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她见着营里骚动,也都没见田清远。
如果不是知道江如意被拐去了敌方那处,她还以为田清远已经带着人班师回朝抛下自己了。
前几日传出去的信已经回来了。
宫里面也是动荡不安,自家母妃说,三皇子渐渐成长,崭露头角,她要动手斩草除根,为了避免田远回京捣乱,让自己能拖多久是多久。
到时候上位者成自然是压着田远给了清河公主。
清河公主已经不太想得到田远,现在她一心只想弄死江如意。
江如意失踪这么久,田远就在为她的事儿上下奔波劳累,而且也是离开了好几天。
像是有什么计划,此次回来,又准备走,肯定是去营救江如意的。
她偏要瞧瞧,捣乱计划,他田远会怎么对自己。
“田远,你倒是说啊。”
田清远以为自己回来已经是够小心的了,却还是没想到被清河公主发现了。
压下心中的一口气,田清远恭敬而疏离的回道,“回公主,您是法兰的王妃,营里的事情您无权干涉。”
看他这副讨厌的样子,清河公主咬着后槽牙,神情立即转为了高傲,“可本公主也是九州的公主,怎的,自家父皇的兵来去的动向本公主还不能知道了?”
话确实有理,田清远道,“军中之事如若本将与公主说了,公主被有心之人利用,到时候泄露了机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现在正是关键时候,他不可能为了讨好一个所谓的皇权,就把江如意置于危险之地的。
见田清远油盐不进,清河公主心里也算火大,谁见她不是百依百顺的,只有面前这一人!真的是!
清河公主嘴角微勾,嗤笑一声用了激将,“我怕田大将军是不敢说吧,毕竟为了一个女人而擅自出兵,你这胆子可真够大的。”
田清远神情微妙,倒是对清河公主有些难言的滋味。
看来这些日子不见,清河公主的心计倒是高了不少。
田清远心里明白得跟个明镜似的,只装傻,“公主在说什么,本将不明白,明明是为了百姓的生计大事,公主不清楚还是莫要乱胡说了才好。”
清河公主轻呵了一声,“本公主什么都知道,你装什么傻,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田清远面色一凝,话语有些戏谑,“敢请问公主不是女子?”
清河公主见挡不住他了,也没再强求,只是转念一想倒是有了个好计谋。
“你莫要跟本公主耍嘴皮子了,你去救那江如意,值得不值得是你说了算。”
清河公主的声线懒散,但神情高傲略有些睥睨天下的样子倒是让她有了另一番诱人的味道。
田清远不答,只是看着清河公主,清河公主道,“一个女人而已,被送去了蛮子那样的地方,被糟蹋了什么样也不知道,就算没被下面的人糟蹋,也凭她的美貌,那部落大王岂不会留为己用?”
田清远面色又是一青,眼帘低垂,沉声道,“多谢公主关心,如意怎样本将心里有数。”
清河公主大笑了几声,笑的舒畅,笑得张扬,但说的话更是往田清远的心窝子里扎,“这可是男女之事啊,谁说的定呢。”
田清远又想起了那个晚上,自己想询问的时候江如意那逃避的样子。
不得不说清河公主真的戳到他心口里隐藏的那道刃上了。
也没等田清远回答,清河公主便快意的走了。
丝毫没见对田清远的留恋。
田清远抬眸看了眼天色,随后还是骑马快步往着日不落部落的方向去了。
无论如何,说也好不说也好,她都是他田清远的妻子。
如若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那她要是想走,自己便放手,她要是想留,自己也会尽心尽力的照顾她。
夜已经渐渐深,草原的风冷得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田清远不觉得怎样,但心是真的像被利刃给剜了个大口子。
思绪的奔涌间田清远便到了部落。
被清河公主那么一拖,天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部落里面喜气洋洋,一切都按照着日不落最好的结亲规格来布置。
灯点了大半,很多人开始忙活着,杀羊备菜。
田清远让马儿先离开,自己摸着躲开那些人进了江如意所在的营帐。
却看到几人都在里面。
江如意见是田清远心里一喜,急忙迎了上去,抓住他的手紧紧握着,“夫君,你没出什么事吧?”
清河公主的话突然像一道魔音绕在耳边。
男女的事情,谁知道呢。
田清远的眸色沉了下,轻拍着江如意的手背,轻摇摇头,又扫视了眼里面,微皱着眉道,“怎么回事?”
怎么会齐齐哈赤坐在一旁,而那呼延耶坐在镜前,悠悠正给他贴上人皮面具。
悠悠没理会人,现在是易容的关键时候不能出差错。
人皮面具贴好后,田清远借着烛火才看到了那是江如意的样子。
江如意解释,“这不是你还没回来吗,然后悠悠说时间不够了,最后好说歹说就让呼延耶扮我了。”
“那他?”田清远又看向坐在一旁的齐齐哈赤。
“他还是齐齐哈赤啊。”
田清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就是不需要我了是吗?”
齐齐哈赤对悠悠道,“既然他回来了,你便让他扮就是,为何还要呼延耶?”
呼延耶内心也非常赞同,他现在也别扭的要命,刚才怎么的就答应了江如意,扮着她了呢。
齐齐哈赤却是回想起了刚才和呼延耶进来的时候见到了一身大红嫁衣的江如意。
虽说没有绣上飞凤,也像不太合穿的样子,但那一身红称得她整个人美艳得不可方物。
最后若不是田清远赶不回来,悠悠出了个主意让呼延耶假扮一次。
现在人也不会坐在那矮桌前了。
面具戴上后悠悠帮他又固定了一下,随后给呼延耶化了妆容,又把他的脖子和手那些个地方也盖上了面具。
让他换上了衣服,又仔细修整。
最后一道工序完成,几人都停了呼吸看着面前这个如同翻版了一样的江如意。
又看看那边半抱着田清远的江如意。xiumb.com
齐齐哈赤心里惊叹的同时在发怵。
这女子,到底是何方来历,还真是让田清远捡到宝了。
“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有当那国色天香的大美人潜质,如若不是你不喜欢男的,我倒是想把你娶了。”
这半开玩笑样子,呼延耶眼一板,便低喝了一声,“你这没良心的,再胡言乱语小心我削你!”
齐齐哈赤只是笑,见他真的恼了,又去好言好语的安抚好些时间,这才把人哄顺了。
田清远心里又起了些怀疑。
这齐齐哈赤从小在女子的身上受的伤害颇大,该不会现在是喜欢了男子吧?
江如意也笑,话里带了那么点意思,“其实爱情不分性别,地域,喜欢就是喜欢上了,又何必去看他人的眼色?”
“也是。”齐齐哈赤轻笑,“本大王也不像是会看眼色过活的人。”
“好了,现下天色也不早了,哈赤大王,呼延将军,你们便先回去吧,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呼延耶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坦,可又没什么办法,只能等齐齐哈赤走了,自己再悄悄摸摸的出去。
江如意在一旁也不说话,只是抱着田清远,心满意足。
待人走后,田清远压下心思沉声道,“帮我易容成如意的样子。”
悠悠心里一惊,只疑惑道,“这不是已经让那呼延将军替了姑娘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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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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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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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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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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