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们还真是有缘。”南橘笑了笑,意味深长道。
白若君冲南橘微微颔首后,看向夏淮翕:“皇上宣贫道进宫,不知所为何事?”
夏淮翕垂眸看着他,目光冷淡:“听丞相说,你给了他一块能治重病的玉佩,朕有些好奇,便请了你来讲讲这玉佩之事。”
他看其外貌,以为这白若君真的有那么两下子,便想听一听玉佩的详情。
同时,他也希望玉佩真的是白若君所赠予蒋绪,而不是南橘口中能隔空取人命魂的阴玉,这样,他便能将这玉佩夺来占为己有,也算是多了道保命符了!
“这玉佩是贫道走南闯北无意间得来的,仅此一块,”白若君故作高深的望着远处,眼神飘忽,抬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不论你是多严重的疑难杂症,只要戴上它,无需再服用药物,九九八十一天后,便能痊愈。”
南橘见白若君满嘴假话信口拈来,不由失笑,他这是打哪儿来的自信胡说八道的?
“白道长真的确定,玉佩只有一块?”南橘故意做出一副遗憾的模样,“皇上可是很想也有一块这样的玉佩呢,真是可惜了。”
白若君先是一愣,随后也附和道:“哎,贫道也觉得很可惜。这块玉的持有者原本是一个快要飞升的道友,他跟贫道很是聊得来,非常投缘,故才在渡雷劫之前,将玉佩赠予了贫道留作念想。”
南橘看着他,似笑非笑道:“即是故人留作念想之物,为何又转赠他人?”
“哎,说起来,也是缘分,”白若君叹息着摇摇头,“有一日贫道路过金都,见丞相妹妹重病缠身,奄奄一息,便将玉佩赠予了她,以保其性命。”
南橘扬眉,声音中带着一抹探究之意:“可是我听说,蒋姑娘长年卧病在床,从未出过丞相府的门,你又是从哪里见到她重病缠身,奄奄一息的呢?”
白若君眸光一窒,地上跪着的蒋绪也紧张的握紧了手!
糟糕!说错话了!
白若君脑子飞快的转着,面不改色道:“哦,是这样的,那日贫道路过丞相府,见丞相一脸忧愁的从府中出来,便主动上前询问,得知是蒋姑娘病重且时日无多后,便随丞相一同进府去看了她。”
“这样啊……”南橘意味深长的拉长了尾音,“既然那玉,是故人的玉,那想必白道长再见到,也定能认得吧?”
蒋绪蹙眉,刚要开口接话,便听白若君道:“自然是认得的,昔日故人渡劫失败,只留下了这块玉佩给贫道做念想,贫道怎么可能忘记?”
听到白若君这番话,蒋绪心头突然狠狠一跳,顿觉不妙!
以自己对阿橘的了解,她才不会跟谁白白浪费口舌闲聊,这摆明了是在给白若君挖坑呢!
蒋绪暗暗后悔,看来这老道士一点儿也不靠谱,他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既然白道长认得,不如,现在便来认认吧。”南橘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到大殿门口。
淮禹不知何时带着蒋瑶站在殿门口,而蒋瑶,则被一条白绫蒙住了双眼,静静地站在那里。
李勤在夏淮翕的授意下,走到殿门处,扶着蒋瑶来到正殿中央。
蒋绪看到蒋瑶一身衣衫干净整洁,头发也没有乱,便知她没有在刑部受苦,心头多少也好受了些,于是,他在夏淮翕阴冷的眼神中,识趣的闭紧了嘴没有出声。
“蒋姑娘?”白若君有些迟疑的走了过去,神色一顿。
蒋瑶的腰间,挂着两块相同的玉佩。
南橘将他的神色看在眼中,眸底几不可察的划过一抹讽刺之色:“还请白道长分辨,哪一块,是故友之玉。”
白若君慌了神,这一模一样的两块玉佩,让他如何分辨?
更何况,昨夜蒋瑶不在丞相府,蒋绪只给他看过蒋瑶的画像和玉佩的草图,他今日能将蒋瑶认出来已然不错了,哪里会认得这玉佩哪块是哪块!
“白道长怎么不选。”
夏淮翕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听得白若君和蒋绪心头皆是一跳!
白若君暗暗吸了口气,强作镇定转身面对夏淮翕:“回皇上,贫道只不知阿橘姑娘这是何意,为何会出现两块一样的玉佩?”
“白道长刚刚不是还很笃定,能认出道友的玉佩吗?怎么还不做出选择,莫不是刚刚撒谎了?”南橘嗓音淡淡,却透着股玩味,“白道长可是当着皇上的面儿信誓旦旦的打了包票的,若是办不到,那可是欺君之罪。”
白若君闻言,脸上那派风轻云淡险些绷不住了!
他装模作样的闭了眼沉吟了片刻,抬眸伸手一指:“这块,便是贫道故友之玉。”
南橘看了看他指的玉佩,又转头看向白若君!“白道长确定?”
白若君迟疑了一会儿,点点头。
他是实在看不出了这两块玉有什么不同!鬼知道哪一块才是一直戴在蒋瑶身上的?
干脆蒙一下,蒙对了,皆大欢喜,蒙错了,他也另有说辞!
“哎……白道长居然选这块玉佩?”南橘一脸震惊的摇摇头,“这块玉,可是凶手留下的,不是你给蒋姑娘戴的那块玉,你确定你没有记错?”
白若君尴尬一笑,再次扫了蒋瑶一眼,捋了捋胡须:“贫道刚刚就是跟你开个小玩笑而已,”他一本正经的指着蒋瑶腰间另一块玉佩,“这一块,才是贫道赠予蒋姑娘的。”
他刚刚看仔细了,前面自己指的玉佩,穗子用的是棕色丝线,有些老气,不太像姑娘用的东西。
而后面自己指的这块玉,上面的穗子做工精致,用线艳丽,定是蒋姑娘的自己配的色了!
蒋绪在一旁看着,瞳孔猛然一缩!
他知道南橘打的是什么主意了!m.xiumb.com
两块玉佩同属周升,自然是一模一样,莫说是白若君,就是他自己也无从分辨,只能从玉佩的穗子上下手!
穗子鲜丽那块玉,是董晴佩戴的,选的配色自然跟艳丽一些,而棕色穗子的,显然是周升这个男子才会佩戴的。
一直在蒋瑶身上的,自然是棕色穗子这块玉了!
南橘这是诈白若君的话,想让他彻底的掉进自己挖的坑里!
“这个问题,不如交给蒋姑娘自己来定夺好了,横竖这块玉也陪了她几十日,她应该是能认出来的。”南
橘笑了笑,解开了蒙着蒋瑶眼睛的白绫。
然而蒋瑶却是口不能言,只是瞪着眼睛瞧着南橘!
她昨夜刚进天牢便被南橘施了术法无法行动,刚刚喊了两句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害得她站了整宿!
这也是为何她的衣衫、头发没有丝毫乱掉的原因!
换谁在刑部这么一直站着站整晚,谁也能衣服头发丝毫不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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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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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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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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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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