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替宝宝请了一个礼拜的假,现在还有两天,足够她来回一趟桐城了。
这种说走就走的随意,吓到了管家。
“怎么那么突然?”纪烽听到她这个打算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关临渊不会在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吧?
舟以雁没办法跟他说明原因,因为连她自己都觉得很难分析现在的情绪,只能由着感觉行事,于是对纪烽的说辞便是,“桐城离得又不远,这种短途旅行就没必要专门弄个计划了吧?”
纪烽沉思了片刻,明白了,立刻在网上帮她订了机票。
“今晚七点的航班,预计十点到达,现在离出发时间还有三小时,请夫人简单地收拾一下行李,然后看是提前吃晚餐还是小睡片刻,或者是小睡片刻后再吃晚餐。我们五点钟准时坐车去机场。”
听完管家的安排,舟以雁很满意。
“我不习惯太早吃晚饭,到时候我在飞机上吃吧。”
纪烽说:“我为夫人订的是头等舱,菜款应该还过得去。”
舟以雁说:“那宝宝这两天就交给你们照顾了。”
她本来想过把宝宝也带过去的,但考虑到宝宝年纪还是太小了,而且前两天才发过烧,不宜再旅途颠簸。
而且,她也没有信心能在旅途中照顾好他。
纪烽说:“夫人请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小少爷的。”
钟莹自从和燕三订婚后就把工作辞了,那一晚闹得太不愉快了,钟莹连别墅里的东西都不要了,只打了个电话回来辞职。
之后也都没有联系了。
舟以雁很苦恼要怎么处理她的东西,纪烽倒很当机立断,直接将她的东西打包好,扔了。
他的理由是,总不能特地留个房间出来放她的东西吧。
既然是她自己说不要的,那就按照她的意思,帮她处理掉。
舟以雁还挺感慨的,都说有些人注定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有缘一起在同一条路上碰面,走上一段,然后又各奔西东。
这话用来形容她跟钟莹好像也合适。
舟以雁回到房间,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个双肩旅行袋,简单地收拾了两套换洗的内衣裤。
冬天的外套可以多穿几天,没必要每天更换,所以她就不带了。
想到当初关临渊走的时候潇洒得只拎了一个公文包,就不禁猜想,是不是因为他知道那边有人会替他妥善地安排好日常的一切,所以他才那么的放心。
不不不,她立刻摇头。
不能胡思乱想。
她就是不希望自己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患得患失,忧虑重重,才决定走这么一遭。
五点半,她到达机场。
办完手续后,还有半小时就要登机。
她深呼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关临渊的号码。
不知道她这种“先斩后奏”的行为会不会惹他生气。
在等待电话接通的短短几秒里,她蓦地觉得有点紧张。
“怎么了?”关临渊很奇怪她为什么这个时间点来电。
舟以雁言简意赅地道:“我大概今晚十点那样到达桐城,十分钟后我就上飞机。到时候你要么来接我,要么安排人来接我,要么给我发个定位,我自己打车去找你。”
一口气说完后,她感到心跳砰砰砰地跳地激烈。
那头出现了片刻的沉默。
她早就猜到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说她“胡闹”?责备她“任性”?还是不悦地质问她为什么不事先跟他商量?
结果以上的猜测都不成立。
关临渊说:“知道了,我会去接你。”
舟以雁完全没想到关临渊会这么好说话,顿时呆住了。
关临渊继续道:“你一个人来?”
舟以雁说:“不然呢?”
