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种风情地看着他,有点想要用目光把他杀死的意味。
“你……你是妖?”宋治大骇,手臂一弯,剑芒逼近。
上官婉手指一弹,明明只是用了很小的力,可他手中的剑,却重重地落在地上,叩击着木板,发出略带沉闷的声响。
“谢你吉言骂我是妖女,不负你望,我确实是妖。”上官婉在敌人面前,从不掩饰自己是妖精的事实,因为她认定的敌人,绝不会活着把这个秘密说出去。
宋治又发现哪里不对劲,左右瞅瞅,“狗皇帝呢?他不是在这里过夜?”
说起来,自个儿来了这么久,还没有看到南宫煜的身影,女的跑不了,男的也活不成。
“他当然在这里过夜。”上官婉点头,“你不妨仔细找找,会找到的。”
腹中的南宫煜轻蔑地冷哼,找,一般人这找的到?她也太把这个刺客当回事,可惜,他现在出不去,不然,倒真想和这个男人较量一番。
上官婉只是把他吃了,却不知怎么的,竟然知晓南宫煜心中所想,嘻嘻笑问:“阿煜,约架?”
很简单明了的四个字,有点爱,有点挑逗。
宋治搞不明白她的把戏,明明这里除了他们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她在和谁说话,前面的两个字,是“阿煜”么?南宫煜……南宫煜真的在这?
“你们这两个疯子,快要他出来,这么大的人还跟老子玩什么捉迷藏!”宋治颇不耐烦,他不确定,更多的是惶恐,这夫妻两个,真是一个比一个不容易对付。
不过说来也实在是可笑,南燕的公主竟然真的如外界之前所传的那样,是只狐妖,而南宫煜则更是荒唐,明知道她是妖,还死心塌地地和她在一起,这不是不要命是什么?妖精哪有人性,指不定哪天看皇帝不顺眼,就把他给吃了。
不过,他现在委实想不到,皇帝正待在妖精的肚子里,安然无恙。
“阿煜,你说呢?”上官婉再一次征求他的意见,这回,在问的时候,低下了头。
还没等宋治反应过来,南宫煜已经坐在凳子上,慢悠悠地喝着茶,娴静美好的模样。
当然,这也不是说他像个女人,而是现在的场景,安逸舒适得不像话,根本就看不出很快有一场血肉拼搏。
“你是从哪里出来的?”宋治惊问,他敢发誓,今天绝对是最惊心动魄的一天,也是大开眼界的一天。
南宫煜不说话,倒是上官婉很配合地指了指自个儿的腹部。
宋治嗫嚅,“你……你生的?”
上官婉快要气得晕过去,这是什么理解能力,南宫煜要是自己生的,那自己岂不是成了他的娘?
“我和他是夫妻,真真实实的夫妻。”上官婉郑重地强调,一点儿都不马虎。
要说这个宋治,脑袋瓜真的不太好使,分不清善恶也就罢了,连是非曲直也是看不透。
活着也是白活。
“那正好,一个我就杀一个,两个我就杀一双。”宋治手掌开始运功。
上官婉好心提醒,“可是你手里没有剑,怎么杀我们?”
