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说前一句话还好,可偏偏他嘴贱,非要把后面那句给说出来,秋葵都已经快十九了,还没有订亲,这本就是秋葵心里最介意的事,朱竹却不长心的顺嘴说出来。
秋葵抬起手学着唐婉的模样,对着朱竹的头就是一顿猛拍,“要你说,要你说,我就要当老姑娘怎么的?我碍着你了?”
“哎呦……哎呦……”朱竹疼得四处躲,可秋葵哪里肯放过他,那双手就像长了眼睛似的,打得朱竹眼冒金星,最后,朱竹只能站起身,躲在慕婉柔的身后,贱兮兮的露出个头来,冲着秋葵做了个鬼脸,“老姑娘!”
这时候,唐婉和孟辰事情谈完了,正好从房间里出来,就看见秋葵被气得跳脚的模样,唐婉走过去,皱起眉问朱竹,“你又欺负我秋葵姐姐了?”
“哎呀,天地良心啊!”朱竹拍着胸口痛哭流涕,“明明是她欺负我,怎么偏被你说成是我欺负她?”
还害怕唐婉不相信,朱竹拉着慕婉柔的肩膀,让慕婉柔给自己证明,“孟夫人你说句公道话,到底是谁欺负谁?”
慕婉柔回头看了朱竹一眼,忍不住笑了一声,转过头去,一本正经的道,“是啊,我看见了,可不是朱竹欺负秋葵吗?说别人是老姑娘!”
秋葵一雪前耻,心中底气十足的一手拉着唐婉,一手气愤的指向朱竹,“婉儿,你听!”
朱竹愣了一下,然后发现所有人都不怀好意的瞪着自己,他立刻委屈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自己的腿放声大哭,“这日子没法过了!合伙欺负我一个老实人!不过了,不过了!”
秋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谁要跟你过日子了,哪凉快哪呆着去!”
唐婉看得直乐,也不去安慰那个故意卖惨的人,还很不厚道的附和着,“就是,不跟你过日子,你赶紧收拾收拾打哪来就回哪去。”
朱竹一听,顿时不哭了,也不闹了,从地上爬起来,坐回自己之前的位置上,忽然正色道,“孟夫人,从今日的脉象上看,前面那副药效果不错,你的体虚之症已经拖延有些时日了,倒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治好的,你且放宽心,慢慢医治,最多一年便能痊愈。”
“一年?”孟辰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朱竹一边收拾着桌面上自己的小瓶瓶,一边拿眼角瞥了唐婉一眼,故作忧伤的道,“是啊,如果我一直给孟夫人医治的话,或许半年就能痊愈,但是我现在就要走了,你们找别人,快的话,也要一年。”Χiυmъ.cοΜ
这话分明就是故意说给唐婉听的,唐婉又怎会不知道,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双手按住朱竹就要起身的肩膀,笑道,“好了,逗你玩的,谁要让你走了,别那么小气嘛。”
朱竹停下手里的动作,回头面无表情的看向唐婉,“当真?”
唐婉用力的点点头,“比真金还真!”
“那还差不多!”朱竹立刻扬起一个超级无敌贱的笑容出来,还对秋葵挤眉弄眼,“我就不走了,老姑娘!”
秋葵无语的翻了翻眼皮,送给他两个字,“幼稚!”
