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铭林故作感叹,他不相信顾真听不懂,尤其是今天刚刚吃了这么好吃的菜,是不是也想以后的日子里每天都能吃到。
顾真懂,懂得不是这句话,而是徐铭林这个人。
“既然认识到生活水平的差距,就更应该努力,一味地怨天尤人、歪门邪道不会长久,不义之财也终究花不到正事上。铭林,我相信你以后可以成功的,我们一起努力。”
顾真反给徐铭林上了一课,看着徐铭林脸色越来越黑,然后又假装关心:“铭林,你最近是不是缺钱……?”
徐铭林当然缺,下半年新学期的学费、住宿费、伙食费还没有着落,奖学金最终落到了程晓磊头上,凭什么!?他哪里比不上程晓磊了?不就是老师喜欢他,心里偏心嘛。更何况程晓磊根本不缺钱,而自己家里父母都是农民,只够温饱而已,根本不可能为他提供多么优越的生活条件。
程晓磊有唐果那么个靠山,徐铭林也只敢在心里发发怨气,表面上哪敢表现出一分一毫。
徐铭林的视线落到面前自己点的排骨上,他恨不得把骨头上的每一丝肉都吃了,把骨髓油吸干净,滋味嘬没了才罢。
可是程易初和唐果吃剩下的骨头上还带着点筋,就胡乱的扔了。
可见人家是经常吃,所以没当什么稀罕玩意,可在自己这,长这么大,二十多年,这还是第三次吃排骨。
徐铭林心里在滴血,为什么,他的命是这样的,为什么人和人有那么大的不同。
顾真见徐铭林不说话,喊他:“怎么啦?怎么不说话?”
徐铭林从压抑的情绪中跳出来,揉揉眉心,疲惫道:“不缺钱,我也没什么开销。”
“哦哦,铭林,以我们的关系,如果你需要钱可以直接和我说哦。”
顾真娇羞道:“毕竟,我是你女朋友,又不是外人,而且我已经工作了,除了给家里寄钱回去,还是有一些积蓄的。”
“真的不需要,你的钱我不能花。”
顾真说的越坦荡,徐铭林越不好开口,在徐铭林心里,他是大学生,顾真是个女工,他是高出一截的。
尽管他确实是想用顾真的钱,可是他不能主动开口,他一开口,这半截的差距就没了。
徐铭林嘴上不说,却开始了疯狂暗示。
“下半年的学费,暑假我会多做点活,积攒工钱,应该刚好够。”
徐铭林看向顾真,以为她会保持刚才的态度,开口说那我给你出钱这一类的话。
顾真却是“哦,那我就放心了。”
徐铭林:“……”
就不再坚持一下?
顾真看着徐铭林想笑却笑不出的表情,心里发笑,什么时候她才能把徐铭林的面具完全揭下来呢,现在只是撕开一点点,就这么爽!
孙维启在顾真宿舍外等她,看她和那个大学生一起走回来,然后甜甜蜜蜜的拥抱一下。
目送着那个大学生
然后在转身的时候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孙维启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所以才会看错,顾真怎么可能会厌恶她自己的男朋友,当初在唱歌房的时候不是还亲亲我我来着。
孙维启觉得有趣,就没打招呼,等顾真走近,确定她只是那副淡淡的样子,刚才是自己看错了。
“小孙总,您怎么在这?”顾真想事情入迷,再抬头看见孙维启心里一惊。
今日孙维启没有西装革履,穿着普通的短袖短裤,还拖拉着一副拖鞋,头发应该是刚洗过,有一点点潮湿。
孙维启被顾真问笑了。
顾真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问题,这是人家的公司,在这还需要理由吗?
顾真换了个说法:“小孙总是有事情找我吗?”
看他站在宿舍楼下,不会是巧合,那么只有可能是在等人。
“猜对了。”孙维启眯起眼睛,“我确实是有事情找你。”
两个人在宿舍楼下聊了一会,孙维启就走了,顾真上楼,刚推开宿舍门。
“老实交代,你和小孙总又是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
刘广惠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啃着苞米,一粒一粒吃的很珍惜。
顾真无奈的笑了:“你什么时候在我身上安了一双眼睛?”
“是你们搞奸情搞到我眼皮子底下来了。”
“……”
顾真不理她,换了拖鞋,洗手,从刘广惠手里掰下来半个玉米,大口啃着。
刘广惠煞有其事的说道:“这次,我投小孙总一票。”
顾真差点被苞米噎到,白刘广惠一眼:“我那个老乡要是知道你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他会伤心的。”
刘广惠认真的摇摇头:“没办法,小孙总的魅力实在是太大了,希望你那个老乡原谅我。”
接下来,刘广惠又将自己在公司里听来的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传闻,给顾真讲了一遍,什么老孙总的股权,房产,什么豪门恩怨,家庭纠纷。
顾真却走神了,她在回味孙维启在楼下对她说的那些话。
“我查过你的资料了。”
顾真一愣,呵呵笑了:“孙总对我有什么好奇的,直接来问我就行了。”
“没办法,在我决定一些事情之前,肯定要调查清楚,这让我才放心。”孙维启淡淡的回答,丝毫没有觉得心虚或什么,十分坦然。
这种境界,顾真心里十分欣赏。
“敢问,是什么重要的决定,和我有关吗?”
“我看了你这两年的工作情况,十分出色,刚好我身边缺少个得力助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我的秘书?”
顾真几乎想都没想,回答道:“谢谢小孙总的肯定,我不愿意。”
孙维启以为自己听错了,微微挑了一下眉毛:“我能问一下原因吗?”
“因为我不想被人指指点点,小孙总,总有一天,我会用实力走到高位,而不是现在这样受之有愧。”
道理说得冠冕堂皇,顾真心里其实很纠结,这是一次多么好接近‘杀父仇人’的机会,但顾真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这更像是一个诱人的饵料,如果她被诱惑,等待她的可能是血淋淋的下场。ωωω.χΙυΜЬ.Cǒm
顾真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她拒绝了,更何况吊人胃口才能让孙维启更将她放在心上,无论是哪一种‘放在心上’,总比转头就忘了她好。
刘广惠正说到孙维启以前的秘书部分,顾真竖起耳朵听。
“老孙总给小孙总安排的秘书一个个都是细腰长腿像白骨精一样,胸口还长着两个大瘤。”
刘广惠便说还便拿手在自己胸前比划,顾真被逗得笑出声来。
“你别笑,真的,但是小孙总吧,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柳柳什么来着,柳什么惠!你知道吧,坐怀都不乱。”刘广惠啧啧称奇。
顾真低头看了看自己胸脯,看来孙维启不好那一口,老刘总这是拿自己的兴趣爱好,往小刘总身上套,结果失败了吧。
刘广惠说了这么多,最后冷不防的想套顾真的话:“所以,小孙总这样一个人,专程跑到宿舍楼下等你,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顾真也不瞒着:“他让我做他秘书。”
“嗷!”
刘广惠差点跳起来:“你怎么说的,答应他了没有?”
顾真啃完了苞米,起身洗手,慢吞吞说:“我拒绝了。”
“嗷!”
又是一声叫唤,不同的是之前那一声是惊讶,后面这是惨叫。
刘广惠躺在床上呈大字型。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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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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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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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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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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