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顾真指着的明明是灯红酒绿的泰产律师事务所开幕酒会,方遥只以为是眼前的那个精瘦的猴子一样的男人。
顾真摇摇头,十分无奈:“这样吧,你回去和方叔叔说一下,告诉他,不是只有‘卖女求荣’这一条路才能救你们的炸鸡公司,现代社会,法律的途径永远要光明的多。”
方遥还是不明白:“真真,法律的途径是指程易初吗?”
顾真扶额:“让方叔叔和程易初谈一谈吧,我想程易初应该也会尽力帮助你们的。”
顾真跟着小猴子回了酒会,方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一溜烟回了家找她爹谈话去了。
至于孙维启,等顾真告诉了他来龙去脉之后,他的怒火消失了,转而陷入深深的思虑之中。
他的思虑和方遥的思虑是一样的,如何能证明自己的强大,让方东来认可自己呢?
顾真递给程易初一杯温水,她不能替他做决定,她只能帮他把障碍尽可能的清理掉。
杨青那边,叫嚣着要报警,眼见着要按不住了,有人来找小猴子,说的话也落进了顾真的耳朵里。
她让小猴子先找人送走了孙维启,然后便往杨青的房间去了。
孙维启那一拳很重,此时的杨青眼角红紫转乌青,火辣辣的疼。他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种闲气?自小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看上了方遥,就让他爹想办法帮他娶到人家女儿。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真和传言中一样不老实,勾三搭四,前男友都欺负到他头上来了!
“那小子姓啥?你们最好赶快告诉我,不然我报警连你们负责人一起抓,那个叫什么程易初的也脱不了干系,他那是纵容包庇罪!还有那个女的……”
“哪个女的?”顾真一脚将半掩着的门踹开,表情冰冷的走了进来。
她的面容不怒自威,眼睛里仿佛带着寒光,看的杨青一个哆嗦,他咽了下口水说道:“就是你,你是什么人?负责酒会的安保人员还是泰产公司的人?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是谁,你不配知道,你是谁,也不配被我知道。”
顾真一步一步走近:“你爸让你来参加开幕会,本来给你安排的位置最外围,要不是因为方遥,你连中间的位置都坐不上,你自己是什么地位,最好有点自知之明!”
小猴子也不是吃素的,紧跟着道:“你想报警?我们这是律师事务所,随时欢迎你报警,但是会有人替你作证吗?”
会有人为了一个小小的连锁餐饮的老板儿子,与泰产律师事务所和鸿洲科技有限公司为敌吗?
“你,你们……!”杨青捂着脸,气的说不出话来。
顾真转身回头:“让他赶紧滚。”
小猴子马上招呼着人架着杨青往外走,保安个个人高马大,拎着杨青像是拎着一只白斩鸡一样,直接从后门出去,丢到了大街上。
“听说了吗?咱们未来嫂子刚才把闹事的人扔出去了,那气场,震得那人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咱们是不是有点不道德啊?真正闹事的那个人是嫂子公司的人,被扔出去的是受害者……”
“你懂什么?这不是咱们程哥一向的宗旨吗?帮亲不帮理!”
“……”
“或许程哥这样就是跟嫂子学的。”
“我也觉得……”
这件事小范围的传开了,自然是不会影响酒会正常举行的前提下传播的,在管控极度严格的泰产律师事务所,一切都是可控的。
顾真又回到了酒会位置,此刻程易初已经喝了几杯,面色微醺,眼睛却是很亮。
他招呼服务员给顾真倒热水,自己顺手把身上穿着的西装外套脱下来给顾真披上:“事情解决了吗?”
带着程易初体温的外套盖在顾真裸露的脖颈上,顾真才发觉自己的体温有些低,她紧了紧外套领口,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热水。
“解决了。”
程易初看见小猴子没跟过来,看来事情确实是解决了。
“那饿了吗?”
“有点。”顾真面前的菜已经有些冷了。
程易初伸手看了看手表:“再等几分钟,我们就回家。”
顾真有一瞬间的愣神,不知道是因为他手腕上那只,她许多年前送他的手表,还是因为他那句‘我们回家’。
程易初让主持人加速进程,主持人于是将原本的顺序调换,改为先由程易初做最后的感谢词,再播放了泰产律师事务所的发展历史。
剩余的收尾工作就交给程易初手下团队,顾真跟在座的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打过招呼之后,就跟着程易初悄悄趁着灯光灰暗,大家都在看影片的时候走了。
上了车,顾真将外套还给程易初,却被程易初将她按在副驾驶系上安全带,外套也盖在了她的身上。
“穿着吧,制热还需要几分钟。”
程易初熟练地驾驶车子行驶在了‘回家’的路上。
顾真将头转向窗外,可余光总是不由自主的瞥向程易初。
程易初专心致志的开车,似乎没有看见顾真的小动作。
车内很安静,甚至静的连两人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楚,等红灯的时候,顾真故作自然地找到了话题:“你换车了?”
前些天开的那辆要更加博人眼球一些,这辆就偏商务了,尽管商务,也是令一般白领望尘莫及的。
程易初哦了一声:“不是,是律所给我配的。”xǐυmь.℃òm
顾真点点头,眼神又被锁定在了那只手表上。
相比于程易初的车,这只手表实在是不太符合他的身价。尽管这只手表在当初程易初刚进律师事务所的时候,帮助他提高了些社会地位,但几年过去了,律所里的人也在诧异,为什么除了那些老古董之外,拿着最高年薪的中层代表程易初,还戴着那只手表。
程易初见顾真看着自己的手腕,他微微笑了一下,绿灯亮,他启动了车子。
程易初没什么厨艺可言,下面条还是很拿手的,水开下面,面条半熟的时候转小火,卧两个鸡蛋进去,待鸡蛋凝固,加入青菜,鲜虾仁。
顾真咽了咽口水:“好了没?”
“快了快了。”程易初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竟然带着些愉悦的意味。
顾真狠狠吃掉了一碗面条,顺带将汤底也喝了半碗。
“谢谢你这么赏光。”
程易初喝酒前吃了些菜,此刻倒是不饿,他的眼神没离开过顾真,所以他面前的面条一口也没动。
待顾真吃完,他将自己的那碗推过去。
顾真不好意思的笑了:“那我就不客气啦。”
又吃了半碗,顾真实在是吃不动了,但她又不想浪费,正盯着面条犯愁的时候,程易初将碗拿过去,自己三口两口的吃完了剩下的半碗。
程易初自卖自夸:“确实还不错哈?”
“嗯。”顾真有些脸红,不知道是因为面条太热了,还是因为程易初用的是自己用过的筷子和碗。
顾真摇摇头,亲都亲过了,共用餐具怎么了!
自己啥时候这么容易乱想了?
两人分工合作,刷碗,整理房间,分开洗漱,临睡前,程易初突然问:“明天,能早点回来吗?我……”
他没说完,似乎有什么事情,让他有一瞬间的难以启齿。
程易初深呼气:“算了,我……”
“可以。”
回应程易初的,是顾真看似淡淡的话语,和迅速关上的门。
门后面,顾真的心跳的有些快,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日历,原来明天,是程易初的生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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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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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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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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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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