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亦烆,放开我哥……不然我开枪了!”楼千娇慌忙掏出枪,指着封亦烆警告。
男人的拳头倒是停了一下,冷眸一抬,锐利的朝楼千娇看了一眼,又快速收回,已经沾了血的拳头再一次砸在楼弋的脸上。
“砰砰”两颗子弹打在地面上,溅起一层土屑,楼千娇拿着手里的枪有些发抖,看着眼前这凌乱的一幕,再次警告:“封亦烆,你再不撒手,我真的开枪了!”
楼千娇杀过不少人,可是若要真的让她杀了封亦烆,她还真有点不敢。
听到枪声,阎霄裹着衣服出来,便看到封亦烆失控了似的拿拳头朝楼弋脸上砸,眼睛鼻子嘴角都流血了,画面简直不忍直视。
她知道封亦烆大概是误会了,以为楼弋对她做了什么才会这么愤怒。
不过这种感觉倒是很奇特,有男人肯在她被欺负的时候为她出头,倒是叫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阎霄的沉了沉嗓子,对地上的男人开口道:“封亦烆,别打了。”
她声音不高,所以男人没听到。
于是阎霄又拔高了声音,叫男人的名字:“封亦烆!”
沾着血渍的手臂猛地一瞬,在楼弋眼睛上隔了一手指的距离处停下,几秒钟后抬眸朝女人的方向看过去。
在看到缭绕着一股杀气的双眸的时候,阎霄唇角动了动才说出“可以了。”三个字。
封亦烆看她把西装外套过裹在身上遮挡结实,才又把目光垂到楼弋一张流着血的脸上,低低冷冷的道:“你的命,我暂且不要。”
躺在地上的男人只觉得满嘴咸腥,脸颊和嘴巴只要动一下都肿胀疼痛难忍,胸口也挨了几下,这会儿憋闷得厉害,只能躺在地上大喘气。
封亦烆打楼弋,虽然叫人震惊的不可思议,但那画面却毫无违和感,也绝不显得狼狈,像是一头发了怒的狼,甚至每一拳都是有条不紊的,不偏不倚,只落在楼弋的骨头上,疼虽疼,却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几个人眼瞅着封亦烆从地上站起来,动作不急不缓,甚至在站起来后还慢条斯理的整理了自己白色的衬衣以及领口的松散的领带。
骨节上不知道是破了皮还是沾了血,细白的手指在重新系领结的时候,画面透出一股血腥的性感。
阎霄盯着眼前慢条斯理的男人,禁不住吞了吞口水,这男人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还一副大爷的姿态……
自阎霄披着西装外套从房间里走出来,楼千娇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看她把男人的衣服裹在胸前,总觉得十分怪异,而且她盯着封亦烆的目光,怎么……怎么是一种崇拜、心动、担忧的模样?
女人看女人,总能从不经意流露的神情里看出秘密。
楼千娇很快否认,阎霄是个男人,他不可能会对封亦烆有什么!
“阎霄,你是不是受伤了?”楼千娇以为阎霄盖着的是伤口,手伸过去就要掀开她胸前的衣服看。
“她没事!”封亦烆一把扣住楼千娇的手腕,在她碰到阎霄衣服之间,冷声扯开。
“他奶奶的,费什么话,虎……虎子……把这两个人给我送到石头房里去!”楼弋喘着气从地上爬起来,用袖子一擦鼻子一把血,恼得不行。
虎子刚从之前惊心动魄的画面里回过神来,立即点头:“兄弟们,把他们给关到石头房里去!”
“敢打我们大当家的,你们……管你是阎霄还是阎王老子,都得脱层皮!”虎子叫唤了其他兄弟,立即胆子大了起来,大摇大摆的招呼。
之所以叫石头屋,是因为整个屋子都是用石块堆积起来了,一个小小的铁门一关上,光线就暗了下去,没有窗户也没有灯,白天还能借着石头缝里露出的天光,到了晚上,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
铁门无窗石头墙,一看就是经常关人的地方,想逃都逃不掉。
此刻,天已经黑透了。
阎霄跟封亦烆被推进来,铁门呼啦一声被关上,里面便一点光亮也没有了。
“封亦烆?”
