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夏鱼有些羞怒,任谁在大庭广总一下被人狗眼看人低的轰走两回,也不可能无动于衷。身后的背篓比常人的要高大许多就够引人注目的,从进镇子到现在不少被人指指点点。
可和现在相比,那简直是小儿科,一个大娘看不怪伙计的嚣张样子以及一群没事干的人围着闲言碎语,几步追上夏鱼将她拉到了旁边的的大树下,小声的安慰了几声然后还好心的给夏鱼指了百草堂的位置。
夏鱼这才知道,这宋家药铺打有竹溪镇就有了,看着店面挺大其实就两个坐诊的大夫,一向看不起穷人,还爱弄虚作假。百草堂不像宋家药铺,是后来才有的,位置有些偏僻,店面要小些,可光坐诊的大夫就又三个,而且还是连锁的,在成安县里还有一个百草堂。
夏鱼此时才知道,她没所在的县城叫成安县,想着日后定是要去见识一番的。
根据指点,夏鱼一路又问了一个人,很快就在一个相对偏僻的地方找到百草堂,果然店面要小了一半,可人家是双层小楼,镇上独一无二的双层木质小楼。
里面该有的都有,来往求医的人要远比那宋家药铺多的多。夏鱼观察了一会,发现上到坐诊的大夫,下到伙计带人都很和善,并不会因为病人的穿着就冷了脸,这才放心的往里面进。
夏鱼刚进门就被一个伙计迎了上来,确定是来卖药材的,就把夏鱼领到了右边专门收药柴的管事那。
可能都忙着秋收,送药的人不多,前面就一位,夏鱼去时正结算银钱,很快就离开了,夏鱼连是什么都没看到。
收药的是一个瘦瘦高高的中年汉子,穿着长衫气质沉稳,做事老练麻利说话得体,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一看就是个管事。虽然不是很热情,好在态度还行,见夏愚一个满身补丁的小姑娘背着个大背篓,也没有露出丝毫鄙夷的神色。
甚至在小伙计离开后,亲自帮着夏鱼把背篓取了下来,只是在竹篓打开后略微皱了下眉头,夏鱼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刻,那管事就满含歉意的开口,“抱歉啊小姑娘,你这野菊—花我们不能收,这野菊—花用的不多,今天上午已经有人来过了。关键是,你这这也没分类……”
夏鱼的耳边萦绕着,四周买药抓药看诊的声音,这一刻,从没有体验过的无助彷徨袭上心头,甚至让她听不清管事到底在说些什么,她只知道,又被拒绝了,同一个原因。
若早知如此……
心里堵的厉害,她甚至想转身就走,可这一篓子的东西从采摘到运出大山,再到镇上,耗费多少精力先不说,单是它所承载的希望,以及周氏半夜翻晾的心思,就不允许夏鱼如此轻易放弃。琇書網
正在夏鱼勉强打起精神准备再次好言游说管事时,突然,旁边看诊的大堂发生了骚动,一位身着灰色长衫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书生,抓药时不慎撞碎了手里提着的酒坛子,酒水浸湿了柜台以及下面放着的一大包正准备分类入柜的草药。
夏鱼循着管事的目光看了过去,那里已经围了些人,情况看不太清,隐约间一个掌柜的的胖大叔挂着和善的笑意在说些什么,看书生的表情应该是在关心他有无伤到。
虽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可明显是那名书生犯了错,看情形双方相处融洽并未发生言语以及肢体冲突,夏鱼对这家百草堂更是满意了,态度如此之好,难怪地理位置并不是那么显眼,可上门求医的还远比那家极品的宋家药铺多的多。
不一会围观的人群也散开了,那胖掌柜也转身进了后堂。
本以为事件就此结束了,可夏鱼发现那管事的表情并没放松,似乎被什么困扰,眉心的川字如刀削斧刻般深邃。这时,方才引夏鱼过来的那名小伙计小跑了过来,面部表情有些气愤。
夏鱼正疑惑,就见他戒备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对着收药材的长衫管事喊了声王管事,然后俯身在那管事的耳边低声言语。
就见管事的眉头越拧越紧,似是十分气愤又强忍着不能发泄,半晌抖着唇低声吼了句:“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好人都让他做了,凭什么让我去得罪人,他是掌柜的要赔偿也该他去说!”
