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姑娘语气坚定,不似玩笑,应该是没有商量的余地的。
自然,不想花钱的有些是因为本就小气,还有些是因为根本就没有钱,相比较起来,乐于花钱图个新奇的人虽然很少,可还是有。
一位穿着稍显富贵的男人把一两银子送到云落面前,“倘若没有你说的那么好看,可是要双倍奉还的。”
“放心,保证让你大开眼界。”云落怎是一个自信了得,又扯着嗓门大喊一声:“还有要看的吗?不看可就没机会啦!”
南宫煜暗自庆幸,得亏她有这样的生意头脑,看来下一顿可以吃点好的了,不过,他怀疑自己是否有点吃软饭的嫌疑。
正常情况下,不该是他赚钱养她吗?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观画的队伍中来,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还是得抓紧这次机会。
云落把银子用钱袋收的妥妥的,心满意足,有钱人,就是有底气。
“好,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说完云落把画打来,里面呈现的果然是一个美女。
众人忍不住“哇”了一声,然后口水就流了出来,颇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的趋势。
你以为真的是上官婉的画像?那就错了,上官婉的姿色还没有到达这种地步。
南宫煜用余光扫了一眼画像上的女子,吃了一惊,但同时也佩服自家夫人的足智多谋。
“恐怕连天上的仙女都没有她好看,啧啧,难怪难怪,皇上为了她从此君王不早朝都是应该的。”
“若是能和她春宵一夜,这辈子,粗茶淡饭也乐意呀。”
“想起我家那臭婆娘,老子就想立刻休了她,长得又丑,脾气又暴,日子简直就是没法过下去。”
此君话音刚落,某只母老虎揪住他的耳朵,咬牙切齿,“死鬼,你说什么?你是要上天是不是?你是要和太阳肩并肩是不是?”
这个时候,此君才回忆起来,自己是和夫人一起来吃饭的,只是夫人中途肚子疼,便如厕去了,然后又恰巧遇到这件事,这才闹了“误会”。
“不不不,我哪敢,我就是那么随便说说,夫人你千万别当真。”用事实证明,爱美,是要付出代价的。
“老娘会信你的话?”母老虎气得不停喘气,手指的力道又微微加重些许,“给我滚回去跪搓衣板去,今天不许上床睡觉!”
这样狠毒的惩罚,反应了妻管严的一贯原则。
云落心里直呼罪过,可也是那个男人活该,好奇害死猫,往往好奇心太重,真不是什么好事。
“不知各位可还满意?”云落还算是个细心的商人。
“姑娘,这幅画,可否能卖给我?”看来确是被里面的美女迷住了,不然怎会生出买画的念头。
云落表情略带为难,其实她真的没有想过,而且如果卖出去了,日后可能会引来麻烦,不想得不偿失。
“对不起,小女子想好好保留它。”云落得体地拒绝。
对方并不死心,“姑娘,只要你肯卖给我,我一定把它当传家宝供奉着,绝对不会贬低它的价值。”
这样的诚意,足以证明其重视程度。
云落仍旧摇头,并不是不想卖,而是不能卖,她玩笑一般的口吻:“莫非阁下是忘了她是一只妖,你把它视若珍宝每日供奉,这说出去多难听,为了你的名声,还是不必了吧。”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希望对方可以明白自己的“一番苦心”。
可是那男人不依不饶,“今天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瞧瞧,不过是为了一幅画,竟然口出狂言,云落甚至都有点后悔,怎么让画中人美的如此无可救药。
其他人纷纷散开,等待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至于那男人为什么有这样的底气呢?那是因为他乃太守的公子,仗着老爹的势力,难免有点目中无人。
其实平时还好,只要你不惹他,他是不会主动找你麻烦的,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可以说是一个例外。
在场的所有人都认为云落必会妥协,得罪了太守公子,就是得罪太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云落却说什么都不能把画交给这个男人,你越是想要,我就偏不给,急死你。
“光天化日之下,你是要强抢不成?”云落把画紧紧地捏在手中,不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光天化日?”男人冷笑,“我就是这里的天。”
程越,在附近一带鼎鼎有名,全靠他有个做太守的爹,外人要想攀上高枝,就会提前找到他,“打通”一下。
“笑话,天下是皇上的,可不是你的。”云落反驳,没有半点犹豫。
看热闹的人都期待着好戏会怎样演下去,看来这位可怜的姑娘并不知道程越的真正身份,这样出言顶撞他,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好过。
要他们说,就该低声下气地给程越服个软,把画给他,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免得引火烧身。
程越是无比地狂妄自大,“皇上现在不过是个小孩子,他能知道什么?”
现场是死一般的沉寂,只因这是石破天惊的一句话。
“不知是谁借给你这样大的狗胆,连天子都敢妄议。”出声的是南宫煜,一个默默无闻只顾着喝茶的人。
程越寻着声音,自然是注意到他,迈着大而缓的步子来到南宫煜面前,轻蔑的语气:“你又是什么货色,敢和我过不去。”
云落确信,这种小喽罗,南宫煜应该应付的来。
“我是个什么货色,想必你爹很清楚。”南宫煜观察力很强,听力也很不错,只是因为方才云落只顾着揽财,才没有听到别人的小声议论。
“我爹?我爹会认识你?”程越是一脸鄙夷,不知是哪个疙瘩冒出来的男人,还说认识自己的爹,一看就是吹牛的。
自己可是太守的儿子,老子都认识什么人,自己这个做儿子的能不知道么?
“你若是不信,把他请来就知道了。”南宫煜缓缓出声,不徐不疾地向茶杯里又添了少许茶水,慢悠悠地送至嘴边,微抿一下。wWW.ΧìǔΜЬ.CǒΜ
程越身边的小厮轻声询问:“那小的这就去请老爷?”
程越冷着眸子,将右手举起来,“不,我就是不信,他会是什么大人物。”
大人物会来这里?还穿成这个样子,一看就是诈骗的。
若是把老爹请来,那说不定还是耽误老爹的时间,不划算。
小厮点头,退到一边。
云落对南宫煜出声:“相公,我不想在这里吃面了,咱们走吧。”
有程越在,她哪里还有胃口。
“好。”南宫煜起身。
程越拦住南宫煜的去路,望了云落一眼,又把目光重新转移到南宫煜的身上,“原来两个是夫妻,看来是雌雄双骗。”
云落表示,自己和南宫煜万万担不起这个称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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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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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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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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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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