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长公主竟然主动提出去要作为和亲公主前往西罗,并认为只有自己前去才能赢得西罗的信任。
皇上劝说不动,只得忍痛将她送到了西罗。
长公主在西罗忍辱负重足足十年之久,为皇室提供了大量重要的情报,晋国终于平定西疆而长公主被找到的时候已经被人杀死。
皇帝为长公主举行了极其隆重的葬礼,晋国百姓感念长公主的付出,每年都会在她忌日时为她祈祷。
从前萧阮只是与普通人一样敬佩长公主为了国家大义不惜性命,可今日因着朱茜之言,她忽然觉得长公主前往西罗的时间实在是有有些蹊跷。
周家被人陷害是十年前,霍恂生母周氏身亡也是在十年前,长公主一死,周家便出了事……这未免有些怪异的巧合。
极有可能是皇后因忌生恨,一直想要报复周氏,却屡次被长公主阻拦。直到长公主离开之后,皇后的报复才得以实现,而周氏极有可能是知道所有的真相,所以才会“忧思过度”而死。
萧阮越往下想,越觉得心惊肉跳。
而就在她心头一阵乱麻的时候,朱茜忽然转过脸:“你不要多想,我只是听到皇后说她喜欢的也是霍大人而已。”
“原来竟是这样啊!多谢王妃告诉我这些!”
萧阮只觉得猛然心间一松,吐了一股浊气,连忙向朱茜道谢,只是藏在袖子里的手心却是紧紧握了起来……
萧阮已经不记得自己究竟是如何从靖南王府出来,直到听到不远处有人惊叫了一声。四下一望,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回到了侯府。
“刚才发生了何事,是谁在惊叫?”
转头看了看,萧阮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不觉将眼睛转向了身后的厉云。ωωω.χΙυΜЬ.Cǒm
“回夫人,方才是刘姨娘院里的小丫鬟一不小心滑倒了。”
顺着厉云手指的方向看去,萧阮果然发现前方花园的小径处一滩水迹。
许是花匠浇水时将水撒在路上,所以才会有小丫鬟不小心踩到,一下子摔倒。
萧阮点了点头,正要迈步离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再一次停下了脚步。
“你是说刚刚摔倒的人是刘姨娘房里的人?”
厉云不知萧阮为何会有此一问,当即点头:“上次刘姨娘来我们院里时,奴婢见过她身边的侍女,所以还记得。”
萧鸣搬到侯府之后一直住在西边的院里,平日里也不经常出来走动,只有萧阮和霍恂不时前去看望。
而刘氏因着当初在萧鸣病重之时是被萧阮训斥了一顿,极少出现在萧阮的面前。
听得厉云说起上次刘氏举止怪异地跑去找自己,萧阮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忽然转了方向往刘氏住的地方走去。
刘氏正坐在院子里太阳能照到的地方,与几个小丫鬟说着什么。
许是小丫鬟说了一些奉承话,刘氏抿着嘴角一面笑意,从外表上看,刘氏穿戴正常,面上也没有涂脂抹粉,衣服颜色也是大大方方的稳重的枣红色。
“阮儿,你,你怎么来了?”
许是注意到有人打量,刘氏抬起头一眼便看见了萧阮,随即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起身招呼萧阮,面上还带着局促。
小丫鬟们忙着给萧阮行礼,而萧阮却神情自若的走上前。
石桌上的东西是一双男鞋,从尺寸大小上来看,理应是霍鸣之物。
看一眼刘氏,萧阮走上前,将那双做了一半的鞋拿起来,细细地看了一会儿,忽然露出惊讶的神情。
“原来姨娘的女红竟是这般好,我可算是找到能指点我的人了。”
“阮儿若不嫌弃,随时都可以来问我。”
刘氏还因着前几次的事情不敢面对萧阮,此时听得赞叹,诧异的抬起头,见萧阮对自己笑得亲近。心里忽然一松,当即满口答应。
萧阮拿着手里的鞋,向刘氏请教了几个问题,看出刘氏越来越轻松,这才笑道:“我瞧着姨娘今日的装扮倒是比上一次见面时舒服多了。”
刘氏冷不丁萧阮忽然提起这个,顿时红了脸:“唉,我这把年纪倒是又让阮儿见笑了。”
“姨娘还很年轻,浓妆艳抹倒也没什么不好。”
瞧出刘氏的尴尬,萧阮顿了一下忽然开口:“说起来也是惭愧,上一次未能帮的上姨娘,不知你和父亲如今怎么样了?”