话音未落,就被跑堂的紧张的制止了,“我的好二叔哎,少东家可还在后堂呢,您老小声着点,忍忍,谁让他是掌柜你是管事呢,再忍忍,等回头调到县里就不用再受他的窝囊气了。”
夏鱼几不可查的挑了下眉头,这两人还是亲戚,看样子是遇到困难了。
就见那位二叔再次压低了声音:“可那是镇长的表兄,镇上最有望中举的秀才,把面子看得比命都重,你让我怎么去要赔偿,还一个子都不能少,眼看再有十来天我就要调走了,马胖子这不是存心在少东家面前找我晦气,坏我好事吗……”
夏鱼一听,结合方才看到的情形,心里有了大致的猜测,晶亮的眸子骨碌碌一转,喜上眉梢,一扫方才的疲惫,凑上前去放低了声音道,“王管事,若只是在不得罪人的情况下讨回损失,我倒是有一个法子……”
王青此时正焦头烂额,有人自告奋勇,也顾不上许多,“什么方法,还请姑娘告知。”
夏鱼沉默,微微扬起嘴角,眼神不经意的看向旁边一篓子的野菊—花,目的不言而喻。
“放心,只要你能助我渡过眼下难关,你这些我都要了,以最高的价格!”一直和他不对付的赵管事已经在以眼神催促他快点,王青急的脸都白了。
若是让那刘公子走了,这损失说不定就得由他出不说,被少东家看见自己的无能,调任一事也可能就此作罢。
那跑堂的也急了,“我说小姑奶奶诶,您快别卖关子了,也不看看都什么时候,都火烧眉毛了,算我求您了,有啥方法您快说吧。”
夏鱼见目的达到,也不再推辞一招手两人都附耳过来,如此这般细细一番交代,初时那管事还有些迟疑,听着听着眼睛都亮了,临走之前很有深意的看了夏鱼一眼。
夏鱼传授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普通的谈话艺术,在现代是十分常见,若是那名刘公子真如他们所说十分在乎面子,那么成功率还是极高的。
当然万事无绝对,此时夏鱼满心忐忑的立在背篓旁,密切的关注着那边的情况,只见管事到了那里把那刘公子拉到柜台旁偏僻处的一处桌椅上,跑堂的还恭敬的奉上一盏香茶。王管事面上挂着微笑,热情的和那公子一番交谈,不过几句话的功夫那公子就豪气的掏出钱袋,后面的情形被来来往往的人群再次遮挡,不过此时已无需关注,只需静待佳音。
果然,不一会王管事就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的小伙计正瞪着一对溜圆的眼睛敬佩的看着自己,夏鱼笑盈盈道:“恭喜管事巧化危机。”
那管事笑的满面春风,爽朗的一拱手,“这还得多谢小姑娘点拨。”然后就瞪了小伙一眼,“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这位姑娘过秤,她的野菊—花按最高价收了。小姑娘莫怪,我这还急着去给掌柜的禀告,就失陪了,有什么事就交代他也一样。”
“您忙,这边有伙计大哥就行了。”夏鱼见事情成了,也十分高兴。
目送王管事离开,正准备和伙计一起称重量,突然旁边有人在唤她名字,回头一看柱子后面立着的正是顾清柏,看样子像是来的有一会了,“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
“刚来,方才见你和管事说话怕打扰就没出声,事情办完了没?人多,你兄长和妹妹在外面等着,需要叫他们进来吗?”顾清柏的声音轻轻淡淡的。
“不用,马上就好。”夏鱼环视一周,这会又来了不少人门口那里都排满了,下面就是称一下重量很快的事,“这位小哥,麻烦您了。”
“好嘞,姑娘您稍等。”说着就讲招手叫来另一个伙计过来,帮忙搬动背篓过称,共七十九斤略高点,算了个整数八十斤。
小伙计伶牙俐齿也会办事,按一斤五文算的,共计四百文,亲自将夏鱼送到门口,临走前小声交代这次是个特例下次再来需要把花骨朵分开,这个价格也不可外传。
他们药铺通常只收当天新采摘的,上好的花骨朵五文一斤,开过的四文,混在一起的两文都不一定收。今天收的他晚上还要熬夜挑出来,夏鱼听了表示绝不外传,又连连道谢。
这才和顾清柏一起离开,刚到门外兄妹两人就急匆匆的走了上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夏鱼身后的背篓,一见里面空了甭提多高兴了,小荷直接围着夏鱼打转,“二姐,二姐,卖出去了吗?真的卖出去了?!卖了多少?”
