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杀死刘院长的?”荆琛看着杜月澄,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还是说,你要隐瞒道什么时候?”
“你什么意思?”杜月澄怔了一下。
脸色完全变了,连带着心态也变了,有些慌乱。
她看着我,问我这个男人是谁,我还没来得及介绍,荆琛便自己开口:“荆琛,你不认识我的,只是好奇,你浑身都是伤,明明知道阿真这里可能有问题,甚至有暴戾倾向……”
“不……不是的,阿真很好。”杜月澄慌了。
荆琛指着脑袋,他说阿真只怕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行为是什么过错,但是她就是有暴戾的倾向,杜月澄却一直包庇着她。
我看着门缝里,那双仓皇的眼神,门忽而打开了,阿真就那么出现在我们面前。
杜月澄听到门开了的声音,忙转身过去,可是阿真已经出来了。
阿真戴着红色的帽子,巨大的帽檐把她的脸遮着一半,她笑得很阴沉:“不准你们欺负我阿娘!”
“阿真!”
杜月澄呵斥道:“他们都是客人,是阿娘的朋友。”
“朋友?阿娘说过,朋友都是交心的,会为别人着想。他们呢,只会逼着阿娘说话。”阿真从袖子里拿出一支玉笛,我皱眉,荆琛说糟糕。
阿真的情绪失控,她将玉笛置于嘴唇下。
杜月澄叫我们快走,可已然来不及了,奇妙的音乐响了起来,空气里簌簌簌的声音,有什么在往这间别墅过来。
等看到院子里,密密麻麻的蛇时,我吓得头皮发麻,阿真眼底露出凶狠的神色,她说欺负她阿娘的人都该死,没有必要继续留在世上。
“你们不配跟我阿娘做朋友。”阿真停顿了一下,那群蛇扭着过来,吐着信子,特别凶狠,猛地扎了过来。
我忙跳了起来,站在沙发上,头皮发麻,不说蛇还没攻击过来,单单就这么多,五彩斑斓的蛇蜷缩在一块儿,冲着这边过来就足以让我崩溃。
“你是蛊女?”舅舅轻声道,杜月澄点头,说阿真就是蛊女。
难怪能够操纵这些毒物,舅舅说这样看来也不为过:“月澄,是我们打搅了你。”
“阿真,住手吧,别再继续了。”杜月澄吼道,“你不能伤害他们。”
冰凉的触觉,顺着我的手上来,有条小蛇已经卷在我的手腕上,我忙伸手去拉,紧接着那条小蛇上来,是一条比较粗壮的。
“啊——”
我尖叫出声,可是退无可退,用力扯下那条蛇,丢尽蛇堆里。
阿真却像是入魔了一样,她继续吹奏音乐,她说这才是开始,她会好好招待,阿娘的朋友。
阿真脸上的神情,越来越诡异,杜月澄过去,怎么都拦不住她,杜月澄伸手,却被那些蛇束缚住了脚,杜月澄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嘶——”
有蛇顺着我的裤腿爬上来了,我整个在那儿乱跳,完全没时间顾及别人。
直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弥散开来的时候,荆琛递过来一个小瓶子,玻璃瓶,里面黄黄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有点小刺鼻。
那群蛇自动退开,阿真却继续吹着,才发现,在蛇后面,是无数条蜈蚣。
“闹够了没,阿真,不准胡闹!”
“阿娘,你怎么可以凶阿真?”阿真委屈极了,她放下那支玉笛,眼眸之中全然都是泪水在打转,我看到了阿真那张脸,皮肤特别地白,长的很有灵气。
她的帽子下面,好似有什么在动。
随着她情绪的波动,慢慢在变动。
杜月澄冷声道:“把蛇弄走,这是阿娘从小到大的朋友!”
“阿娘……”阿真委屈地很,“我也不想看着他们欺负你。”
“他们没有欺负我,阿真乖,不要胡闹,不然你阿爹不会喜欢你,他不会来看你了。”杜月澄说完,阿真忽而抱头,蹲在低头,她说不要,阿真不要,阿爹为什么不来见阿真。
我皱眉。
屋子里的蛇慢慢退掉,我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是放下来,阿真看着凶狠,可其实心还算善良,起码蛇是来了,吓唬了我们,可是蛇没有攻击我们。
阿真控制了蛇,没有大开杀戒,这一点还是好的。
杜月澄叹了口气,阿真在地上撒泼,她抱着阿真往屋子里去,直到把房间锁起来,才出来。
“阿真她……”
杜月澄说阿真天生异瞳,尤其是性子失控的时候,那双眸子血红地很,猩红地像个怪物一样,所幸阿真一直没有出现在人前,被她保护地很好。
阿真变得这么奇怪,杜月澄心底也很自责,她说她甚至开始怀疑,阿真是不是席明睿的女儿,只可惜这件事情,一直以来都是藏在她心底的谜团。
“席明睿死了,被我父亲杀死了,我去哪里问。”杜月澄皱眉,她说这是她心口,一怎么都平复不了的伤疤。
杜月澄站了起来,说抱歉今天让你们受惊了,是阿真的不好。
我摇头,舅舅说阿真心地还是善良的,起码那些蛇看着可怕,最后还是没有咬人。
杜月澄笑笑:“阿真是个好孩子,可她跟平常的人太不一样,我不愿意放弃她,就算让我受苦,都无所谓。”
杜月澄的蜕变,不知道是不是来自于阿真,但是此刻看杜月澄,我却觉得她没有变化。
我站在那儿,杜月澄问我还有没有事情,我怔了一下:“阿真在刘院长死得那天,是不是去过监狱?”