孟辰亲眼见朱竹给慕婉柔开了药方,秋葵又去抓药,他这心里五味杂陈的很不是滋味。
他一直忙着在外面谈生意,家里的事基本没怎么管,他娘又健在,还是慕婉柔的姨娘,本以为慕婉柔嫁到孟家会被悉心照顾,却没成想,到头来还要唐婉的郎中替她治病。
唐婉看出孟辰的心事,抬手拍拍他的肩,安慰道,“每个豪门大户都是这般,外表看似光鲜,内在却腐蚀不堪,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会有勾心斗角,你知道便好,千万不要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的时候,打草惊蛇。”
说起自家的事,孟辰一言难尽,只是点点头,并未说话。
秋葵抓了药回来,又给慕婉柔熬好了,等着慕婉柔喝了药之后,孟辰才和慕婉柔离开别院。
等着人走了,朱竹才看着唐婉,意味深长的道,“小妮子年纪不大,懂得倒不少,外面看似光鲜,内在却腐蚀不堪,这句话从你口中说出来,还真是让我着实意外。”
“意什么外?”唐婉咬咬牙,一巴掌拍在朱竹的脑门上,“你好好给慕姐姐治病,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
盛夏将至,江南到了梅雨季节,雨水不断,淅淅沥沥的,人都没法出门。
唐婉倒也没有闲着,随时随地的观察着江南的气候变化,还特意拿了一个账本,将这些全部记在了上面。
梅雨季节过后,盛夏酷暑难耐,知了在树上不厌其烦的叫着热,朱竹给慕婉柔诊完脉后,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孟夫人,这几个月调养的极好,你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这段时间你仔细着,想想看,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促进……”
后面的话朱竹卡在了喉咙里,饶是他脸皮再厚,也害怕唐婉的拳头。
慕婉柔等了一会儿,不见朱竹有下文,她好奇的问,“可以促进什么?”
秋葵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一脸同情的看向朱竹。
朱竹眼角余光瞥了唐婉一眼,嘿嘿的笑了一声,忽然扭捏作态的像个小媳妇一样的,双手夹在两腿之间,低着头扭了扭身子,“就是促进那啥……”
慕婉柔,“啥?”
唐婉哭笑不得的拍了一下朱竹的头,拉起慕婉柔就朝自己的房间走。
慕婉柔回头,迷茫的看了朱竹一眼,见朱竹对自己眨了眨眼睛,她又转回头,看着唐婉那张要笑不笑的脸,轻声问,“婉妹妹,咱们干什么去?”
“哎呀,慕姐姐……”唐婉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之前朱竹说得太直白,慕婉柔又害羞,现在不说出来吧,慕婉柔又听不懂朱竹的意思,还真不是人家朱竹的错。
把慕婉柔拉进自己的房间,唐婉关上门,然后走到床边,想了想,她站定,单手托着下巴,眼睛在慕婉柔白皙的脸上游荡了一圈,才厚着脸皮问,“你跟……嗯,就是孟大哥,平时做那事的时候,怎么样比较容易受孕啊?”
“啊?”慕婉柔惊愕的睁大双眼,目瞪口呆的看着唐婉,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窜红,连耳朵根,脖子都红了个彻底,对上唐婉打量的目光,她羞涩的低下头,双手在身前用力的搅在一起,咬了咬唇,声音小得连她自己都听不见,“婉妹妹,这……这你要我怎么说啊?”
哎呦……唐婉就知道,只要一提到这种事慕婉柔就羞得不行,恐怕此时她是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吧。
好歹唐婉是现代人,脑子里腐得不行,说起这种事来,也毫不脸红,她伸手拽了拽慕婉柔的手,一本正经的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是在帮你啊,我跟你说,这种事对女子怀孕是有直接影响的,以后你身子好了,孟大哥也没问题,怀上还不是三天五天的事。”
慕婉柔的头都快低到胸口上了,她闭上眼睛,难为情的皱紧眉,就是一个字不说。
唐婉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唐婉叹了口气,“算了,你就不要说了,那我就告诉怎么比较容易受孕吧。”
“啊……婉妹妹……”慕婉柔正打算拉住唐婉,谁知唐婉已经拖了鞋子坐在了床上,慕婉柔真有一种恨不得现在冲出房门的冲动,可心里又知道唐婉是一片好意,更何况,怀孕这件事对她现在极其的重要,她心里也很想快点怀上。
内心经过一阵天人交战之后,慕婉柔最后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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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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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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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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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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