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完这句话,却没有人答应一声。我这才回过头来,一脸奇怪的看着他们。
平常我爹这么一说,他们就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今天这怎么动也不动的?连个屁都不放!我觉得奇怪的不得了。
这个时候终于有人开口说话了,语气阴阳怪气的。
“那这是葬倒赵家祖坟去呀,还是王家祖坟去呀?”
坐在中间的王寡妇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嘴唇哆哆嗦嗦的,狠狠瞪向了说这句话的人,那个人不服气地哼了两声,但也没说话了。
整个屋子一下子就安静了,我也没有说话。这种事儿真是难办的厉害,我看着我父亲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一拍桌子。
“我不管这些,你们自己定。不现在赶紧埋了要出大事的。”
他们这回不敢不听了,唯唯诺诺地答应了下来。我冷眼瞧着他们,什么也没有说。语气说我没有说,还不如说我懒得说。
这里没有我说话的份儿,而且我现在看这些平日里朝夕相处的村民,现在却讨厌的厉害。都是一些没有人性,喜欢看别人热闹,甚至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加害无辜人的东西!我越想越气愤,转身就出去了,父亲没有拦我。ωωω.χΙυΜЬ.Cǒm
我站在这尸体面前,就这样安静地站着。从白布的形状看来,的确是死的及惨的。我叹了声气,心情有些复杂。我和这赵岇接触的很少,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不过他比我大不少,每次见了面他都会对我笑,所以我从小就觉得他是个好人。
也就我想事儿的这么一会儿功夫,父亲一伙人出来了,王寡妇捂着脸抽抽噎噎的,有人站在一边安慰着她。我也没兴趣知道赵岇要埋到哪里去,快步走到了父亲身边,我还一直背着那个布包。
可就在我刚站稳脚的时候,那个木床好像支撑不住了一样,哗啦的一声就倒了,赵岇的尸体就这样摔在了地上,白布掉了,赵岇惨死的模样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还算镇定,毕竟见过了更吓人的。只不过还是下意识地往父亲身边靠了靠。
父亲的眉头深深地蹙起,一挥手臂。厉声道。
“快,叫几个年轻力壮阳气重的小伙子用白布把尸体重新裹好,现在就埋!”
没有人敢有异议,很快就上来了几个小伙子抬起了尸体充当头往前走。
说来好笑,尸体本来就分量轻,他们非要用好几个人来一起抬。
我和父亲紧跟着走了出去。后面是被人搀扶着的王寡妇,我不忍回头去看。
一路上前面没几个人说话,后面倒是和一起去参加喜宴似的叽叽喳喳好不热闹。我皱了皱眉头,烦透了身后的那群女人。
一路上还算平安无事,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由一开始的四个汉子抬尸体,变成了现在的两个。
我们现在已经出了村子了,只要过了一条河,我们就算正式上了山,离他家祖坟就不远了。
可怪事就出在了这河上的桥上面的。
我们就在刚刚渡河,走到桥中央的时候,尸体好像有了千斤重,前面抗尸体的两个汉子扑通扑通全跪倒在地,还有一个很悲催的和赵岇的脸面对面了,干脆吓昏死了过去。
人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他们两个汉子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摔倒了,抱怨声不断。还有两个小伙子赶紧上前去拉,结果赵岇的尸体竟然纹丝不动!
那个抬尸体的汉子,哆哆嗦嗦地拖着自己同伴逃到了队伍末尾去。我都来不及喊住他。
看到这一幕,王寡妇也差点吓得晕了过去,后面的人得知了前面的情况也是一阵骚动,尖叫声哭泣声求饶声咒骂声混杂一片,但也每一个人上前去拉扯一下赵岇的尸体。我听着心烦。
于是我打算上前试着把赵岇的尸体往起抓一把,但父亲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把就拦住了我,瞪了我一眼。低声道。
“你凑什么热闹!这事儿有鬼!”
我吓了一跳,缩在他身后不敢言语。
那这个时候就得找我爹了。我抬头看了一眼父亲,父亲眉头紧锁,不知道再想些什么,这个时候我也不敢随便乱问,只能站在一旁看着。
这个时候终于有人忍不住问了。
“缝爷,这,这是怎么回事啊!该怎么办?”
我父亲扬了扬手,让人先阻止一下后面的骚动。
他摸着下巴沉思了半晌,最后说道。
“大家别说了,听我说。”
果然大家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全都眼巴巴地看着我爹。我爹见没人继续说话了,于是说道。
“这人一死,魂魄飞了,阳火就全散了,只剩下了阴。所以尸体阴气重。更不用说这赵岇死的冤,阴气更重。”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感觉我爹是特意说给我听的。
他继续说道。
“这桥下面是大河,河就是水,而水属性也阴。这下两阴相对,这尸体就会停滞住不在往前。这就和磁铁一样,只不过他是同级相吸,异极相斥。”父亲解释道。
我大概是听懂了,但那些村民也没听几句,等父亲一说完就急吼吼地问。
“那这下该怎么办?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我父亲沉默了半晌,摇了摇头。
“是我大意了,没考虑到这一点。现在我也没有啥办法。”
这下抱怨声跌撞而来,甚至有人说父亲根本就是个骗子。我气得呼哧呼哧的只想把那人打一顿,父亲却把我拉住了。
不过大部分人都是在想该怎么办,怎么样让尸体轻一点。我心里还算好瘦了很多。
可天色也一点一点暗下去了,大家还是没有什么好的办办法。甚至一些人都回家去了,只剩下了五六个人还在这里。
那王寡妇要不是还有人搀扶着,早就倒地不起了。我看着也是挺心酸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的余光瞥见赵岇的小拇指微微动弹了一下,我急忙正眼去看,却又不动了。
我只好安慰自己那只是个错觉,天黑了人容易眼花。可就在这个时候,赵岇的手以更大的幅度动了一下。这一下我看的是千真万确。
我一下子尖叫出声,扯着父亲的手。
“爹!赵岇在动!”
我这一叫把大家都吓坏了,都往后退了个好几步,父亲也拉着我往后退了退。
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赵岇动的幅度是越来越大,越来越扭曲,好像要站起来似的。
我愣愣地看着面相和身体扭曲的都十分诡异的赵岇,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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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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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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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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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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