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嘉,你倒是挺能适应。”爵临盯着一脸惬意的弟弟,有一种把他大卸八块的冲动。
要不是这个臭小子,自己能来这个地方么?当初要他把大黄送走,他硬是不听,现在倒好,大黄都被烹了,这会子已经成了美味。
“王兄,既来之则安之。”爵嘉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的兄长,体现自己作为弟弟的“节操”。
“切,你倒是说的出口。”爵临双眸满是鄙夷,“你来这里就跟过家家似的。”
这话也委实不假,看守他们的人对爵嘉了解的一清二楚,只怕连他鼻子里有几根鼻毛都知道。
“所以,凡事只要习惯就好了嘛,说不定你以后还会光顾呢。”爵嘉笑嘻嘻,没心没肺、没脸没皮,节操掉了一地。
“如果我还能来第二次,那我就跟你姓。”爵临恶狠狠。
都说做父母的辛苦,其实这个做兄长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哥,你糊涂了吧?咱们是一个姓哦!”
“我话还没说完,我是说跟你姓猪。”爵临再一次鄙视这个小混蛋,真是一刻都不叫人省心,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没完没了。
“哥,这个世上没有猪这个姓。”爵嘉倒是十分安逸地与哥哥斗起嘴来,好不快意,哪像坐牢,分明就是在度假。
王上把他们关在这里的初衷,就是希望他们可以好好忏悔,现如今爵临是忏悔了,而且是幡然醒悟,可爵嘉还是原地踏步,一点儿上进心都没有。
“我是说朱砂的朱。”爵临的语气低沉下来,五天的时间其实并不长,咬咬牙就过去了,只是,自己作为父王最看中的王子,被关进洗罪监,怕是让父王失望了。
他一直在父王面前表现的力求完美,配得上罗凡王子的称号,可是,总是有些特殊情况,让他不得不放下架子。
爵嘉也顿时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嘴脸,“哥,我知道,你是在陪我,其实你本可以不用淌这趟浑水的,你依旧可以是高高在上的爵临王子,安安静静地等待着和幂朵姐成亲就行。”
但念及兄弟之情,他还是卷了进来,嘴上虽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发了几句牢骚,可对自己,又怎么可以说不是一种疼爱呢?
“我犯贱呗。”爵临刀子嘴豆腐心。
这可是他的同胞弟弟,一母所生,没有谁比他们兄弟俩的关系更为亲密了,有道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哥,别这么说自己。”爵嘉很不喜欢听哥哥说这种掉身价的话,“你在我心中,那是相当优秀的,你知道吗?每次父王当着我的面表扬你,我是多么羡慕,可是不管我怎么做,怎么表现自己,都无法得到他的认可,在他的眼里,我没有你的万分之一好。”
王兄是嫡长子,父王对他寄予厚望这有什么错呢?这是理所应当,没有引起自己的半点不满,可是,父王偏心,这是实实在在的。
自己难道就不是母妃所生?只因为生的迟了点,年纪比王兄小,便被父王一直当成长不大的孩子看待,讲真,他真的很讨厌这样。
十四岁的他,虽然不是大人,可也绝对不是小孩子,他甚至都有了喜欢的姑娘,这是什么概念呢?这代表着他正在长大成人,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爵临苦笑,“王弟啊王弟,你还是真的不懂,你可知道,你是我们王室兄弟中活的最自在的一个,其实,父王最疼爱的人是你呀,我因为要继承大统,所以父王费尽心思培养我,这并不完全出于父亲对儿子的爱,更多的是他作为帝王对罗凡江山的责任。”
为君难,不仅要打理好朝政,维护江山社稷,更要为帝业永祚选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压力不可谓不大。
爵嘉不以为意,“你是父王那边的人,当然为他说话,他一直最瞧不起我,小时候,我喜欢什么玩具,他就没收什么,从未让我得到真正的快乐。”
他渴望像其他孩子那样自由自在地玩耍,可是父王说王子不该只顾着玩,这样很没出息,最终的结果,就是把他关进书房,让他好好读书。
可是他爵嘉是何许人也,可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不肖子,借着烛灯,一把火烧了书房,父王知道后勃然大怒,又打又罚,记得那次最长久,被关在洗罪监半年,出来的时候,母妃哭的稀里哗啦,都快认不出自己就是她的儿子了。
其实,类似于这种心酸史还有很多,在此不一一赘述。
直到后来,父王见自己彻底是没法拯救,就索性不管,让自己“自生自灭”了。
父王放弃了他,他心里既高兴,又悲痛,是一种复杂的难以言说的情感。
“你不知道,在父王的寝宫的床底下,摆放着一只很大的箱子,那是我无意中发现的,我曾经偷偷地打开看过,里面装的全部是你小时候喜欢的玩具,那个时候,我才知道,父王是多么疼爱你,他虽然嘴上不说,可是你又见父王对哪个儿子这样上心过呢?”
这个世上,怎会有不疼子女的父母?连畜生都有骨肉亲情。
爵嘉咬了咬嘴唇,“父王他真的……”
原来,在一切表象的背后,还隐藏着许多他不曾知道的事情。
爵临眸子低垂,似在回忆,“我曾经问过父王,那个时候,平时严肃端正的父王坐在龙床上,手里拿着拨浪鼓摇着,像一个小孩子,他说,你是他最小的儿子,他想把他所有的爱都给你,可是你天性顽劣,不服管教,他实在是有心无力,之所以没收你的玩具,是怕你玩物丧志,失去大好的前程。”ωωω.χΙυΜЬ.Cǒm
听到王兄这么一说,父王的印象在爵嘉的脑海中逐渐加深,是呀,自己怎么就没注意到呢?也许每次顶撞完父王之后,父王都会跑到寝宫,看着自己玩过的玩具,唉声叹气。
很小很小的时候,父王的臂膀是那样强健有力,现在,父王的头上,已经是白发苍苍,他真的老了,自己还能放肆多久?还能得他的庇佑多久?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浪子回头,金不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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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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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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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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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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