实在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开心的地方。
凌疏夏甩了甩头,“没什么的,这种话,还会有的,我应该去习惯和适应他们才可以。不然,也不是每一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够碰到你喝康淳先生的。”她说的很温婉很得体,让陆铭更加的心酸,他所认识的那个凌疏夏,可不是这样一幅小绵羊的样子的啊。
难道她和老板就真的那么结束了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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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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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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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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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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