阎霄身体倚在一面墙壁上,朝着眼前的一片黑叫男人。
“嗯,我在。”不远处,是男人的醇厚的声音。
不知怎的,在这样的环境下,阎霄听到男人的声音,觉得格外安心。
可是,她叫完男人的名字,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就淡淡的在黑暗的空气中回了个“哦”字,声音就消失了。
耳边响起悉率的声音,阎霄刚想再开口,就听到“啪”的一声,眼前亮起一蹙火苗,暖色的光线便照亮了男人的俊脸,落在她眼前。
“告诉我,楼弋对你做了什么?”男人语调不是质问,而是以一种关心的语调,不至于让她觉得厌烦。
阎霄唇角动了动,目光落在男人手中的打火机上,然后拉着男人的胳膊道:“先找找屋子里有没有灯。”
总不能对着一个打火机聊天。
果然,屋子里的石桌上摆着一盏落尽了灰尘的煤油灯,捻了捻灯芯,还能点燃。
石桌上,暖黄色的小火苗形成一团暖暖的光团,将两人笼罩起来,也基本能把整个石屋照亮。
屋里亮了之后,她才发现这里面也就只有他们坐下的一张石桌和几个木头石头凳子,墙角上还堆了一堆枯草,简陋到不能再简陋。
阎霄先开口:“你误会了,楼弋没对我怎么样。”
男人却冷嗤:“没对你怎么样,撕你衣服做什么?”若不是顾忌这是在子午岭上,封亦烆早就要了他家伙的命。
阎霄见男人一谈起就脸色泛冷,踌躇片刻后还是决定把地图的事情告诉他:“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咱们在子午山脚下,楼千娇叫住我,给我说了几句话?”
“嗯。”男人冷淡淡的应声。
“她给了我一张军械地图,不对,准确的来说只有半张,那图是她偷出来给我的,这次楼弋劫我们的道……是为了跟我要这半张地图。”阎霄简短的解释。
封亦烆听到地图,微微蹙了眉头,却仍是冷声问:“要地图为什么撕你衣服?”
阎霄觉得,男人格外就纠结这个点,不知怎的不由觉得好笑:“这半张地图路线直指南方,刚好我们这次送亲南下,他便以为我一定带了地图在身上,非要搜身……我们起了争执……”
她说到这里,又不禁皱眉,沉重叹息一声,“不过,楼弋知道我是女人了!”
坐在石凳是一直冷着脸听的男人手掌猛地变成了拳头,声音又冷又沉,仿佛之前的冷锐又回到了脸上:“我刚才不该手下留情。”
阎霄唇角一抽:“他……他也没占我便宜。”
“那他怎么知道你是女人?”再暖的光也没能把男人的眼底的冷眸照亮,封亦烆直直盯着她问。
阎霄莫名舔了舔唇,心虚的把声音放缓放低:“就……手按在了我胸口……扯开……扯开衣服的瞬间看到了……”
她说完,便看到男人还带着血渍的骨节又紧了几分,骨节泛白,上面刚想凝聚的擦伤又一下裂开了。wWW.ΧìǔΜЬ.CǒΜ
“你别放在心上,我明日剁了他的手,挖了他的眼便是。”男人说的漫不经心,连语调都是极浅的,却听得阎霄毛骨悚然。
而后,阎霄就回过神来,叹气萎靡的道:“我更担心,他若是把我的身份暴露出去,我的秘密就要公之于众了。”
“嗯,那我刚才真该杀了他灭口才是。”男人淡淡的语调里泛着冷意。
阎霄重新掀起眼皮看了男人一眼:“封亦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力了?真不像你。”
“现在不暴力,我等着头顶长出一片草原么?”封亦烆说的一本正经。
阎霄却冷了脸,对男人这话很是不满:“我跟你没关系,若真有一天我的身份被公之于众,你的命我也没什么好留的。”
“公之于众也好,我娶你。”封亦烆本想跟阎霄开个玩笑,可等他不假思索的说出来之后,心里头有个声音对他自己道:这样也挺好的,娶了她,一个人占有她。
阎霄看着男人忽然认真的目光,眼睛闪了闪立即板起了一张脸:“封亦烆,即便是我的身份被公之于众,我嫁人也只会挑一个让我和我爹都放心,能力更强,愿意死心塌地为我阎家的人。”
而他,很显然不是。
他们彼此都清楚,绝非彼此的良配。
封亦烆是她不能,也不可以相信的人。
说完,阎霄便把目光转开了,扫眼看了看墙角的枯草,起身抱过来一些在地上铺好,坐在上面倚着墙壁,屈膝撑着自己:“休息吧,我手上还有楼弋要的东西,他应该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其实,在女人起身的瞬间,封亦烆想拉住她的手,告诉她,他是可以信任的那个人,他愿意倒戈,为了她,也为了让国家更长久的安定。
看着阎霄身上被撕扯破烂的衣服,忍不住起身走过去,帮她拉好肩头裸露出的肌肤,并把她肩头的西装外套往下拉低:“拉好,晚上冷。”
阎霄看着男人伸过来的手,本想阻止他,等看到他手掌骨节上一片片血渍后,一晃神还是刚才男人满脸阴鹜按着楼弋使劲打的画面。
“手上的血,我帮你擦一下。”
在男人帮她拉好衣服收回手臂的瞬间,阎霄双手拽住了男人的手腕,从男人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块丝巾,一点一点帮他擦拭着骨节上的血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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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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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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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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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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