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夜白……”一开口就觉得自己的委屈多的简直可以和长江黄河媲美,她心里头无法对别人说清楚到明白的话,似乎都在这一个瞬间找到了一个宣泄的闸口,可以竹筒倒豆子一般的统统的到处去。
她心里难过,眼镜就更不争气,扑簌簌的掉下来些许的眼泪,泪水带着咸腥,打落在她的手背上,是难以遮挡住的心酸。
陆夜白被她的样子弄得一阵难过,用自己的雪白的好像白花花的雪花片子一样的袖口好好地擦了擦她的脸,那上面的泪痕犹存,实在是让人看了一眼就觉得十分的心疼难过。
凌疏夏花了好半天时间太定了定神儿,将这几日的事情和经过和他一一的说了一遍,只是在说道了风鸣这件事上的时候,忍不住小小的遮盖过了一点。她和陆夜白说了半天,总算是说到了重点上。
“我看了今天的报纸,门里到底出了什么要紧的大事儿?”凌疏夏脸上的眼泪痕迹终于擦了个干干净净,说起正经来。
“你知道了?”陆夜白吃了一惊,这一惊果然是让他胆战心惊的程度,他以为自己可以瞒得住凌疏夏,却不想到,这一切凌疏夏已经早就知晓了。这样下去,就是谎话也不能再往下说了,凌疏夏的脾气他很清楚,之歌极其倔强和要强的,如果是有什么事儿她自己嗅到了个蛛丝马迹却没人过来指点她一二,她就会一个劲儿的钻牛角尖儿上去。
事到如今,是真正的智能明说了。
“就如同你所看到的那样,门里已经支持不住多久了。这个月已经是强弩之末了。”陆夜白叹了口气,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和凌疏夏直言不讳的说出来这句话到底是不是对的一个选择,只是如果他不说的话,他知道,凌疏夏肯定会做出来更加让人惊讶的事情来。
果不其然,凌疏夏在听见了这一句实话之后,很是安稳的点了下头,“哦,真的是这样的,看来我猜想的没有错。”
她这么寡淡的语气让陆夜白少少的有些不放心。试探性的发问,“你真的没事儿么?”
“我该有什么事儿?”凌疏夏摇了摇头,浅笑,“是去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干脆来个两眼一闭直接晕倒了账?陆夜白,你了解我的,没有什么事情和困难能够将我压倒或者摧毁。”
陆夜白藏在眼镜后面的眼睛微微闪动了下光芒,也轻声说,“你说的没有错,凌疏夏,你是个坚强的姑娘,一直都是。”
凌疏夏不置可否的笑了下,其实她天天挂在嘴上的“坚强”只是一个不坚强的幌子。只有用坚硬的外衣做掩饰,她的一颗脆弱的玻璃心才能够得意苟延残喘。
“那你想如何?”陆夜白将话题一变,“我听说秦野飞一直在到处找你。”
凌疏夏的眼神微微变化了一下,避开了脸,“让他找吧。我无所谓。”
陆夜白细细的看了一回她的神色,还是摸不透她的想法,只好说,“总这么躲着也不是个事儿。”
“我这儿倒是可以延缓解决,可是,门里的事儿……怕是耽误不得了。”她抬起眼睛来往远处看了看,手撑着额头,“门里到底是欠了别人多少钱?竟然沦落到了低价抛售股票的底部上?”
“一个多亿吧。实在是太多。”
“唔,是不少。”凌疏夏叹了口气,说,“爷爷呢?他老人家怎么样?这么大的一个打击,他一定受不住了吧?”
“你太小看你的爷爷了,凌疏夏,他是一个真正的勇士和武者,是个打不死的家伙。”陆夜白将嘴里的那两个“小强”二字放到了肚子里,忍住了没有说出去。
“嗯,他倒是个正不受煮不烂的顽固分子啊。”凌疏夏似乎对自己的这个爷爷很是放心,往旁边的椅子上靠了靠,“可是,他要从哪里来解决这个庞大的财政问题呢?”凌疏夏是个实际派,觉得人没事儿之后就想到了后面的这个问题上来,只有解决了问题,而且还是只有在源头上解决了这个问题之后,老头子才能真正的过上一天舒舒服服的日子吧。
“唔,我在苏格兰的房子……”凌疏夏刚刚起了个头儿,就被陆夜白给制止住了。
“那个地是你母亲留给你的,那片庄园很好,你不能卖了它们。”陆夜白说的很严厉,“即便是门主他也没有打算这样做过。”wWW.ΧìǔΜЬ.CǒΜ
“那当然,这些话爷爷自然是不能说的。”凌疏夏点了点头,露出狡猾的神色,“再说了,我也没有说过要把它们卖掉的这个意思吧?”
陆夜白顿时大为不解。“你想怎么做?”
“只需要找个人弄个假身份证去苏格兰的银行里用它来抵押出来一笔钱,这就可以了,这样一来,我们还可以在以后的时间里将它从银行的手里收购回来。只是可能会多付一点利息,不过,总算是能缓解下我们的燃眉之急。”凌疏夏摇了摇手里的水杯,示意陆夜白杯子已经空了。
陆夜白很自然而然的接了过来,将杯子里倒满了水,“这倒是个好主意,可是我还是直觉的认为,老爷子是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凌疏夏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你只管去将这件事情办得妥妥当当,漂漂亮亮的,然后将大把大把的钞票从银行里贷出来递给老头子的手里去,看他怎么说。”
“凌疏夏,你这是在考验老爷子的计策么?”陆夜白眸色一沉,有些不敢置信。凌疏夏看着他的眼睛坦诚的说道,“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没有人会嫌弃钱多的,陆夜白,这是人性,不是我的考量。”
陆夜白脸色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我会去做的。”
“也不能算是我一个人该做的事情吧。”凌疏夏见这件事情陆夜白已经答应了下来,松了口气,将头软软的靠在了沙发的后背垫上,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说,“你知道么?陆夜白,你们都在唾弃的我的母亲,或许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坏到家,也没有打算将我孤独的留在这个地方活下去。她如果真的如同你们所说的那样的势利眼和爱钱如命的话,她就不该在走之前,用我的名字在苏格兰买下那样大的一处庄园。”
“才出生的不到一年的一个孩子就有了属于自己的产业,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呢,可是它就那么发生了,你难道不觉得十分的神奇么?”凌疏夏甩了甩头,让自己的思绪更加的清楚明白,“她留给了我一处她的东西,是间接地将所有从凌远家得到的金钱换了一种方式来进行了补偿,如果凌远家没有事儿的话,很平平安安的走下去的话,这处庄园就是我的私人财产,而如果圣手门一旦出了什么事情的话,这处房产就可以发挥它最大的功用。”她一口气说完着长长的一番话之后看了看有些发愣的陆夜白,笑了下,眼睛里有点轻蔑的神色,“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这么多年的时间里,整个圣手门当中就没有一个人能够想得通呢?”
陆夜白没有出声,他在想,人的惯性思维真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它可以顺利的将黑色变成白色,让人是非颠倒,看不清楚真相。以至于闹出重重的误会和几十年的隔阂来。
这可真是一场说也说不明白的误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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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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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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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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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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