杜月澄顿住,她点头,说是阿真时常去监狱,但都是趁着夜色阴沉的时候,没有人会发现她的存在。
“阿真去监狱的时候,刘院长死了吗?”
“阿真不会杀人的,更何况,老刘在她的心里,就是她阿爹。”杜月澄跟我说,立刻封住我的嘴。
她说阿真是怪异了些,但是阿真不会动手杀人。
那么给我送信的人,又是谁。
阿真去过霍家,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她在案发的时候,是去过监狱的。
舅舅拉了我一下,我才觉得自己稍稍有些僭越了,杜月澄摇头:“你跟云卿很像,一根筋到底,总想着把事情弄清楚,这样的性子,多少会吃亏的。”
“谢谢你。”
我们离开杜杜月澄那儿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那幽深的宅院,透着一股清香,依旧听到杜月澄那凄惨的叫声,可我们还是离开了。
“没想到她变成了这样。”舅舅沉声。
我笑笑:“阿真心地善良,这我不否认,但是阿真也去过霍宅,她在刘院长死之前,的确是给我送过那封信,说是告诉我,我母亲的死因。”
如果凶手不是阿真的话,是不是还有第三个人在现场。
又或者说,阿真只是帮着别人送信到我的手里。
一团乱麻。
我扫了荆琛一眼,他却变得很淡然,他笑笑说是天生蛊女,除非一方是南疆蛊族后人,不然怎么可能生得出来。
杜月澄不是,那只能是席明睿,如果席明睿也不是的话,那只能问问杜月澄,在跟着席明睿一起的时候,是不是跟别人发生了关系。
荆琛看问题,总是一针见血,他嘲笑我愚笨,我瞪了他一眼。
舅舅说有些话要单独跟我说,就约了在咖啡店里坐了一会儿,看着荆琛的车子离开,舅舅才开口跟我说。
“媛媛。”
“嗯?”我抬头看着舅舅,他说荆琛性子难测,不提倡我跟他在一起。
我笑笑:“舅舅,你以为我跟荆琛那什么?”
舅舅眼底满是狐疑,他误会了,我跟荆琛纯粹无端被绑在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蚱蜢,这件事情过后,我保证不会也不想跟他继续纠缠。
不过说起荆琛,我想起一个事情。
“荆娘说,我母亲当初,跟她指腹,说是如果生了女儿,就嫁入荆家,有这事儿?”我看着舅舅,舅舅皱眉,说早前云卿的确跟荆娘关系还不错,但大多是笑话。m.χIùmЬ.CǒM
“荆琛此人,太过危险,荆家走的道,树敌太多,媛媛,舅舅也希望你能安生一些。”舅舅盯着我看。
我噗嗤笑出声来,舅舅未免太过严肃,他是大学教授,算是S大最年轻的历史学教授,总有一种骨子里透出来的古板。
舅舅说对了,想起一回事儿。
“等开学的时候,我会调到你们学校去。”舅舅算是告知我这个好消息,他说之前只是怕出现在我的视野里,让我想起伤心往事,但是这会儿见着我。
倒是觉得往后还是看着我一些。
我笑笑,舅舅是亲舅舅,可是总爱胡思乱想,胡乱把我跟荆琛凑在一起。
“那舅舅可要小心了,我们学校,有些女人可是吃人不见血的。”我笑笑,看着舅舅,他也老大不小了,为了童家的事情,一直单身,估摸着外婆也愁怀了。
舅舅叹了口气,说我母亲的事情,如果当年我母亲的死,真的另有隐情的话,他绝对会跟我一起查下去的。
“当初霍家着急火化,母亲也觉得其中有些猫腻,可我们请了法医,都证实是生病过世。”舅舅一阵叹息,我的眼眶有些湿透了。
他摸摸我的手,说这件事情,对外婆的打击太大,外婆的心脏不好,她要是想通了,我倒是可以回去看看她。
我摇头:“外婆年纪也不小了,经不住这样折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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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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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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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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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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