夏鱼宠溺的扯着她的小胳膊把她叫停,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事不太好吧,真是苦笑不得,正待回答,就见夏立根严肃的呵斥了小荷一句,眼神扫向四周“别闹了,这里人多,回家再说。”
说完还警惕的看了一眼旁边正低头沉思的顾清柏,完了还对着夏鱼和背篓挤眉弄眼。
夏鱼晓得他的意思,“好了,顾清柏你也看到我刚才卖的是什么了,我也不可能要求你忘记,这样吧,你也想摘了换钱我也不拦着,但有一点,此事暂不可告知他人,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还需要靠着它换钱来为我爹治腿,让我娘养胎。”
“如何?”夏鱼定定的看着他。
小荷想到会多出很多人来抢就难受的皱起了小脸,“本来就我二姐发现的,好心让你也赚钱,你咋还能说出去?要是人多了我们就采不到了……”
顾清柏见夏立根也在紧张的看着自己,不禁觉得好笑,他只是想事情想的入神没来及的回答,看把这兄妹三人急的,“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夏鱼这才笑了,“其实也不值什么钱,只是好歹算是个进项,时间不早了,还有好些东西没买,兔子也没卖,得加紧时间了。”
顾清柏轻轻点头,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自动走到前边把米和面放进背篓里然后要求自己背着,夏鱼挑眉道谢,自己的肩膀也没好透,所以就由着他了。
仰起脸颊看着他,“你若有事可以先忙,回头我们还在这集合。”
“这兔子你准备卖多少钱?”夏鱼扫了眼脚边的竹篮,低着头问道。
回答的是夏立根,“我爹说白兔子值钱,能卖五十文。”
顾清柏点头,然后还是看向夏鱼,在他看来真正当家的还是她,“能卖多少我们也不清楚,差不多就行吧,若是连五十文都卖不到,我准备提回家自己炖了吃。”
若不是家里还有一只灰兔子,哪怕它是白兔子也得乖乖到她碗里来。
“若是信得过我,就交给我吧,这方面我比你们熟,能卖多少我不敢保证,不会少于五十文就是了。”顾清柏略一思索就笃定道。
然后就见夏鱼双手将篮子奉上,伸手接了过来,脸上甚至挂了些寡淡的笑,“忙完还在这汇合,你们动作快点,最好半个时辰之内赶过来。”
夏鱼以为下面就是兵分两路各忙各的,可他却站定不动,一双黝黑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夏鱼也不言语,就在夏鱼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以为脸上有什么不妥时,他开了金口。
“你方才给管事出了什么主意,让那刘勋愿意痛快的赔钱走人?”他就那么大刀金马的站在那里,很是认真的低头看着夏鱼,笃定她一定会回答。
夏鱼扫了眼他手里的兔子,这算是要挟吗?方才不是说刚到吗,怎么就知道了她为掌柜的出了主意,一挑眉,偏不如他的意,“凭什么告诉你这个骗子?”她特意咬重骗子两字。
夏鱼就是这么一问,并没有指望他回答,结果他还真的郑重的弯腰道了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去时你正在和管事谈事,不好贸然打扰,后来……怕你误会我偷看,所以就顺口说刚来。”
“那你还问?何不一装到底?”
