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薛子晴是薛华明新炼指出来的,谁也不能保证她还像以前一样完全无害。
所以沈南衍叫我带上鬼刹盘,他自己也做了万全的准备。
别的不说,至少要保证顾嘉牧的安全。
他们约在一家咖啡厅里,我们去时顾嘉牧和薛子晴已经在那里了。xǐυmь.℃òm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薛子晴兴致恹恹地搅拌着咖啡。
顾嘉牧看到我们,忙起身:“来了?”
薛子晴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见是我们,淡淡地笑了:“坐吧。”
这次的薛子晴确实跟以前很不一样。
本来以为只是她对顾嘉牧的感情淡了,见了面才发现她这个人气质都变了。
那种少女的天真和热烈荡然无存,现在的薛子晴更像个优雅的大小姐。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薛子晴开门见山地问。
沈南衍示意我来说,毕竟我和薛子晴都是女孩子,应该好沟通。
于是我就对她说:“子晴,你还记得你昏迷前看到的吧?”
薛子晴眼角微微跳了跳,“记得。”
“那我就直说了,你父亲是阴间一个邪恶组织的阴差,专门害人,炼制阴兵。这是件损阴德的事情,我想你能帮我们阻止你父亲继续作恶。”
我以为薛子晴听完之后起码会惊讶一下的,但她什么反应都没有。
还像之前一样悠悠地搅拌着咖啡,面无表情。
我尴尬地叫了一声:“子晴?”
薛子晴抬起头来,淡淡地瞥我一眼:“我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我们要找她帮忙?还是知道薛华明私下里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薛子晴喝了一口咖啡,“你说的阴兵,就是我这种人,对吧?”
难道薛华明都告诉她了?
“你们放心好了,我不会害人的,”薛子晴说着,看了一眼顾嘉牧:“也不会纠缠嘉牧了。”
我一滞,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了。
薛子晴拿起一旁的包,“所以你们也不用再来找我了。”
“子晴!”薛子晴刚站起来,顾嘉牧就喊了她一声。
薛子晴垂眸:“正好,嘉牧我有话跟你说。”
顾嘉牧顿了下:“你说吧。”
“我以前不懂事,纠缠了你那么久,对不起。”
顾嘉牧似乎没想到薛子晴会说这个,眉头微微一蹙:“没关系。”
“嗯,”薛子晴点了点头,然后就是一个转折,“我爸爸都是为了我,所以很抱歉,我帮不了你们。”
看着薛子晴的背影,我有点懵。
这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顾嘉牧应该是落差最大的那个了吧?我看他嘴角都在微微抽搐。
沈南衍则比较淡定,只关心正事:“这样的话,我们只能除去薛华明了。”
薛华明曾两次从我们手中逃脱,显然不是省油的灯。
想要除去他,想必要花些功夫。
“嘉牧,如果再发现有人死亡,给我们打电话。”沈南衍吩咐道。
顾嘉牧情绪似乎有些低落:“我知道了。”
没有争取到薛子晴,我们也只好作罢。
本来还以为薛华明会跟着薛子晴过来,说不定我们就能一举把他拿下。
还和沈南衍做了万全的准备。
眼前这个局面让我有种挥出去的重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觉得很憋屈。
我和沈南衍回到家,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吕一辰。
看到吕一辰我心里一个激灵,张口就喊君越。
君越从二楼走廊探出脑袋来,“程遇初怎么啦?”
见他没事,我松了口气,“没事,你玩吧!”
吕一辰对我翻了个白眼,不满意我对他的猜疑。
我心想没办法,谁让你有前科。
我礼貌地给他倒了杯水,就准备回房继续试验纸人的。
吕一辰却猛地站起来,大声的喊了我一声“程小姐”。
我扭头,看到吕一辰这个糙汉子脸竟然有点红。
也不热吧?开着空调,我还觉得有点凉呢。
“你生病了么?”我忙说:“这里有感冒药的。”
吕一辰忙摆手:“我没生病,我就……我就是……就是……”
他结结巴巴地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倒把我急坏了,“就是什么?”
吕一辰挠了挠他的后脑勺,干笑道:“就是想问一下,那个……”
我无语扶额,“问什么,你倒是快说,我要被你急死了。”
吕一辰连脖子都红了,“那个……莫颜呢?”
他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才问出了这一句。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吕一辰脸上渐渐显现出来的不符合他糙汉子形象的娇羞,懵圈了。
见我愣着不回答,吕一辰急了,“她没事吧?”
我咽了口口水,“你还想降她啊?”