现在的宋治,根本就没有能力去弯腰捡起那把宝剑,因为那剑离南宫煜最近,自己只要靠近它一步,南宫煜必会捷足先登。
“我杀你们,根本就不需要剑。”宋治的语气生冷,含着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味道。
“很遗憾,恐怕要让阁下失望了。”上官婉突然飞升,跳到了房梁上,对着南宫所在的方向叫喊一声:“快别喝茶了,杀敌要紧。”
她是个聪明的狐狸,知道把烂摊子留给丈夫收拾,这就叫做物尽其用。
“罗嗦的女人呵!”这回连南宫煜也忍不住打趣,宋治说的没错,事实的证明,十个女人就有九个罗嗦。
“在都不用兵器的情况下,我倒是想看看,你和我的武功谁更胜一筹。”宋治曾是大将军,行事坦荡,也算是一个君子,说话不会出尔反尔,身上也不会有暗器这样的玩意儿。
“你说错了,应该说,朕的命和你的命,谁更硬。”这不是一场简单的比武,而是生与死的较量。
上官婉从未见过南宫煜这样投入到打架之中,逢遇对手,打的怎是一个酣畅淋漓,想必除了楚靖离之外,另外一个能让南宫煜认真对待的人,就是这个宋治。
他的武功,真的很好,不然也不可能有本领潜入皇宫,来刺杀帝后。
北约有这样的臣子,也算是幸事一桩,唯一遗憾的是,宋治不是聪明人,不懂得弃暗投明,为自己所用。
要是他愿意,在玄掖享受的待遇,不会比楚靖离差多少。ωωω.χΙυΜЬ.Cǒm
当然,南宫煜这么想,还有另外一番心思,这宋治以前在北约身份显赫,现在若是当上玄掖的臣子,一来显得自己这个做皇帝的仁厚,不计前嫌,二来,也好让北约的民心有个归向。
表面上,北约已经融入了玄掖,可保不定还有些百姓怀着对故国的思念,想同玄掖敌对。
“阿煜,小心他的龙爪手,很厉害的。”上官婉躺在房梁上,漫不经心的口吻。
宋治一边打架一边冷笑:“啧啧,堂堂的九五至尊竟然需要一个女人……哦不,是一只妖精来提醒,真是……”后面不好听的话,他没说,就当是大发慈悲地卖给狗皇帝一个面子。
南宫煜不怒反笑,“你只想着复仇,哪里懂得真心的可贵,我们这是夫妻情深,你呢?你对你的妻子,又或者你的妻子对你,可有这样的关怀?”
这句话,让宋治微愣片刻,他的脑袋里,瞬间浮现出妻子的面庞,那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再也没有以往的温柔多情。
一向温婉贤惠的妻子,何时开始有了这么大的变化,细细想来,应该是在自己决定为国复仇之后。
北约被灭,他的心里只有家国,一想到子民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就心如刀绞,其实那个时候,他并没有查觉,其实妻子也是北约的子民,也需要他的关爱。
也许是妻子陪伴在自己身边太久了,她渐渐变成了一种形式上的存在,当他需要她帮忙时,总是习惯性地招呼她过来,把她的陪伴、她的付出当成是理所当然。
人往往就是这样,对身边亲近之人的嘘寒问暖表现得很是淡泊,可随便一个陌生人的一句叮嘱,却能让他记住一辈子,不惜舍弃生命报答。
也是从他踏上治腿之路开始,妻子渐渐对他不再关心,只给他一日三餐,多半是粗茶淡饭。
她心中哪里会没有怨呢?她也恨,恨这个“多情”的男人,太过愚忠。
“大丈夫处事,要放眼天下,岂能只顾着儿女情长?”宋治心中虽有愧疚,可嘴里的话出来,犹如铁板钉钉,不容反驳。
真龙天子的南宫煜偏偏就反驳了,“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这句话,彻底让宋治败下阵来,脑海中迅速滑过的,是妻子往日的笑颜,是他错了么?可是他错在哪里?
在妻子与国家之间,他只能选一个啊。
他从前总觉得妻子愚昧无知,根本就不理解自己身为男儿的胸襟以及抱负,现在想来,真正愚昧无知的其实是自己。
双腿残废的时候她都没有放弃他,陪着他同甘共苦,可是他坚定复仇的信念之后,妻子就变成了一个冷血冷肉的人。
不,冷血冷肉,那还是人么?那是尸,因为自己自以为高洁的“愚蠢”,让她成了行尸走肉。
这场斗争,再也无法延续下去,宋治头痛欲裂,跪在南宫煜的面前。
就那么生生地疼死了,七窍流血,有点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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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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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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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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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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