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逃避,甚至微弱的求救声都没有人会听的到。
薄悦露出了一个微笑。
那个笑容依旧甜美可爱,嘴角甚至有两枚浅浅的酒窝,看起来动人极了。
她蹲下来,靠近苏向暖。
然后伸出手。
那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手指不算纤细,只是肉乎乎软软的,看起来分外的可爱。
指尖没有一点茧子。
薄悦伸出手,缓缓地,在苏向暖恐惧的眼神下,准确无误地掐住了苏向暖的脖子。
那力道太大,不像是一个未成年女孩儿所拥有的。
苏向暖没有心思去追究为什么薄悦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她只是被那双莹白如玉的手掐的简直喘不过气儿来。
让人格外的难受。
那双手一点一点地收紧,修剪的极为圆润的指甲在苏向暖白嫩的脖颈上逐渐掐出了紫红色的痕迹,慢慢地,渗出了鲜红的血液来。
苏向暖发出痛苦的呻吟:“唔……”
她的眼神逐渐涣散,失神。
这种窒息的痛苦,几乎要把她给溺毙了。
薄悦面上依旧毫无表情。
她只是冷漠地看着求生欲望一点点丧失的苏向暖,然后,弯起了红唇。
那模样,依旧可人。
苏向暖忽然虚弱地、挣扎地扯出了个笑来。
那笑容带着极其恶劣的恶意,即使是没有太多的神采,也让人难以接受。
苍白到近乎干裂的唇瓣一张一合,无声地在说着什么。
薄悦皱了下眉毛。
她想知道濒死的时候,苏向暖到底在说什么。
于是微微低下了头,想要仔细聆听。
而苏向暖,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她眼神有些恍惚地看见那耳朵一点又一点地凑近,耳垂愈来愈靠近,忽然用力地,不顾自己的喉咙被死命地掐着,拼尽了剩下的全部力气咬了上去。
咔擦!
能听到耳骨碎裂的细微声音。
苏向暖还是不松口,她就跟被逼到绝境的狼狗一样,逮到最后的生机,疯狂地要咬下一块儿肉下来。
她还不想死。
她还不能死!
凭什么,你薄悦讨厌我,我就该去死?!
强烈的求生欲望,让苏向暖更加凶狠起来。
她的嘴里满是铁锈的味道,血液浸透了那苍白的唇瓣,将那惨败的唇染的通红。
薄悦感受到了痛楚,忍不住松开了掐着苏向暖喉咙的手。
薄悦没有苏向暖大,一个是未成年,一个是成年。
苏向暖靠着这一年多来体力的劳动逐渐占了上风。
她之前被掐住喉咙,无处可逃,是因为自己没有想到薄悦会这么做,右脚踝被几乎碾碎,所以才落了下乘。
如今反应过来了,比谁都凶狠!
她没有用任何理由,翻身,将薄悦扑倒在地,然后拼命地撕咬着那耳垂。
将薄悦的耳垂咬的血肉模糊,也不松口。
在这场斗争中,十九岁的苏向暖占了上风。
后来,是薄悦被她摁在地上,两个人的呼吸交织,黑发纠缠在一起。
薄悦拼命地挣扎,却没能逃离。
就跟刚才的苏向暖一样,几乎是要面临死亡的命运。
甚至到了最后,薄悦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挣扎了。www.xiumb.com
她闭上了眼睛。
她以为苏向暖会咬死自己。
这个女人,就跟疯狗一样!
然而,苏向暖却渐渐地松开了制擒薄悦的手。
她缓缓地起身,右手却仍然将薄悦的手腕给摁在地上,逼迫眼前的这个女孩儿不再发疯。
起身的时候,撕扯到了右脚踝的疼痛,又险些跌倒了下去。
最后,只能是交叠在薄悦的身上,只是头偏离了一些。
苏向暖面色冷淡,眼神甚至来说有些冷酷:“你是疯子吗?”
她没有再咬下去。
没有像是薄悦预想的那样,把她给咬死。
在最后关头,找回了自己仅剩的理智。
苏向暖不愿意自己的身上背负着一条人命。
她也不想无缘无故,因为一个简单的“不喜欢”,就去抹杀对方的存在。
这是有多愚昧,以为对方死了,自己都能舒坦了?
苏向暖的面庞依旧扭曲,她洁白的牙齿被血染的红投了,唇畔还有属于薄悦的鲜血缓缓流下。
冲着还在发愣的薄悦,露出了一个呲牙咧嘴的笑容,那笑容并不好看。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她嗓音冷淡,紧紧地盯着面前的薄悦,冷笑了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需要我教你吗?”
她几乎痛的快死过去了。
但是理智告诉她,现在要真的昏睡了过去,估摸着,只能落的个被掐死的下场。
薄悦依旧是拿着那种眼神盯着苏向暖。
她忽然笑出声来,那笑声让人头皮发麻。
薄悦唇角弯弯,眼神天真无辜,甚至有一些娇憨:“暖暖姐姐,你现在不杀死我,会后悔的哦。”
苏向暖冷眼盯着她,没有理会她。
她很有一种一巴掌扇死这个小混蛋的冲动。
薄悦看起来并不需要她的回复。
她张了张唇,又弯起唇角,然后抱着自己的布偶兔,捏着嗓子道:“悦悦,失败了,失败了,怎么办——”
苏向暖怒道:“吵死了!信不信我真的杀掉你!”
这时候,突然有东西沉沉掉落的声音。
苏向暖听到过这声音,这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刚才,薄悦撞掉了陈伯手中的托盘,玻璃杯碎在地上的声音。
她下意识地抬头而去。
咯吱——
没有锁住的门,被慌乱地一把推开。
来的人似乎很多,步伐都很匆匆,像是听到了这里发出的异样的响动。
然后,苏向暖看见了。
她同时,也听到了。
薄悦轻声地,用她本来的声音,在苏向暖的脖颈处,轻声开口道:“——没有哦。”
没有失败哦。
来的人,是陈伯。
陈伯的身后,跟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女仆,穿着统一的制服,跟随在陈伯的身后。
他们无一例外,看到这样的场景,都是一脸惊恐。
从他们的角度,看到的场景,都是一样的。
唇畔含着鲜血的苏向暖,面容狰狞恐怖,将薄悦摁在地上。
薄悦的右耳朵早已被撕咬的血肉模糊,那是最恐怖的野兽都做不出来的事情。
联想到方才苏向暖放出的那一句话,几乎所有人都心生恐惧,倒吸了一口凉气。
“苏向暖,你又想再杀我们小姐一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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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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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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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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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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