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就是自己……江如意又摇摇头,眉头一皱,话语哽在喉里说不出来。
江雪见她神情松动,又再接了一段话,看着江如意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转回了落寞,急忙把人的手拉到自己身前。
“真的,姐姐,你特别好,这么久以来我对你如此记恨你都能冰释前嫌,我也是不想再看你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
“是我恃宠而骄了,本来我也不是这样的啊。”江如意叹了口气,低着头,手也任由她握着。
是啊,江雪说的句句都是事实,她不否认他是没嫌弃那时候的自己。
可是身份这个问题……
为什么自己要纠结为难呢?
压下心中思绪,江如意抬头看她轻扯了个笑,随后躺下盖上被子,“莫要再说了,我也乏了,一起睡吧。”
江雪也不再说什么,起身慢慢脱了衣服,躺在她身边。
夜深,万籁俱寂,月色依旧皎洁,空气有些闷热,过了这么些月,除了偶尔下的几场小雨就是微风轻吹带着几丝清凉。
江如意睡得迷糊,眼睛似睁非睁,感觉有些不对,下意识的看向床边,却看到一道人影。
心里惊惴,正想叫醒江雪,嘴巴却被捂住出声不了。琇書網
还未做出其他反应,人已经被横抱着,覆盖上一层毛绒的东西出了房间。
惊魂时回过神来,重新捂住嘴的手也有些松开,鼻息隐约萦绕着的味道相熟,江如意借着月光抬头看人,发现是田清远,顿时安下心来,同时疑问又起,“你怎么……”
田清远不答,江如意也没再问,搭在人脖颈手不自觉的收紧了点。
也没过多久,两人就到了一处地方,风吹过来带着些凉意,身上的毛毯被田清远重新帮自己披上系好带子。
身体暖和,江如意整个身子缩在披风里,脸也努力想埋进去,只留下一双剪水瞳眸扫视着周围。
四周黑乎乎的,但面前却有个火堆,上面架着一只母鸡像是烤熟了,旁边还有一堆没去皮笋子。
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杰作。
“现下什么时辰了?”江如意呼了口气蹲下身子,意识已经清醒,蹲在火堆旁,手挽着袖子用一旁的木枝,看了眼在翻转涂着母鸡,熟练得像个老手。
江如意没想到他还会这种技能,看得不禁有些入迷。
四周虫鸣慢起,刚才已经借着火光看了下近的地方,有着树木,看起来是树林。
江如意又想到了森林火灾,不禁有些担心,“你这样,不怕会着火吗?”
“旁边有小河,不怕。”田清远低垂眼帘,从靴子抽出一把匕首扎进鸡肉中看看熟肉的成色如何。
江如意下巴磕在膝盖上看着他的动作,风声四起吹着火堆“噼啪”作响,一时两人也无言。
江如意想了下,轻声挑起话题,“你这么晚不睡把我带出来干嘛?而且你好像根本没休息,还去挖了这么多的笋子,不累吗?”
“睡不着。”田清远停下动作,又从旁边拿了一根木枝,扒拉着火堆,翻出一颗烤红薯开始剥皮。
“我不想和你再起什么争执,也不想再争论什么。”田清远似是有些低落的声音停顿了下,同时手中的红薯也剥好拿了张备好较大的树叶包好末角,送到江如意的面前。
“你做的东西不顶饱,还是吃些吧。”
夜晚风凉,能吃上一颗热乎乎的红薯自然是人间美味,加上晚上除了那甜品,又没吃上什么东西,现下自然是饿了。
江如意视线看看他,又看了下面前的红薯,伸手接过,小口小口的咬着,面上神情复杂。
她只是想做些甜品而已,也没想过要吃饱,更何况当时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
待她吃完了一颗红薯,田清远又给她递了个水壶,算了下时间又扎了下看肉的成色,田清远把鸡取下,利落的骨肉分解,摆在芭蕉叶上。
田清远端着东西起身到了江如意的旁边坐下,把东西放在两人面前。
“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好的手艺。”江如意用田清远递来的签子扎了一块送入口中,“山里抓来的野鸡?”
“不是,是在一户人家那里抓来的。”田清远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轻擦了下鼻尖,“不过我有给他们留有银子。”
“这么晚了谁还给你……”话说了一半江如意像是想到了什么“扑哧”笑了出来,“不会吧?你去偷的?”
“不是偷,我有给他们银子,就在鸡舍里。”田清远压着想笑的语气认真纠正。
“你那是强买强卖!”
“可我给的银钱,够他们多买两只老母鸡的了。”
江如意听着他认真的话,不敢相信的微睁大眼瞪他,随后手就伸过去捏了捏他的脸,语气带上责怪,“你傻了啊,我们又没有多有钱!你别是傻了吧?”
田清远撇头看她,双眸满是笑意,“逗你玩呢。”
江如意恼羞成怒,爪子松开像是发泄一般,在他背后重重拍了一下,也没说话。
田清远的笑意更盛,双手掐着她的腰把人带到了自己怀里,然后低头埋在她肩膀上,还没等她挣扎,便轻声制止,“不要动,让我靠会儿。”
江如意僵硬的身子慢慢放松了下来,感受着熟悉的气息包裹着自己,鼻尖发酸,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也没抽噎出声,眼泪静静的掉,江雪的话在脑海里和以往的事情交织,江如意神情低落,随后双手捧着田清远的脸,自己凑了上去,主动吻着他。
田清远微愣,感觉到脸上的湿意更是心里不知什么滋味,最终手轻扣着她的后脑勺,慢慢回应。
“我是不是很傻?”
江如意轻喘着气,眼神有些迷离,随后微抬眸定定的看着他的眸子。
“不觉得。”两人额头相抵,田清远也回望着她,黑眸里火光跳跃映衬出点点星辰,仿佛能令人沉沦。
伸手轻拭去她的泪,田清远又在她脸上轻吻了下,江如意闭上眼环抱着他的腰,放松的靠在他怀里,两人都没有说话,安静的听着虫鸣声和凉风吹过而烧着柴火的“噼啪”声。
“娘子。”田清远抱着她,拇指在她额侧上轻轻摩挲,想着下午的事情。
想着她做出来的东西,心里满是担忧。
他知道自家娘子向来喜欢做一些令人新奇又美味无比的菜肴。
可她的这些手艺又是从哪里来的,他们从成亲前并无交集也无从得知。
可自己疑惑过却被她的一句,被张紫苏虐待自己学的打发了。
当时自己心疼她并未想太多。
可是今晚喝了那个甜品,怀疑又显现了出来,纵使他走了大半个国家,且在这里定居了好些年都从未看过也没听说过又这样清凉消暑的甜品。
而江如意一个姑娘家家的,也年纪不大,更未出过远门,又是怎么得知这些东西的做法,而且还如此令人心神向往?
所以这些东西江如意到底真是自己天赋异禀鼓弄的,还是掠夺其他人的,又或者是什么天外来客侵占了这具身体?
这是一个谜,他想知道,可是他没有资格问。
就像自己不愿告诉她身份一样,自己做不到的没权利去要求别人。
不过,自己不问,并不代表其他人能压制得住自己的好奇心或者野心。
他担心的,恰恰是这点。
田清远的担忧江如意并不知,在他唤了她一声后脑海的思绪百转千回,已经想好了怎么问她。
可江如意却只是摇摇头,“我暂时还不想说话,让我们安静待会儿,好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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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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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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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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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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