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险些精神崩溃,差点疯了的事,会不会就是蒋从芸和廖启明的手笔?
想到这里,周珩就觉得脑仁疼。
似乎她睡眠不好,偶尔会头疼的毛病,也是因为那场大病而留下的。
她印象中,小时候是没有这些问题的。
周珩揉了揉眉心,又看了几页日记,越看越累,很快就将日记本收起来,起身去浴室冲了个澡。
脱衣服时,她又一次看到胸前那条细长的线。
不到十公分,很浅的一条,做的惟妙惟肖。
当初之所以要做这个东西,是周家考虑到她既然将要和许家的儿子订婚,就有可能会发生关系,而周家对外说的是,她自绑架之后受到强烈刺激,于是就做了一次心脏移植手术。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她可以活到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
至于她偶尔的胸闷、气短、心慌的问题,根据医生的说法是,哪怕是一个没有心脏病的人,在遭受刺激,受到惊吓,或是太过愤怒,都会出现类似的问题,更何况是移植过心脏的,用的不是原装的,有这种问题自然也是正常的。
所以既然要演戏,就要演全套。
事实上,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当年那个真正的“周珩”根本没来得及去移植心脏,她死了,而且至今尸首下落不明。
至于周家,还真是做足了准备,她回来后就被送进医院,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等到醒来后,整个人都是懵的,只听警方问了几个问题,而她也将记忆中仓库的位置告诉警方。
结果令她意外的是,仓库里并没有她以为会出现的腐烂的尸体,那里还被清理过。
周珩一边回忆着这些,一边将身体重洗了一遍,等到出来时,对着镜子擦了护肤品,连胸前和颈侧也一并带过,这才裹着浴袍踏出门口。
回到书桌前一看,手机上闪现出两通未接来电,皆是程崎打来的。
周珩很快将电话拨了回去,等到接通了说道:“抱歉,刚才在洗澡,你找我什么事?”
程崎一顿,没急着说正事,反倒来了一句:“这个时间洗澡,你倒是清闲。”
“……”周珩懒得理他,坐下来盯着笔记本。
程崎见她不说话,似是笑了声,随即又道:“我还真有个重要的事,需要你帮忙。”
“哦,你说说看,看我是不是真的那么闲。”周珩轻哼。
程崎却叹了口气,说:“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离开?
周珩一顿,跟着问:“去哪里,美国?”
程崎说:“不是,我依然会在江城,也可能会去春城,准确的说,是需要‘消失’一段时间。”
周珩反应过来:“有茅子苓的消息了?”
程崎接道:“对,不过还不知真假,我要亲自过去一趟。”
周珩安静了几秒:“嗯,希望这次是真的,希望她平安无事。”
“谢谢。”程崎低声道:“至于江城这边,我其实没什么牵挂。倒是曾青那里,我怕要是长时间没人去看她,她会以为自己被抛弃了,所以……”
听到这里,周珩终于明白他的意思,心里跟着一软,接道:“好了,你放心吧,我会代你去看望曾青的。”
几秒的停顿,程崎又说了一声:“谢谢。”
周珩没有接话,虽然她隐约感觉到,程崎这次“离开”,恐怕不只是为了茅子苓,大约还有别的安排,然而话到嘴边,她却没有追问。
说到底,她和程崎之间到底还是隔了一点东西,是什么她也说不清。
她知道,自己是有保留的,这是回到周家以后,她逐渐形成的性格上的保护层,以及对人的防备之心导致的。
她就像是惊弓之鸟,不敢对任何人付出真心。
但同时,她也感觉到来自程崎那边的隔膜。
程崎对她,也是留了一手。
周珩如此想着,不知不觉就沉默了。
直到程崎那边突然问:“你还在么?”
周珩这才醒过神:“在,我刚才在想事情……”
“啧,我在这里,你还能想谁?”程崎半真半假的来了一句,又在无形中将关系拉近了些。
周珩睁着眼睛说瞎话:“在想许景枫,他要跟我解除婚约了,但作为条件,他希望我能为他筹办一场宴会,为他将渐渐失去的人脉拉回来。”
程崎仿佛冷笑了声,声音是从鼻腔里出来的,随即说:“垂死挣扎。”
周珩说:“谁说不是呢。可是到了这一步,他不挣扎,就是要躺平等死了。”
程崎没接这茬儿,遂话锋一转:“婚约一解除,许景烨就要接班了吧。”
周珩皱了皱眉心,没有生气,却仍是忍不住给他一句:“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阴阳怪气的,真讨厌。”
程崎闻言却笑了:“好好好,我错了,那我认真地说一次——等你们解除婚约了,许景烨就要迫不及待的上位了吧?”
