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聪被吓得魂飞魄散,咣当一声,翻身摔在地上。
他老婆李在兰被他吵醒,睁眼看见那具尸体,差点没被吓死。
尸体,什么时候到床上的?
怎么到床上的?
谁把他弄来的?
还有……
这是谁的尸体?
尸体上,摆着三张纸。
第一张,是一份电子转账凭证复印件。
金额:一百万;转账人:杨文聪。
第二张,是机票。
从外地抵临海城的机票。
第三张,是一张便条。
上面写着:下次找杀手,别找毒蛇这个级别的,太弱。
夫妇俩战战兢兢的看完这三张纸,惨白惨白的脸庞之上,两双眼睛惶恐对视。
一个名字闪电一般划过心头……
江景天!
“江景天你个王八蛋!你要把老子吓死!”
“卧槽尼玛的小畜生,你丧尽天良,半夜到我家作死!”
“江景天……”
杨文聪第一时间拨通了江景天的手机,一阵歇斯底里,语无伦次的痛骂。
包括他的老婆李在兰,也跟着一起骂。
他们认定,这一切都是江景天做的。
是江景天半夜携尸体而来,摆上他们夫妻俩的床。
还故意摆在他们俩之间,来吓唬他们。
浑然忘记了,毒蛇本来就是他们找来刺杀江景天的杀手。
他们足足骂了十分钟,累得呼哧呼哧大喘气。
江景天这才开口道: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很公平。”
“杨文聪,李在兰,你们还有二十一天对付我,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别藏着掖着,怪难受的。”
“二十一天之后,我等你们给我跪下求放过!”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
杨文聪、李在兰夫妻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面无人色!
“老杨,我受不了了!我要找我爸求救!”
李在兰咬牙道:“当年那事,不是咱们杨家一家干的,他们几家,谁也别想装没事人,叫咱杨家自己顶雷!”
“咱俩一起去!”
杨文聪咬牙道。
夫妇俩连脸都没顾上洗,直奔李在兰娘家。
李家,同为临海城一流家族。
家主李正诚,是李在兰的父亲,也是江景天的外公。
一大早,他和老伴、儿子、儿媳还有孙子,一家五口正在吃饭。
杨文聪和李在兰闯进来,一见老头的面,直接跪了。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这段时间江景天“欺负”杨家的事讲了一个遍。
“老泰山,我闺女小娟已经快疯了,我儿小振被害的终身残疾,太惨了!”
杨文聪哭诉道:“江景天是我外甥,也是您外孙!这个小畜生要把我们公母俩往死里逼!你可不能不管啊!”
李家主母顾汉玲疼闺女女婿,把他俩拉起来,说道:“老头子,这事你不能干看着,得管!芙蓉生的这个儿子太不像话了,哪有这么糟践亲戚的?”
“文聪,你家这事……事出有因!”
李正诚挠头道:“我听说昨天下午,江景天在医院,把欧阳健明副院长打得爬都爬不起来了,他肯定是知道你当年做的那些事了。”
“老泰山,咱们当年谁没做点事?”
杨文聪豁上了,直接怼他道:“江景天现在能找上我,以后就能找上您。”
“胡说八道,他找我干什么?”
李正诚脸上变色,劈手把粥碗摔了个稀碎,喝道:“我老人家行得正,坐得端,他敢无缘无故找我麻烦,我扇他大嘴巴子!”
“老泰山,咱打开天窗说……”
杨文聪还想怼,李在兰拉他一把,不让他再说。
“爸,都知道您老德高望重,所以我们公母俩才来找您讨个主意。”
李在兰装可怜,说道:“江景天步步紧逼,我们一家快没活路了。您无论如何也替我们想想办法,看看是否跟江家、何家联络联络,咱人多好办事,您说呢?”
李正诚摸出一支烟点上,没吱声。
李家小儿子开口道:“二姐,你这不是逼咱爸吗?江家、何家,那都是鼻孔朝天的主,咱爸怎么联络他们,低声下气去求呀?多跌份?”
李家儿媳也说:“就是!常言道,各扫门前雪,你们杨家出事,攀扯我们李家做什么?非得闹得大家都同归于尽才算好?”
“弟妹,你这说什么话?”
李在兰也恼了,歪着脑袋怒斥道:“当年那事,你没跟着沾光?到现在了,你跟我说这风凉话,亏心不亏心?”
“二姐,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亏什么心?”
男人们都闭了嘴,女人们吵成一团。
眼看连日女良捣鼓老子的话也都出来了,场面十分不堪。
“够了!妈,二姨,你们吵什么吵?”
李家孙子李猛起身喝道:“不就是江景天回来捣蛋吗?我去找他!”
“你?”
李家人和杨家人眼珠子都直了。
“对!就是我!当年我小,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与我无关。你们怕他,我可不怕他!”
李猛气鼓鼓的说道:“我就不信江景天六亲不认,一点亲情都不讲!”
“也好!”
李正诚吐了一口烟,幽幽说道:“小猛子,带上家里保镖,江景天实在是不听话,你就给我好好教训他一顿!”
“爷爷,打人这种糙活多没劲?您看我的吧!”
李猛二话不说,带上家里四个保镖,到贫民区找到了江景天暂居的四合院。
咣!
一脚踹开院门,李猛进去吆喝道:“表哥?景天表哥?江景天!”
江景天在院里石头台子上摆弄药渣,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
“你这儿什么味儿啊?臭死了!怎么住的下人?”
李猛捂着鼻子上前,问道:“表哥,我是李猛啊,你还认识我吗?”
“我要不认识你,就凭你踹我门这一点,先打断你的腿!”
江景天不咸不淡的问道:“有屁放,没事滚。”
“放肆!”
有个保镖怒道:“这是我们李家公子,怎么说话呢?立刻跪下道歉,饶你不死!”m.χIùmЬ.CǒM
“滚蛋,我们表兄弟说话,轮上你说话了?”
李猛假模假样的训他一句,又说道:“表哥,听说你最近折腾二姨和二姨夫他们家呢?咱都是亲戚,你有事说事,玩这一出又是何必呢?”
江景天笑了:“当年的光月定小屁孩,也来学人当说客?”
“我这不是看二姨和二姨夫太惨了吗?替他们求个情。”
李猛掏出支票本,说道:“这样,给我个面子,你说个数,要多少钱才肯放过他们?五十万够不够?要不我给你一百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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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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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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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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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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