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那只火狐,我怀疑鹤汀已经发现了。”
耶姮与那火狐对抗的画面,那本该是宫若暝的式神,却反噬本体,谁看了都会觉得奇怪。xiumb.com
“鹤汀一早来,说了什么?”昨晚被修烨折磨地太惨,以至于这会儿都有些疲倦,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陆琳琅说鹤汀一直守在门外,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梦临呢?”我扫了一圈,发现屋子里只剩下陆琳琅一个人。
梦临那么缠着耶姮的人,却没有在,这多少有些奇怪。
陆琳琅没有回答我,大概他也不知道梦临去了哪里。
耶姮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修烨把鹤汀请走,才有时间替耶姮疗伤。
她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气若悬丝。
“把那只火狐剥离吧。”陆琳琅决绝,唯独只有丢弃宫若暝这具身体,耶姮才能活下去。
可是如果剥离了火狐,抛弃宫若暝这具身体的话,耶姮的身世只怕会藏不住。
这就是纠结所在。
耶姮笑了:“不过一只狐狸,我还不信了。”
“那是异夫人替宫若暝契约的一只火狐,不该属于我们,它之前为我们所用,也是因为被这具身体蛊惑,如今想要挣脱开,也是识破我们的身份。”我沉声,跟耶姮分析起来。
不是留下火狐,就可以掌控,到时候怕是会适得其反。
这些话,耶姮心里很清楚,可偏偏这样,她越发想要控制那只火狐。
屋子里变得很安静,气氛略微有些怪异。
“如果真的要留下这只狐狸,阿姮,你必须让它臣服,可是你没有时间。”陆琳琅说这些天鹤汀一直会留在这里,他暂且不会回九霄,如果被鹤汀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如果鹤汀发现耶姮的身份,到时候就不能蒙混过关了。
“鹤汀那样的人,绝对不会包庇你的。”陆琳琅道。
这话没有错,耶姮说只能赌一把,更何况段时间能也找不到一具好的尸体。
我点头。
从大殿出来,急匆匆地便回去了,鹤汀没有在我们家,修烨说他一早就走了。
“你怎么不拦着他,阿姮受了重伤。”
修烨不说话,就那样看着我,眼底生了一丝委屈,我扫了一圈,也没有发现脸上有什么不妥,身上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愣了:“怎么了?”
“娘子一早听了耶姮的事情,就急匆匆地走了,忙来忙去,耶姮的地位倒是比我还高了。”
修烨吃醋,说我为了耶姮奔波,这会儿委屈急了,我憋着笑意,噗嗤一声,伸手去牵他的手。
耶姮与我一命相连,她如果死了,我也绝对活不下去。
而且我很心疼耶姮,她完全没有面上看着的那个勇敢。
修烨笑笑:“其实耶姮的事情,被鹤汀知道了也无妨。”
耶姮心底有心魔,牵扯的是释欢,还有这位鹤汀,倒不如趁机解了耶姮心底的心魔,还有这鹤汀。
“可是如果鹤汀上报,阿姮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我靠在修烨的怀里,“九霄之中,断然不会喜欢这种鸠占鹊巢的事情,更何况,阿姮灭了整个宫家。”
“宫家都已经成了过往,九霄之上最看实力,耶姮如果真能服众,倒是不用害怕。”
“可是九霄之上最讲规矩。”
修烨搂过我,笑着说这些都不是要操心的事情,更该担心鹤汀这个人。
果不其然,鹤汀太过谨慎小心。
这一晚我们谁都没有安眠,我与修烨在高楼上,看那只疯了一样的火狐。
与此同时,帝都有妖言惑众,说那从帝都跑出来的火狐,是妖,会吃人心。
鹤汀就在城楼脚下,我能看到他的身影,很快便闪身进入耶姮的大殿。
正在与火狐斗争的耶姮,看到来人,不禁笑了。
“你到底是谁,式神反噬,你不是宫若暝。”鹤汀沉声,他遥遥地站着,冷面如霜一般,他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还在试探耶姮。
耶姮顾不上鹤汀,那只狐狸的力量太强,她那嘴冲着耶姮而去。
我心底焦灼,可是修烨说不着急,鹤汀心里其实有答案。
耶姮的手法,与在西凉无异,用血融入符文当中,念咒,将那火狐控制住。
等到火狐被封印的时候,那一身红衣刺眼,耶姮笑了:“你不是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吗,还要问?”
“你居然还活着?”鹤汀的脚步有些摇晃,脸上露出讶异的神色。
耶姮笑了:“我本就是预言师,能控人生死,怎么就不能控我自己的生与死呢?”
