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穆也知,自己刚刚伤了莫薏的心,但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媳妇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是左右为难呐!
好在锦儿回来了,那边的事便可都丢给锦儿处理,他现在得好好哄哄自己媳妇儿才是!
于是,钟穆一直都黏着莫薏说话,又是倒茶又是递水果的,还替莫薏揉肩,把姜嬷嬷的活儿全给干了。
姜嬷嬷在一旁抿唇微笑,早已看出了钟穆的心思。
她本以为将军是着了那新夫人的迷,现在看来,将军的心还是自家小姐的。
“夫人,我去瞧瞧二小姐的房间,为她收拾布置一番,看看可还缺些什么。”
说着,姜嬷嬷不待莫薏说话,便往外走去,还主动将门给带上了。
姜嬷嬷一走,房中便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氛围之中,钟穆说完了能想到的话,还是未能博莫薏一笑,急得他抓耳挠腮。wWW.ΧìǔΜЬ.CǒΜ
莫薏心头虽然不怎么恼他了,却仍是一副不愿理他的模样。
不管她面上怎么装作大方,可一想到自己的夫君和别的女子成了亲,还差点因为那女子,让照顾了自己近四十载的姜嬷嬷险些丢了性命,莫薏的胸口还是憋闷得很。
钟穆愁得皱了眉,目光扫到桌上的茶壶,灵机一动,扳着莫薏的肩头温柔道:“听姜嬷嬷说你最喜欢的花茶没有了,我出去一趟,给你买些新鲜的材料回来,亲自给你制作。”
莫薏本来想说一句,这点小事何必麻烦将军,让丫鬟去跑腿就是了,但瞧着钟穆兴致勃勃的往外走去,便把话给咽了回去。
也罢,他从边疆回来也有些时日了,还未主动提出要出门去为自己采买些什么,便由着他去吧……
这头,钟穆只带了一个贴身侍卫出门,去了一家就近的茶庄,找掌柜的买香蜂草。
香蜂草是莫薏爱喝的花茶之中,最为重要的一味材料,有一股酸甜之气,食之可增进食欲,促进消化,亦有去除头痛,稳定情绪的效果。
这东西,还是他们刚刚成亲时,在海域游玩从外商手里买来的,后来金都这边海域对外开放了一部分,有不少外商前来,引进了许多东西,这香蜂草,才不用出海便也能买到了。
不过,香蜂草不适宜在金都中生长,十株重下也只活得了一株,已经采摘制成的干草又没有新鲜的效果和口感好,因此新鲜的香蜂草价值不菲,弥足珍贵。
掌柜的一听钟穆说是要买香蜂草,顿时眼睛一亮,明白这是个懂行的,也不废话,说:“官人,这东西可是海外贵重之物,寻常人也不买不起,敢问官人需要多少?”
钟穆想了想,说道:“给我来五株。”
掌柜吃了一惊,打量着钟穆迟疑道:“五株?这东西贵重,本处茶庄现存也就三株而已,若是官人要五株,我还得再去别处调来才是。敢问……官人是哪坐府上的?可是真的要五株香蜂草?”
这么大笔买卖,他可得问仔细了,别把货调来了,人又买不起,这不是寻他开心吗?
那香蜂草,可得八十两黄金一株呢!
钟穆身后的侍卫嫌掌柜的墨迹,不耐喝道:“你哪儿来那么多废话?我们钟将军还会骗你不成?”
掌柜的闻言一愣,看向钟穆:“将,将军?您……您是钟将军?”
如今在金都,也就这一位刚刚从边境回来的镇国大将军姓钟啊!
钟穆点点头:“现在可以去把东西取来给我了吧?”
这间茶庄是新开的,掌柜也是从外地过来的,并未见过钟穆,听闻这话,立马拱着手从柜台后面走出来,满脸笑容道:“原来是钟将军大驾光临,是小店慢待了!说来,您的岳父大人也是于小人有恩,当初小店支撑不住的时候,是他老人家帮了我一把,今日这香蜂草,我只收您三株的本钱,另两株送给您!您可万万不要推辞!”
钟穆闻言,眉头一皱:“我岳父已经不在这金都六年了,倒是不曾听岳父提起过这事儿,掌柜的是否弄错了?”
掌柜的冲他挤眉弄眼的讨好笑道:“将军这是哪里话?您不是才娶了徐老爷的千金吗?徐家跟将军府刚刚订婚,便席开三百桌,吃了三日的流水席!我们家乡,连着附近几个镇的人都知道徐家千金成了将军夫人,而且听闻将军十分尊重妻子,房里连个通房妾室都没有……”
掌柜的由自说得兴起,没留意到钟穆的脸色越来越黑。
一旁的侍卫听他越说越离谱,也忍不住了,大声道:“当今皇后娘娘的母亲莫氏才是将军的夫人!她徐家的小姐就是个后进门的,算哪门子的夫人?况且,将军房中没有通房妾室,那也是对我们夫人的好,跟那徐小姐有何干系!你们这些人,怎能听信这些胡话?”
说着,他的语气变得有些鄙夷:“徐家也真是没脸没皮的,为了给女儿做面子,连将军的房里事都拿出来编排……”
钟穆忍住心中的怒气,挥手制止侍卫继续说话,转身便走出了茶庄。
他大步走在街道上,明明是暖阳高照的晴天,却无端的感到一阵阵冷意。
这皇上这般算计他,非要将他跟市井愚民捆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是想通过徐家,来找钟府的错处,借机将锦儿从皇后之位上拉下来吗?
好在锦儿收到消息,又有国师相助回了钟府处理这事,不然他还真不敢动那徐梦若,以免皇帝以此发难,拖累了锦儿。
虽听着那掌柜的话他生气得很,但因着徐梦若的事他惹了自己媳妇儿不高兴,这香蜂草,还是要买。
可是奇怪的是,接下来他走了好几家茶庄,掌柜的皆是告诉他香蜂草售罄,他走遍了金都城内,也没有寻到一家有新鲜的香蜂草。
他不愿拿那些风干的存货回去,觉得那是在敷衍莫薏,便只得硬着头皮回去了一开始进的那家茶庄。
掌柜见钟穆去而复返,忙迎了上来,不待他说话,便抢先道:“钟将军可是回来买香蜂草的?实在不巧,这香蜂草呀,刚刚被一个茶客买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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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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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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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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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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