听着还是很别扭。
周珩只说:“到时候要看家里安排。”
“呵。”程崎的笑意又多了一丝嘲讽,“说得好像你很不情愿一样,你不是一直在做铺垫么?”
沉默了几秒,周珩来了一句:“程崎,你是不是在吃醋?”
程崎没声了。
周珩又道:“我知道你不爽,你要是有本事,就阻止这一切,要是没本事,就闭上嘴。”
周珩的语气并不苛刻,反而还很柔和,说话时也是在微笑的。
直到话落,她直接将电话挂断,连申辩的机会都不给他。
随即将手机扔到一边,直接起身进了卧室。
……
另一边,程崎却握着手机安静了许久。
他的眸色很深,就盯着前方一点,半晌没有动。
事实上,此时的程崎,人已经不在江城,而是在比邻的历城。
茅子苓就是从这里失踪的,可是后来他得到的消息,却都指向春城。
这样的跨度,令程崎立刻想到非常不妙的地方——拐卖。
而此时此刻,他就坐在历城某酒店套间的写字台前。
他面前散落着一些资料,还有一个笔记本。
那些资料有的是和茅子苓有关,有的则是和陈凌有关,还有一些是陌生人的,本与他无关,却因为陈凌而不得不牵扯进去。
就在前不久,程崎才去见过陈凌的亲妹妹钟钰,也因为钟钰这层关系,令他得知为何她们姐妹会分开,一个流落到孤儿院,一个则被收养。
陈凌身患癌症,已经时日无多,她如今还有一个遗愿,就是为死去的父母复仇。
另外,程崎还在陈凌的牵线下,以微信的方式认识了一个她的同谋。
而这一次,他来历城,就是为了躲避江城的耳目,与微信上的这个人见面的。
其实这几天,程崎的心情非常差,只因他得知,陈凌已经和那些人联合起来,策划了一系列犯罪事件。
就因为那些事,令她不惜将自己也算计进去。
程崎很想亲自去江城女子监狱探监,当面问她为什么。
可陈凌去拒绝了,还托钟钰告诉他,说:“人生在世,总要为自己做点什么,哪怕坚持到最后失败了,也不愧于心。”
想到这里,程崎叹了一口气,靠着椅背合上眼。
他的脑海中又一次闪现出在立心福利院时的场景,那时候他们都还小,陈凌比他们大上近十岁,一直都很照顾他们几个。
茅子苓和林曾青关系最好,而他则是这个小团体中唯一的男生,平日里没少被她们“欺负”。
哦,这么说也不准确。
其实小团体中还有另外一个男生,只不过他不是孤儿,而是因为父母在立心工作的缘由才和他们相识。
那个男生姓季,后来长大了做了法医,还和茅子苓成了男女朋友。
可是在茅子苓失踪这件事情上,那姓季的小子却一点都不上心,就只会按照程序办事,通过公安机关的途径去寻人,没有半点效率。
按照他那种找法,等他找到人了,怕是茅子苓早就遭遇不测了……
很快,程崎又想到了周琅,想到在她遭遇绑架之前,他们的那次见面。
那天,他提议说等她长大了就结婚,他要将她带离周家,那她就不用再胆战心惊的生活了。
他还问她,如果他能给她力量,她愿不愿意把自己给他。
周琅没有回答。
他看出了她的犹豫,所以没有继续追问。
如今再回想起来,这件事反倒成了遗憾。
如今,他是不会再问出那样的话了。
思路停在这里,程崎长长的呼了口气,再睁开眼拿出手机看了眼手机,发现已经过了约定时间五分钟了。
程崎便将那个人的微信点开,正准备打字。
这时,门外却响起门铃声。
程崎一怔,快速走向门口,透过猫眼看出去,只见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站在那儿,却是侧身的,由于角度关系面容看不清楚。
程崎问:“是谁?”
