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皱眉,小拇指那儿发出的乐声慢慢变得激昂。
那些蛇立马扬起身子,吐着信子朝我攻击过来,实在闪避不开,太多的蛇。
“小心。”鬼道士一把攥着我过去,才免于被群蛇缠身,可这样下去不行,这会儿的阿真,完全变了一个人。
蛇顺着我的脚腕,滋地一下,我疼得直跳脚。
“糟了,我好像被咬了。”
我低声道,疼得不行,脚像是被麻痹了一样,看着那绚烂颜色的蛇慢慢缩了起来,可下一秒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条咬了我的蛇,忽然原地抽搐,紧接着就死掉了。
看着那蛇僵直在那儿,我心里忽而起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有卷着我的脚跟,那滑渌渌的感觉实在太难受,我伸手一把攥着蛇头。
阿真的音乐慢慢变了,变得悠扬起来,原本卷在我手臂上的蛇,挣扎着想要逃离。
我再看上去,树上哪里还有阿真的踪迹,只剩下血迹顺着那树流下来,鬼道士说这蛊女的道行不浅,能同时操控这么多的毒蛇。
看到那些蛇留下的痕迹,没来由一阵恶心,我蹲下看,脚上多了两个孔,脚已经变得漆黑,鬼道士说我中了蛇毒,得赶紧想办法解才是。
我皱眉:“怎么办,我是不是要挂了?”
我从小很怕蛇,甚至以为被蛇咬了,稍微走几步就会死掉,这会儿看着我的小腿肚那儿,都已经慢慢变得漆黑。
鬼道士摇头说没那么恐怖,顶多就是下半身不遂。
“你别吓唬她。”魏彬沉声,他背着我往墓地外面去。
他走得很快,生怕我被毒血攻心似的,魏彬是不是还问我几句,意识是不是还在,除了那腿越来越黑之外,再没有其他的感觉。
“你别乱说好么。”我咬牙,等到了魏彬家里的时候,我的半条腿差不多已经漆黑。
鬼道士稍稍查看了一番,他说没事,估摸着死不了。
“半身不遂,还不如死了算了。”我咬牙,腿上麻酥酥的,他的手里多了一把刀子,顺着那两个黑色的孔,一刀下去,我的眼泪哗地一下流下来。
不是疼得,完全没有痛觉,我心里着急,怕是真的要半身不遂了。
“你轻点。”魏彬沉声,看着黑血慢慢流出来。
鬼道士沉声,说我现在有感觉,那才有鬼。
我急得快哭出来了,花样年华,要是下半身不遂,那不完蛋,余生都要靠轮椅度日,没准这毒液攻心,命不久矣。
我看着他给我开了两道口子放毒血,可这远远不够,魏彬在旁边看的唏嘘不已,说亏得他如今跟遥遥一样。
“咦,遥遥呢。”魏彬转身,才发现遥遥站在落地窗前,看那万家灯火。
遥遥听到魏彬喊她,她转身过来,眼眸温柔,她比我想象之中,那种归来复仇的女人要温柔地多。
“我跟你没可能的,魏彬,你要清楚,虽然我知道,当初伤害了我母亲的是你爸,但我依旧过不了这个坎。”遥遥浅声道,我看到魏彬身影一怔。
他原本悬在半空中的手,无所安置。
我皱眉,遥遥说她明天会找小留把纹身洗掉,狐妖已经被抓了,她也不需要背负这妲己继续活下去。
“从此之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不想见你。”遥遥浅声道,魏彬却站在那儿。
他本以为,他不是人之后,会跟遥遥有更近的距离,可他万万没有想到,遥遥的拒绝来得这么快。
我看得入神,全然不知道自己被割下那么多的烂肉,等看到盘子里那些东西,我吓坏了。
“嘶……”
我倒吸一口凉气,鬼道士给我包扎完毕,说没什么大碍,他有更重要的事情,不便在这里逗留。
他说很感谢我们帮着抓到狐妖,这只狐妖害了太多的人,从隔壁省城偷了不少男人的心,他一路追踪,才到了这里。
鬼道士离开之后,房间里变得更加清冷。
遥遥走过来,她说她也是时候道别了,可这会儿那扇门忽而被打开,我看到魏伯母站在门外,她浑身颤抖,对着遥遥便跪了下去。
“对不起。”
魏伯母哭出声来,我愣了一下,遥遥站在那儿,眼底起了恨意。
“是我们魏家亏欠了你。”魏伯母沉声,遥遥说杀母之仇已经报了,她说她知道害死母亲的人是谁,冤冤相报何时了,她知道失去至亲的痛。
遥遥说杀死张小雅的人已经得到教训了,负了张小雅的人也得了该有的报应,至于魏伯母。
遥遥转身,冷声道:“你好自为之吧。”
遥遥走的很决绝,她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孩儿,换作任何人,这个时候都会崩溃,可是遥遥忍住了。
她说过,她比谁都清楚,失去至亲的滋味,她不是不想手染鲜血,只是不想陷入一个死循环。m.xiumb.com
魏彬跪倒在地,他的脸上全然都是泪水,母子两个抱头痛哭,一个深知自己罪孽深重,一个从此痛失挚爱。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有些想睡觉,脑袋晕得很,加上鬼道士给我上的麻药,整个人的状态不对劲。