关临渊放心了,“就怕你折腾宝宝。”
舟以雁说:“才不会呢,我舍不得。”
关临渊顿了顿,然后道:“我先把手头的工作忙完,等一下见。”
舟以雁想到很快就能跟他见面,心情顿时激动起来,“嗯,等一下见,么么哒。”
然后迅速地挂了电话,原地蹦了几下,这才坐了回去。
同在候机室并且坐她旁边的一个中年妇女忍不住笑道:“小姑娘是去见男朋友吧,这么兴奋。”
舟以雁也不辩解,直接应道:“是呀。”
“异地恋真不容易啊。”中年妇女叹息。
舟以雁也叹息,“是呀。”
“你可以劝他来京都发展啊,桐城小地方,很难有大作为。”中年妇女以过来人的语气给她提意见。
舟以雁说:“这个……他工作的事我一般都不干涉。”
中年妇女虽然不太赞同她的说法,但也不好反对什么,毕竟每对情侣之间的相处方式都不同。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眼看着快要到登机时间了,中年妇女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用手梳理了一下头发,准备绑起来。
“咦,我的发圈怎么不见了?”中年妇女低着头找来找去。
舟以雁也帮她一起找,但最后都没找到。
“要不我把我的给你用吧。”舟以雁边说边干脆地把马尾辫上的发圈拽了下来。
中年妇女感激地道:“谢谢啊,那我就用你这个了。”
这事就是个小插曲,舟以雁也没记在心上,她登机前去了一趟厕所,回来时中年妇女已经不在了。
晚上七点钟,飞机准时起飞。
舟以雁吃了点东西,然后抖开毛毯,戴上耳机,进入睡眠状态。
昏昏沉沉地睡了不知道多久,便听到了飞机准备降落的提示。
她坐了起来,困意全消,心里全是雀跃。
出口处,关临渊站在了最显眼的位置,不过也有可能是他长得显眼,所以站哪里都显眼。
反正舟以雁一眼便看到了他,笑意禁不住在唇角绽开,当下只觉得脚下生风,一路小跑着到他面前。
“我来了!”她大声地叫道。
关临渊张开双臂,她便立刻抱了上去。
“欢迎。”她听到了他低醇美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然后腰被有力的双臂搂住了,空气里都是沉木的香味。
直到坐进了车里,舟以雁才想起来问他,“我这么突然地跑来,不会妨碍到你工作吧?”
关临渊目不斜视地操作着方向盘,淡淡地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舟以雁说:“我不用你特地请假招待我,你该干嘛就干嘛,我可以一个人在房间呆着,或者自己到附近逛逛。”
关临渊说:“那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连接酒店的WIFI玩游戏?”
舟以雁问:“你帮我订了酒店?我不能住你那里吗?”
关临渊说:“我那里不方便。”
舟以雁不满地道:“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又不是见不得人。”
关临渊看了她一眼,诚恳地道:“我那里不是我一个人住,其他员工也在,我们想要做点什么很不方便。”
舟以雁:“……”
她的双颊倏然就红了。
桐城是个小城市,从机场到关临渊为她准备的酒店,只有一个小时不到的路程。
他们抵达酒店时,已经差不多到半夜了。
关临渊订的是蜜月套房,舟以雁一进房门就被里面的布置恶俗到了。
“我的鸡皮疙瘩……”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臂。xǐυmь.℃òm
天花板的射灯是爱心造型也就算了,床头为什么还有心型的鲜花和气球?
她真怕睡到一半哪个气球会砰地炸开。
关临渊说:“小城市的酒店,不能指望品味有多高。”
他找的这一间已经是全城最好的了。
挂的是五星,但配套设施远远不如京都的四星级酒店。
舟以雁落魄的那一年连筒子楼都住过,自然不会嫌这里的环境不够高级,她就是觉得那些爱的氛围做得太过刻意。
洗完澡出来后,她趴在床上研究床头的那一整排按钮。
“可以按吗?”她问关临渊。
关临渊说:“我去洗澡,随你。”
等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舟以雁正玩得不亦乐乎。
床头的那些按钮有些是控制灯光的,有些是播放音乐的,居然还让她发现了一个让床震动起来的。
第一次发现时,舟以雁简直震惊了。
“告诉你哦,这床还有按摩功能。”她兴致勃勃地招手示意关临渊过来。
关临渊非常顺从地满足了她的要求。
“我看看是哪一个按钮来着。”她抬起手正想试按其中的一个,手腕却被一只大手轻轻握住了。
她转过头,对上了关临渊黑幽幽的双眼。
“时间不早了,该关灯睡觉了。”他的声音莫名地带了几分沙哑。
舟以雁眨巴眨巴眼,说:“哦,好啊。”
然后就看到关临渊非常熟练地随便按了几个床头的按钮,房间的光线顿时暗淡下来,只留了一盏床头灯。
灯光如豆,将房间渲染得温情脉脉。
关临渊在她耳边说:“我明天上午有空。”
舟以雁高兴地道:“那你准备带我去哪里?”
关临渊勾了勾唇角,将她压了下去,“你不说了要待在房间里吗,如你所愿。”
“咦,等等,我不是这个意思……”舟以雁想要辩解,但却被关临渊温柔地堵住了嘴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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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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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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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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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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