门外的陌生男人回道:“是陈女士叫我来的。”
程崎向后错了一步,同时将门打开。
门外的男人也在此时转过头来。
两人目光一对,彼此都是一愣。
竟是认识的。
门外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韩故,许景枫的律师。
而韩故因为要帮许景枫处理一些业务上的问题,也见过程崎的资料,只是没见过本人。
几秒的沉默。
程崎率先开口:“先进来。”
韩故踏进门口,等门板合上,才伸出一只手,说:“你好,程先生,没想到你我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程崎不动声色的与他回握:“韩律师,你的大名我可是有耳闻的,不过这次见面的确让人意外。”
……
说起来,陈凌的故事是俗套的,可它却发生了。
她和妹妹在父母双亡之后被迫分离,一个去了孤儿院,一个则被父母生前的同事收养。
而事实上,陈凌那时候已经懂事,在母亲临死前,也亲耳听到母亲的描述,将父亲被害的真相告知。
这些事,一直搁在陈凌的心里,已经成了魔。
此后多年,陈凌四处寻找妹妹的下落。
幸运的是,她找到了,妹妹跟了收养的那家人姓,叫钟钰。
不幸的是,在她们找到仇人的时候,却发现报仇的路是那样艰难,而且不仅要报仇,还要全身而退,更是难上加难。
就在这时,陈凌认识了一个人,他叫常智博。
陈凌对他心生爱慕,却也发现他身上也背负着血仇。
于是,他们就成了同谋。
作为交换,他们要帮助对方完成复仇计划。
然而为了这个计划,他们却不得不先一步触犯法律,去坐牢。
此时,酒店套间里。
打从韩故进门,程崎就一直沉着脸。
他耐着性子,目光冰冷的听韩故将故事始末完整的描述一遍,心里难以抑制的升起愤怒,第一句便是:“复仇的方式有很多,未必要赔上自己的命,你和常智博都疯了,却还要拉着我姐一起下地狱。”
韩故却很平静:“地狱早就在她的心里了。路,是她自己选的,也是我们自愿的,没有人逼迫。这条路很艰辛,容不得丝毫动摇,但凡心智不够坚定的,但凡还想着给自己留条后路的,我们都不会让她加入,她这个仇也一定报不成。”
说到这,韩故看了程崎一眼,如此说道:“你没体会过这样的痛苦,自然就不会明白我们宁死也要完成的迫切,那就是我们坚持活到现在的意义。”
程崎听了不禁冷笑:“你怎么知道我没体会过?”
韩故没接话,也没打算刨根问底。
他这次来是因为陈凌的力荐,说她有个在孤儿院看着长大的弟弟,如今十分了得,而且很有责任感,一定能帮上忙。
韩故起初是抗拒的,但后来再一想,陈凌的眼光他是信得过的,来见一面,先探探虚实也好,如果见了面认为此人不合适,掉头离开便是。反正这个人是个陌生人,也不知道他们后续的计划。
半晌,程崎再度开口:“你是律师,有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你以为自己懂法,就有本事躲得过去?”
话虽如此,程崎却看得出来,韩故这个人连死都不怕,何况是触犯法律。
“那你呢?”韩故接道:“我听说你和长丰集团的合作,就是帮他们洗钱。你以为自己有三头六臂,还是觉得法律会对你额外开恩?”
程崎倏地笑了,仿佛并不介意被韩故知道:“你倒是一门清,是不是还打算要挟我?”
韩故却摇头:“相反,我要和你谈个条件。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但我们的计划,也请你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你可以不参与,我就当自己没来过。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们是不可能停下来的……再说,陈凌也等不了了。”
听到这话,程崎愣了。
他拧起眉头,跟着问:“等不了是什么意思?”
韩故说:“她的病……也就这两个月吧。而我们的计划,将会从她离开后正式展开,第一步就是要帮助她妹妹钟钰,在这件事情上全身而退。这是我们对她的承诺。”
程崎瞬间没了言语。
他只是坐在那里瞪着韩故,许久,许久。
直到韩故从身上拿出一枚优盘,放在程崎面前,说:“其实陈凌最后的心愿,不只是复仇,她还很关心孤儿院的朋友。所以当她知道茅子苓出事以后,就托我去调查,结果就在这里。”
这又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程崎瞬间顾不得其它,只扫了眼优盘,就将它拿起来,快速插进笔记本。
很快,笔记本里就闪现出一些图片和资料,直指春城的拐卖人口业务线。
其中还有一张照片,背景像是在一个小旅馆里,有个女人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
照片是正面照,将女人的身材和样貌拍得清清楚楚。
而这个女人正是茅子苓!