“我认识刘勋,他这人既小气又重面子,今天这事虽是他的错,可以他的性格大庭广总之下出如此大丑,就算最后赔偿,也不会如此心平气和。”顾清柏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又道,“若是不方便就算了。”
“好奇就直说,解释这么多作甚。”夏鱼笑道,这人装的再深沉也改不了别扭的本性,伸手将被秋风拂乱的一缕发丝撩到耳后,轻启红唇娓娓道来,“也不是什么不还能说的。”
“我只是告诉那管事,见到那好面子的公子要笑脸相迎,最好最出谄媚恭敬的姿态,用好奇的语调问他,今年是不是一定能高中。对方必定会疑惑,这时再说,你就别藏着掖着了,我们家掌柜的向来不讲情面,方才特意让跑堂的去交代我,好生招待您,还说让您按最低价赔偿,他的路子广消息也最是灵通,若不是对您看重,怎会如此大开方便之门。”
顾清柏听了同样对夏鱼报以别样的目光,这丫头可够机灵的,让对方以为既有面子又实惠,正中刘勋的特点,难怪如此痛快的赔钱走人。
夏鱼见夏立根兄妹两人一脸疑惑,就讲事情大致讲了一下。
“可是,二妹,如此一来,少的那部分难道让管事的赔?”
这一对比,就能发现他哥窝在家中又极少出门还没读书弊端,脑子不转圈啊,夏鱼认命的继续解释,“毁掉的药材值多少钱还不是那管事自己说的算,报高点,假意给个特别大的优惠不就行了,若是够心狠还能再赚点呢。”
“二姐,你真聪明。”小荷那丫头也不知是不是听明白了,仰着尖尖的小脸一脸敬仰的看着夏鱼。
藏在心里的疑问终于得到了解答,一直皱着的眉峰终于松开,顾清柏这才扬长而去,离开前认真许诺道,“回去后我帮你把家里那只兔子剥皮硝好,硝好的兔皮,灰毛的也可以卖到三十文以上。”
夏鱼偷笑,这人不别扭的时候心眼还挺好的,虽然总是表情冰冷冷的活像别人欠他多少银两。
只是你为何不早说,想必白兔皮硝好后更值钱吧,可是非亲非故人家愿意帮忙侍弄一个已是万幸,夏鱼挠头,人家既然不主动提出,想必就是怕太麻烦吧。
顾清柏再等,等着对面的小丫头主动提出让他帮着硝白兔皮,他自觉暗示已经很明显。只要她提出来自己就痛快答应,如此也可稍微回报一下那日的相救之恩。
可是他等啊,等啊,就见那丫头端着小脸,也不知在思考什么,急的挠头了,都不开口。
挠头就挠头吧,还把原本因为赶路就有些微乱的发丝拨的更乱了,被风一吹,跑出来的两绺发丝就这么飘啊荡啊,其中一绺好巧不巧粘在了她小巧的唇儿上。
粉嫩如雨后初荷的红,配上乌黑如黑宝石却又飘逸如云的黑,顾清柏不自在的别过脸庞,“若是无事,我就先走了。”
夏鱼看了他两秒,然后点头,“好。”
转身离开之际,顾清柏特意挺直了脊背,心里记住了一个绝佳的搭配方案:红配黑。
如此干瘪的一个黑丫头都能在它们的陪衬下,有了几分夺人眼球的资本,要是入画想必……更撩人。
可惜家里如今只剩下漆黑的墨汁,或许下次猎到东西可以买上一些颜料,尤其是各种粉各种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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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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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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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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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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