入夜之后,阴风阵阵,我好像听到魏彬跟魏伯母吵架的声音,又好像听到窗外有鸟叫声似的。
我皱眉,夜里迷糊地很,浑身发烫,好像发烧了一样。
我迷糊间,一把抓着床单,猛地惊醒。
才惊觉被子大半都掉在地上,有人趴在我的腿那儿。
我怔了一下,看到将离细心替我将包扎的带子解开,黑乎乎的一团,他微微皱眉,细心替我擦拭干净。
见我醒过来,他忽而欺身上前,猛地封住我的唇瓣。
他说他太想我了,想念我身上的味道。
吻由浅及深,吻得特别细腻,我却突然哭出声来,将离手忙脚乱,猛地顿住,他问我怎么了。
我摇头,想起在阴间厉鬼渊看到他的尸体,我的心就揪成一团。
将离说我是被蛇毒弄得迷糊了,他来了好久,本来不打算叫醒我,替我把伤口清理好了,可是没想到还是把我弄醒了。
我猛地抱住他:“你不准走了。”
我与将离,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我却对他无比眷恋,我甚至害怕他会离开。
“别哭。”他柔声道,伸手替我擦拭眼泪,他说再哭便不好看了。
我浑身滚烫,将离说那是蛇毒未清,他眯着眸子,伸手一把揽住我的腰肢,他咬着我的耳朵,沉声:“蛇毒,可解,不过是另外一个法子。”
衣服慢慢落下,本来睡觉就穿的不多。
冰凉的感觉,瞬间攻占大脑,将我那迷糊的大脑一点点清醒过来。
我闷哼一声,他问我疼吗?
我摇头,那腿上的毒素怕是解不掉了,还是没什么感觉,将离说不怕,他忽而调转了脑袋,趴在我的脚腕那儿。
他低头,我急忙缩了腿,不是敏感,是觉得太羞耻。
“不要这样。”
“这样才能清理你体内的毒。”
他猛地吸了一口,才将那些残留下来的毒血给弄出来,我浑身难受,不断地在那儿扭动腰肢。
被蛇毒给弄得,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连带着声音都变了。
“媛媛?”将离轻声道,他将我从床上抱起来,说是要替我清洗身上的污秽,我猛地怔住,想要下来,可是脚不能站立,才接触地面,整个人又差点摔出去。
亏得将离手快,一把将我捞起,他附在我的耳边道:“别乱动。”
男人一把抓着我那胡乱动弹的手,打横将我抱起,往卫生间里去,顾不上我的反抗。
他在那儿放水,大半夜的起来洗澡,是真的想死。
不过身上很黏黏的,他没开灯,只是很淡的光芒,照在身上都能看到从皮肤里面渗出来的脏东西,都是毒血。
“你在害怕?”将离将我绷直了身子,我摇头,逞能地开口,谁会害怕,不过就是洗个澡罢了。
他笑笑,水温刚刚好,便开始动手。
我忙护住身子,将离眯着眸子,说哪里是他没有看过的,需要这样警惕。
我羞地满脸通红,在他的攻势之下,彻底失去抵抗,我滑溜溜地钻进鱼缸里,却见着男人的手,落在他的衣服上。
“你也要进来?”我吓了一跳,他挑眉,说不然呢,那表情就像是养了一只多年的小肥羊到了待宰的时候。
我想抵抗却已经来不及了,落入那个冰凉的怀抱。
将离替我卷起头发,特别心细地将头发盘起来,我微微皱眉,略微有些吃醋,这男人的手法太过熟练:“你给谁做过?老实交代,是不是知交遍天下啊?”
我猛地调转头,面对面坐在他的腿上,略一不稳,他两只手急忙伸了过来,双手相握,我怔在原地,视线落在他那一览无遗的身材上。
我深呼吸一口气,绝对不能被美色所诱惑。
将离浅笑出声:“原来娘子喜欢这样。”
他的眼眸之中,全然都是暧昧的笑意,我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此刻很怪异的姿势,不怪他说那样的话,连我都觉得,嗯,有些怪怪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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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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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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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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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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