“好了好了,我们已经没事了。”
不知是不是害羞,刘氏再不肯多说。萧阮转了转眼睛,略作沉吟叫身边的下人全都退下。
“之前姨娘不是说父亲怎么都不理会姨娘了吗?不知姨娘究竟用了什么法子,不如也教教我?”
刘氏一开始还以为萧阮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但见萧阮神色如常,愣了片刻,瞬间恍然大悟:“恂儿对你是一心一意,绝不会像老爷与我一样,你就放心吧!”
“姨娘,我身边也没有什么说话的人,你就和我说说吧!或者你给我说说父亲最近有什么反常也好啊!”
“这……”
刘氏闪过疑惑,但见萧阮一点也不是开玩笑。犹豫了片刻,便点了点头,当真说起萧鸣最近的一些反常行为。
“老爷病好之后,一开始还好,可不知为何,突然便不愿见任何人,也不与我说一句话,所以我才会……”
面上飞快地闪过一抹尴尬,刘氏显然是又想起了自己当初做的糊涂事:“现在老爷已经好多了,但我也确实没有做什么。”
“姨娘说,‘好多了’是什么意思?”
萧阮想要从刘氏口里探听出来更多关于霍鸣的事情,不觉故意假装听不懂她说的话。
“就是,就是他现在依然时常发呆,想着外面的人,但总归是不再天天往外跑,也……晚上也睡在我房里……”
说到最后,刘氏一张脸已经像是熟透的大虾,极为尴尬。而萧阮思索了片刻,忽而看向里面的房间。
“往常这个时候父亲都在休息,我本来还想找他问些事情,还是改日再问吧。”
“老爷他没有休息,这段时间他也不知怎么就多了练字的爱好,这会儿正在书房写字呢。”
刘氏当真以为萧阮也有什么事想要问问霍鸣,极是热情的指着书房方向,要带萧阮过去,而萧阮却只听到了她说霍鸣练字一事。
“姨娘知道父亲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练字的吗?”
“这个我倒是没有注意,好像是……对了,就是他病好之后没多久。”
闻言,萧阮眸光一闪,缓缓道:“练字时最需要静心,我便更不能前去打扰了,下次还有机会。”
萧阮赶回荷香院时,霍恂还没有回来,她静静地在桌前坐了许久,连竹筠为她倒的茶水冷了也不知道。
手指在镂空的手暖炉上停留了许久,她忽然皱起眉头:“拿纸笔!”
竹筠未曾跟着萧阮出去,但总觉得今日的萧阮与平日里的不一样,听得她要找纸笔,连忙应了一声为她端来笔墨纸砚。
“立刻叫人将这个送到淮王府,记住一定要确保交到淮王手里,另外不得告诉任何人。”
萧阮只写了几个字正要交给竹筠去办,忽然又犹豫的收回了书,直接将书信交给厉云。
“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将信送到。”厉云神色凝重地接过书信,转身走出房门。
翌日午后,霍恂前脚出了侯府,萧阮后脚便带着厉云离开。
“夫人,我们这么做好吗?若是侯爷知道……”
两人出了侯府,厉云瞧着远处还没有走远的霍恂,终是有些担心。
前面霍恂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拐角处,萧阮立刻从墙角的藏身处出来,斜了一眼身侧的厉云,声音变得有些低沉:。
“你既是我的侍女,那就只听我的号令行事即可。”
短短的一句话,厉云神色一凛,立刻跟了上来不再多言。
食味居里的客人依旧来往不绝,萧阮刚一走近,店小二便围了上来。
“锦绣厅可有人前来?”
店小二连忙笑道:“原来小姐便是定了锦绣厅之人,你的朋友还并没有前来。”
闻言,萧阮眉头一皱,回头看了一眼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再没有说一句话,直接便随着店小二去了三楼的锦绣厅。
锦绣厅只是一个小包厢,因着南面有窗,房内光线颇为亮堂。
店小二留下茶壶便退了出去,萧阮在窗前站了良久,见街上并没有出现自己想要等的人,心里忽然有了一丝焦虑。
她把陆涵睿与朱茜说的话串联到一起,想了许久,本想把自己的猜测告诉霍恂,可这几日霍恂却明显像是在躲着她。
一提起赵衍,不管萧阮说什么,霍恂都故意佯装听不懂,再之后便经常不在府里,一整天都不回府。
虽然萧阮不知道霍恂去了哪里,但却能感觉到对方在躲自己。
无奈之下,萧阮只得给赵衍写了一封信,想要约他见上一面,将话说开,免得处处受赵衍威胁。
不过,桌上的茶壶已经是第三次添茶,赵衍却依旧没有出现,莫非是要放她鸽子不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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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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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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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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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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