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的女孩儿,只有我能欺负。别的人欺负都不可以!”
这样霸道而强势的思想,没有任何的理由,就是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的占有欲。
对苏向暖,极其浓烈而重墨的占有欲。
他眼底的情绪十分明显,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为之脸红。
苏向暖也不例外。
她红着脸,低下头去,看着许默正一脸认真地拿出器具为自己处理伤口。
她紧紧地搅动着自己的手指,有些忐忑地抬起眸子扫了一眼薄生,忽然轻声道:“谢谢。”
谢谢你,虽然不信任我,却还是这样无条件地护着我。
苏向暖曾在那一瞬很想开口说出一切真相的。
可是她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怕。
之前和薄生说了那么多次,都没有什么好结果。这一次,薄生还会信她吗?
苏向暖不敢赌,她实在是害怕了。
害怕这个在乎的男人薄唇里再吐出恶毒的字眼来羞辱她,把这小心翼翼得来的爱护给一扫而空。
薄生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想要知道苏向暖的回复。
可这一次,他注定失望了。
女孩儿如他期望的那样娇娇软软的一笑,就再也没了别的言语,湿漉漉的眼如同小兽一样盯着薄生,轻声道:“没有啊,我这么厉害,谁能欺负我呀?”
她不再对他心生依赖了。
她想靠自己。如果哪一天,薄生也如同苏越铭一样冷淡地说出自己暗藏许久的来意,那她该怎么办?
痛哭吗?
不要啊。
她已经够难过的了,不想再遭受一次至亲的背叛。
苏向暖听见自己的心底有个女孩儿在小声哭泣着说:“薄生哥哥,别引诱我……”
不要引诱她,让她全身心地交出自己的信任之后,再狠狠地踩在脚底下碾压成泥。
苏向暖面上微笑着,加重了语气,平淡地对薄生道:“没有人哦。”
——不可能有人再能伤害到我了。
——因为我已经无所畏惧。
——我没有再过于深爱的人,没有再特别信任的人。
——我就是我,我一个人也能过的很好。
薄生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男人忽然发觉,有时候或许他从未看透过这个小女孩儿。她哭着向自己撒娇的时候没有,她对自己笑着的时候也没有。
她可以固执的让人难以置信,也可以坚强的让人无法想象。
她依旧在朝着自己微笑。
那笑容浅浅淡淡,右边的嘴角处还有梨涡,小小的一枚。
薄生忽然软下了声音:“不说……就不说吧。”
女孩儿那样黝黑的眼睛,黝黑的让人心软。
男人罕见地觉得自己心会柔软的一塌糊涂,他为了掩饰这种自己都不太明白的感情,别过脸去,耳根悄然染上了绯红。他有些恼羞成怒,抽出自己的大掌,想要去点一根烟,却在触碰到自己皮带的那一霎忽然明白了一个事实——因为今日抽的过多,他身上没有存留下来的烟了。
这无疑让薄生觉得有些挫败。
他眉眼掠过几丝阴霾,嗓音暗沉地道:“……呵。”
又是一声轻呵,让苏向暖和许默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下,抬头一脸惊恐地盯着他。
薄生皱眉,不悦:“看着我做什么?”
苏向暖和许默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一个苦笑。在许默示意你行你上的目光下,苏向暖开口解释道:“……哥哥,因为你这张脸配上这句话,杀伤力很大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苏向暖突然不想直呼他薄生哥哥了。
因为苏陌然也唤他薄生哥哥。
苏向暖膈应,膈应死了。她一点儿都不想自己喜欢的男人被这样抢走了称呼,这差不多就跟共享一个男人的性质一样了。
但是薄生明显没有在意这个称呼。
他听到苏向暖的解释,显然有些不虞,唇角都绷紧了,眼角微微上扬。
没有说话,可是熟悉这个男人的人都知道:他生气了。
任是哪一个人被潜意识地说杀伤力很大都是不会开心的。
尤其是薄生这样在乎的人。
他在乎的不是别的,平常人说这个也就算了,可是说这种评价的人,是他的兄弟和……以前喜欢的人。
男人冰凉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抚摸上自己的面颊,喃声道:“很吓人么?”
在薄生联想到更不好的形容词之前,苏向暖赶紧把他的思绪给扯了回来,宽慰道:“不不不不是,哥哥,我们的意思是——你本来就长的很帅很好看,结果这样冷酷地说出一句话,简直帅爆了好吗!”
女孩儿夸张地用了个拟声词,手在半空中摇着,像是在印证自己说的话有多可信。
许默蹲着,抬起手默默地擦了一把汗水。
他也是真的怕薄生想多了,到时候吃苦的肯定不是这姑娘,而是身为兄弟的他。
男人嘛,重色轻友,常有的事儿。
但是许默是不想尝受那种滋味儿的,他觉得自己还是岁月静好比较可行,薄生的怒火,C市哪个有福消受?
但是苏向暖这个话说的太简略粗糙了,一向冷静睿智的薄生不可能会相信。
许默嘴唇动了下,想要提醒苏向暖编个好听的出来,起码不要这么离谱。只是话还未出口,就听见身后的男人呵了一声。
许默回过头,下巴都要惊掉了。
方才还冷着脸的男人享受般地眯起眼睛,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嘴角不要弯起,但那愉悦的气息还是背叛了自己的主人,悄然透露了出来。他眯着眼,薄唇轻勾,冷冷地吐出一个模糊的音节,道:“……呵。”
许默:“……”
他可以素质十八连吗?!
之前身为薄生的小弟的时候,他各种溜须拍马薄生硬是没相信一个,反而不断地给他冷脸看。如今苏向暖只说了一个帅爆了,就飘成这样?Χiυmъ.cοΜ
坐在上面的女孩儿似乎看出了他的不解,低下头,悄声说了一句:“你别看他这样,哥哥从小就喜欢有人夸他帅。”
许默:“……”
太肤浅了,男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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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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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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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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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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