吕一辰忙摇头,“没有,那天她不是没有出来嘛……我担心……”
我怀疑我听错了。
吕一辰担心莫颜的安危?
反应过来之后的我直接笑出声来,吕一辰尴尬地瞪着我,“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我抱着肚子笑地停不下来,“我特么还以为你要弄死我家莫颜,哈哈……”
端坐在沙发山的沈南衍也笑了,打趣道:“一尘,你是喜欢上人家了么?”
吕一辰窘迫极了,张开骂道:“你别胡说,我堂堂驱鬼师,怎么会喜欢一只鬼!”
原来不只是女人爱口是心非,男人也是。
我有心刁难他:“你既然嫌弃人家是鬼,管她有事没事呢!”
吕一辰气哼哼地道:“谁管她!别让我遇上她,遇上她我就……”
“你就怎样?”我问。
“降了她!”吕一辰咬牙切齿地说。
我佯装害怕的样子说道:“那我可要提醒下莫颜了,计算见到你也要避着走,免得被你降了。”
“没错!你叫她最好别出来害人,否则我肯定饶不了她!”吕一辰气急败坏地说完,甩手就走。
吕一辰走的不见人影了,我还在笑。
沈南衍起身向我走来,说:“遇初,还能看到你这样笑,真好。”
我瞬间就笑不出来了,这样的沈南衍让我很心疼。
可能是南宫适潇被苏星决重伤的原因,这几天叶城都很平静,薛华明也没什么动作。
而且据吕一辰的反馈是叶城活动的鬼魅都少了很多。
我本想利用这段时间好好修炼去无字书,但总是静不下心来,满脑子都是苏星决。
这都三四天了,居然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我越想越气,越气越想哭。
然而眼泪还没掉下来,就听见了苏星决这个杀千刀的叫着我的名字。
我抬起头,苏星决就站在我床边,紧张地握紧拳头,嘴角挂着随时都要崩盘的微笑。
他的样子让我的心软地一塌糊涂。
苏星决小心翼翼地走近我,坐在我身旁,问道:“阿初,你好点了吗?”
闻言我冷笑两声:“没有,你继续消失吧,我下辈子才能好,你下辈子再来吧。”
苏星决猛地抱住我:“我不走。阿初,我又错了,我不该离开你。”
我本想继续板着脸,但当我在他怀里之后,就什么也想不到了,只想紧紧地抱住他。
苏星决吻着我的头发,很诚恳地说:“阿初,对不起,我一直都想回来的,又怕你看到我难过……”
“你就不怕我看不到你难过吗?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想你,都在等你回来。”我哭着说。
苏星决捧着我的脸擦掉眼泪,心疼地说:“我知道,我一直都在你身边,没有离开过你,我都看到了。”
听到他说一直在我身边守着我,我真是又气又心疼。
气他不懂我的心,心疼他这样傻地守着我。
“知道你错哪里了吗?”
苏星决头点地像小鸡啄米,“知道。不该骗你,更不该就这样走掉。阿初,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可能我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哪怕之前想地再明白,一看到他,就什么都忘了。
听到他说可以随意惩罚,我破涕为笑:“真的吗?”
“真的!”苏星决求虐的态度十分诚恳。
“那你告诉我你和沈南衍的秘密。”我想了想,比起惩罚,我还是更想知道这个。
苏星决顿时脸一塌,为难地看着我:“阿初,我真的不能说。”
我早猜到是这个结果,他要是能说,就不会有这次的矛盾了。
“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我一定告诉你,可以吗?”
我苦笑道,“我说不可以,你就能改变立场吗?”
苏星决不说话了,偷偷地瞄我。
我心一软,拉住他的手,“算了,不能说就不说吧,反正我没什么好让你图的。”
我和苏星决只见的第一次的冷战,以我的让步告终。
这一刻我心里清楚,有了这一次,下次,下下次,一定还是我让步。
不过为了出气,我说:“今年你都不要想再碰我了。”
苏星决顿时脸拉得跟苦瓜一样,央求道:“阿初,能不能换个惩罚?”
我假意想了想:“那你穿着裙子跟大妈们去跳一周广场舞。”
苏星决脸抽了抽,“阿初,这要是被别人看见了,我还怎么混?”
“那你自己选吧,要么跳广场舞,要么别再碰我。”
我胳膊抱在胸前,看着苏星决的表情心里暗爽,“反正就快九月了,四个月而已,很快的。”
苏星决直接扑过来,将我压在身下,邪邪一笑,“我两者都不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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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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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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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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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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