程崎死死盯着照片,好一会儿才看向韩故,问:“她现在人在哪里?”
韩故老实回答道:“我不知道,调查到这里就断了。将她买走的那户人家,没有留真实地址,中间人也过了好几道手,只知道是春城的乡下。还有,他们将她买走,是回去做儿媳妇的,那个男的有智力缺陷。”
程崎闭了闭眼,心里瞬间沉到了谷底,一时五味杂陈。m.χIùmЬ.CǒM
一方面,是因为他的猜测应验了,而另一方面,却又说明了一件事,起码茅子苓到现在大概率还活着。
被人买走当媳妇,总比被人买走拿器官来得强。
而且就在春城的乡下,这也算是定下具体的追踪方向。
只是想到这,程崎思路一转,很快又想到另外一件事。
他再度看向韩故,忽然问:“你竟然能这么快就调查到确凿线索,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程崎自问他的调查网络已经不输给周家,可即便如此,前期调查仍是要大海捞针,漫无目的,在经过一步步的排查之后,才能逐步将范围缩小到一个具体范围。
可韩故一个律师,竟然直接跳过了前期的步骤,直中要害,这一点实在可疑。
安静了几秒,韩故老实说道:“我的确知道一些事。其实茅子苓在失踪之前,和廖云川见过一面,他们还一起去了霍雍在历城搞得私人聚会。”
程崎眯了眯眼,韩故的描述和他后来得到的消息基本是吻合的,这说明他的推断没错。
至于韩故,他不仅是许景枫的律师,也是霍家的法律顾问,当初就是霍雍将他介绍给许景枫的。
程崎吸了口气,问:“那你知不知道那天在聚会上,子苓到底发生了什么?”
韩故摇头:“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在现场,不好推测。但我后来听廖云川提过,说霍雍在聚会上大发雷霆,有个女人得罪了他。霍雍为了泄愤,就让廖云川将那个女人处理掉了。”
程崎的脸色跟着变了。
这么说,中间经手的人就是廖云川。
半晌,程崎低声说道:“霍雍、廖云川,我不会放过他们。”
韩故听了先是一顿,随即说:“程先生,我知道你神通广大,也知道你能为朋友两肋插刀,否则你今天也不会来这里。可是有句丑话我要说在前头,若是你无意与我们为伍,那么霍家这条线,你暂时不能动。”
程崎挑了下眉,没有明显地情绪,就只是瞅着韩故。
就听韩故说:“因为在替陈凌复仇之后,我们接下来要对付的,就是霍家。而且这个局,我们已经谋划多年,准备充分,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断。所以你不如静观其变。”
说到这,韩故看了眼时间,遂站起身,又道:“时间不早了,我要先走一步。”
可韩故才刚迈出一步,程崎却出声了:“我需要子苓更确切的消息,我也相信你能比我更快找到。我不管你是去套廖云川的话,还是直接去问霍雍,我只要一个结果。等我找到她,你们的计划,我一定会鼎力相助。”
韩故有些惊讶,他对程崎能加入进来完全不抱任何期望。
程崎此人城府极深,单单刚才一番交谈就能感受到,除了在提到陈凌和茅子苓的安危时,他才稍有情绪,其余时候都是难以揣摩的。
更何况这个人年纪轻轻,已经混到如今的地位,背景必然深厚而且复杂。
韩故问:“你肯帮忙?”
程崎站起身,直视着韩故的眼睛,说:“我很感谢你告知子苓的下落,现在,咱们有共同的敌人了。”
韩故思考了片刻,说:“我们的计划已经非常完整,不能生变,所以若是你要加入,必须服从我们的安排。”
程崎笑了:“当然,对霍家的了解,我不如你,我愿意听你的。但反过来,你和霍家的关系太近了,有些事你未必方便,而我是个边缘人,不会有人怀疑到我身上,到时候你就得听我的。”
此言落地,又是一阵沉默,两个人都在衡量对方,也是在思考。
直到韩故的眼神渐渐变了,露出笑意,随即就和刚进门时一样,主动伸出手说:“很高兴认识你,程先生。”
程崎握住他的手,淡淡应了:“韩律师,以后要多多指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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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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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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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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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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