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疏夏微微扬起脸,看着这个眼角挂上了红丝的男人,心头不知怎的就一阵柔软,尤其是在面对着秦野飞太少见了的温柔的时候,她的抵抗力总是显得那么的不够用。
看她沉默不语,秦野飞反而有些慌神,“怎么了?”他问。为什么近日来,她的眉宇间总是带着一点疲倦和惆怅。看来他得到的情报一点都没有错,她最近是真的遇见了烦心事,然后才不得已的让她做出那样设计自己的事情来。
“那个……秦野飞……你没事儿吧?”凌疏夏小声的问了一下,还是没有勇气完全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嗯?”秦野飞眉头高高的皱起,不可察觉的宠溺的口气已经凸显出来,却浑然不自觉。
“我说,你没事儿吧?”凌疏夏还是有点不放心的看着他,实际上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身边有那么多人跟着的话,她会毫不客气的抬起自己的爪子往他的脑袋上摸一下,看看他是不是发烧呢。
秦野飞的脸黑的都快成了一块长年累月放在厨房里的锅底,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这个不安分的女人,一言不发的拉着她的一只手,返身就往回走。
“喂喂,你胳膊上的伤是好了吧?”凌疏夏一边被他拉着快步走,一边不高兴的嘟囔着抗议,“看来是好的七七八八了,要不你怎么这么大劲儿啊!”
管家杨忠在他的面前也忍不住露出一点诡异的笑容,要说起来,敢当着秦野飞的面前那么大方的说出他的缺陷和暴力的人……好像还真是只有这一个而已啊!
“野飞少爷昨天晚上的伤口才刚刚崩开,莫里斯医生过来做了紧急处理。”看起来如果不是他替这个冰山少爷说出口的话,他的这位大少爷是不打算告诉人家小姑娘实情了。
本来呢,按照这个发展趋势走下去,故事中的女主角凌疏夏小姐应该对这位为了她而伤口崩裂的男主角表达一下感动不已的心情,至少也要是眼泪婆娑,泪眼朦胧,捧心痛苦这种程度吧?但是……大家知道,一向粗线条到无限的凌疏夏小姐是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小女子一样的举动来的!
事实是……凌疏夏听见了杨忠的话之后没有一点的感动,更是没看到一点泪眼婆娑,反而瞪大一对漂亮的眼睛,朝秦野飞一飞过去,眼神中都是不屑,“闹什么啊!谁叫他自己不小心的到处乱用力气的?”
“我才不会可怜呢!”凌疏夏招牌式的哼唧声听在秦野飞的耳朵里就变成了奇怪的旋律,似乎应该是生气的把?但是为什么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生气反而因为听见了这熟悉的声音而感到十分的……额……喜悦?
杨忠在一旁冷汗淋漓,毕竟是因为他自己的缘故,他的冷颜少爷才被这位似乎很得秦少爷喜爱的女人来了一顿抢白。
额?
秦大少爷居然没有一点对不舒服的样子?
杨忠和一边的上了年纪的老女警卫员都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随后,两个人的脑海随即涌上了一句经典名言:一物降一物!
看来从小就让维也撒庄园的所有下人们都感到头疼不已的少爷,终于有人能够完全的掌控了呀!唉,那个早早就辞世的夫人如果在天有灵看到这个的话,会不会感到一点欣慰呢?
自己这个从小就恶劣的儿子,终于有人管着了啊!
凌疏夏小手一用力,戳在秦野飞的膀子上,“自己有伤不知道啊!你还这么随便!嘁!真是气死我了!你到底懂不懂怎么照顾自己啊!”
明明自己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好不好?秦野飞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苦笑了下,“那你……愿意照顾……”xǐυmь.℃òm
照顾我么?
那四个字……无论如何都是说不出来了。
这桥段也着实是有些太矫情了……
凌疏夏睁大眼睛的看着秦野飞蓦地红了起来的脸颊,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也有些不好意思,拿眼角瞅了瞅四周围纷纷低下头去的仆众们,小声的说,“你那么大声干什么啦!那么多的人呢!”
凌疏夏说着说着自己就觉得不对劲儿起来,怎么她这会儿脸倒是比秦野飞更红了啊?这个让人难为情的话题难道不是他先提起来的么?
啊啊啊!天知道怎么会变成了这样啊?
他抬起头,打算换上一个别的话题,却被秦野飞轻轻的拉了拉手,“晚上吃什么?”
吃什么啊?又是吃什么?为什么大家每个人看到她都是要问一句这个话题啊?难道她真的是一个标准的吃货么?
凌疏夏虽然郁闷,但还是很老实的回答了这个和生活密切相关的问题,“吃什么都好,反正不想吃汉堡。”一说起汉堡,她就想起来下午时分那个人莫名其妙的在自己的身上揩油的男人!
看见她神色有些出神儿,秦野飞适时的捏了捏她的小手,笑了下,她刚刚出现在大家的面前的时候,那种简直和某个中东国家来的传统妇女没有任何区别的造型,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拉起她往回走,顺便丢了一个眼神给身后的杨忠,杨忠立马单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
凌疏夏小姐回来了,所以那个负责追踪的人就可以收工了。
只是,等杨忠拿起来通讯器对着另外一端说着可以收工的时候,他突然发现,那个原本在通讯器的显示屏上到处移动的小黑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他脸上的皱纹都似乎紧皱了起来,变成了岁月的沟壑。握紧了手里的通讯器,他在思考要不要马上跑过去和秦少爷说一下。
晚饭时间才到,秦野飞便准时出现在了餐厅里。
灯火辉煌的餐厅因为他的出现而险些被人认为是置身在十四世纪的北奥国皇室之中。
那种高华和高贵的气度,那种奢侈到近乎皇族的奢靡!
白色的餐桌长有三米。两端摆着两把高脚椅,同样是白色的,上面描画着繁复的画面,镂空的图案被大师刁钻的手法雕刻而出,凌疏夏仔细看那上面的图案,那上面赫然同样的,和院子里的芬芳摇曳一样,是百枝莲!
大瓣的花瓣,象征着皇族的尊贵和复古!金色的细线勾勒着花瓣本身,成就了世代的尊贵和荣耀。
白色的餐桌和椅子上都铺着整洁素白的餐巾,四个长长的镶满蕾丝的桌布一角近乎挨着地面,中间摆放着十二支点燃的蜡烛,白色的蜡烛上有着金色的花纹,蜿蜒而细长。让凌疏夏感到惊讶的是房间里明明在点燃这蜡烛,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蜡烛燃烧的难闻气味,相反的,空气里还有着一股淡淡的香水的味道。
在替她打开门的杨忠的解释中,凌疏夏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原来格调高雅的秦野飞的母亲,因为不喜欢这蜡烛的苦涩的味道所以一度时间内,维也撒庄园里是禁止使用蜡烛的,但是细心的秦父发现了这一点之后,为了和自己的爱妻进行烛光晚餐,他找到了巧手的工匠,让他们在制作蜡烛的时候掺杂进去秦夫人最喜欢的香水一起混合调制,就因为这个,所以维也撒庄园里才得以用上了这种特别香的蜡烛。
凌疏夏听完这个故事之后,看向秦野飞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情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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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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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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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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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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