“可我找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看到你。”
“那是你修为不够。”耶姮笑了,居高临下地看着鹤汀,一扫刚才的落魄感。
鹤汀后退几步,笑了:“越俎代庖,鸠占鹊巢,你杀了上方天的王,占了宫九的身体,你知道,这是什么罪过吗?”
“别与我说什么佛本之心,我从不信因果,你说这算什么罪过,我凭自己的本事在这里站稳脚跟,也凭自己的本事驯服这只火狐。”耶姮笑了,“不也跟你一样吗,鹤汀大人?”
这句鹤汀大人,怎么听着就觉得讽刺,我看耶姮慢慢在座上坐稳,脚下有血在流淌,可是修烨不让我过去。
修烨说耶姮自己会处理,她是有分寸的人,这话不假。
可我怕鹤汀会恼羞成怒,会耶姮动手,毕竟这人名声不太好。
“呵,阿姮,你倒还是这般伶牙俐齿。”鹤汀沉声。
“师兄还记得吗,那天夜里,你仓皇过来,告诉我,师父串通敌军,通敌卖国,你说你过不去那道坎,那是师父。”
耶姮说她最后做了大义灭亲的那个人,却是被鹤汀推着走入绝境。
“其实我早就知道,师兄为我设了圈套,可我还是傻傻地踩了进去,是因为我相信师父还有回头路可以走。”
耶姮不像鹤汀那么决绝,发现释欢的计谋之后,就想着将释欢置于死地,耶姮不是这样,她还想着拉释欢一把,才有后面那些事情。
鹤汀后退。
此刻大殿之中,清冷地很,比之前来的时候更诡异的气氛。
鹤汀在隐忍,那种恨意在眼中弥散开来,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师妹,如果我们从未相遇,那该多好呢。”
“大人胡说什么,我们终有一天会相见,是因为你我都亏欠了释欢。”
这一次,她没有说师父,而是说释欢。
鹤汀冷声道:“够了,都是过去的事情,师妹一直抓着就没有意思了吧,倒不如说说看,师妹这般野心。”
“也比不上鹤汀大人,你想做什么?”
耶姮冷眸猛地抬了起来,那充斥着杀气的眼眸,与此刻鹤汀浑身上下充斥着杀气一样。
这师兄妹两人的思维是一样的,都想置对方于死地。
不得不说,这是最简单的法子。
“早些年,师父说过,师妹是他最得意的徒弟,我倒是想知道,被自己最得意的徒弟一把推入死亡深渊,这是什么样的感受?”鹤汀开始攻心了。
可是耶姮也不是省油的灯,她笑着站了起来。
“可不巧了,师父眼拙,这些年都没有发现,原来师兄才是我们当中最厉害的那个人。”
嘭地一声。
一道银色的光,从鹤汀的掌心飞了出去,极大的冲击力,落在耶姮头顶的墙壁上。
凹进去一个巨大的印痕。
我皱眉,攥着修烨的手,他递给我一个眼神,叫我不用焦灼,这些事情,都是耶姮该经历的。
“如果不是你我,师父不会死。”耶姮笑了,慢慢站起来,“我这一辈子,背负着亲手杀死师父的名声,过得也不好呢,那师兄呢,午夜梦回,有没有梦到过师父,还有我,还有师门那些因为你而死的人?”
“够了,阿姮。”
鹤汀吼道,他终究还是没有出手伤害耶姮,招数都偏了,说明鹤汀的内心还是有所思量,只是他乱了。
九霄之上,最负盛名的战神,可不是浪得虚名。
他的剑握在手里,泛着银色的光芒,特别的刺眼。
耶姮慢慢站起来:“师兄是想包庇我吗?”
“阿姮,你别逼我。”
“如果九霄之中的人知道这个秘密,如果天帝知道你包庇了我,是不是会怀疑你的野心?”耶姮笑了,像个傻子一样跌跌撞撞过来。
两人的眼眸都是冷冽的,恨不得立刻让对方去死。
“阿姮。”
鹤汀凝眸,看着耶姮:“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
“你有心魔吗?”耶姮沉声,猛地站在鹤汀的面前。
他们都过不去心底那道坎,不过是告诉外人,他们过得很潇洒,可是内心是怎么样的,只有他们清楚。
耶姮冷笑出声,指着自己的心口:“师父死的时候,难能瞑目,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师父的事情早就过去了,阿姮,那不过是个坎。”
“呵。”耶姮笑了,“消息有变,师父原本不会死,他也不过是被国仇所利用,而你,为了踩着师父的尸体上去,一点点后悔的意思都没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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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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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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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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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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