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梁琦教育周琅,要去掠夺,去争取,去战斗,去和全世界的人为敌时,周珩受到的教育却是刚好反过来的。
继承,是继续和传承的意思。
都说坐江山比打江山难,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你会很容易获得,可当你拥有了一切时,如何将它守护好不被他人拿走,那是一门学问。
商人们都讲究和气生财,这就意味着减少硝烟,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敌人。
还有,不要急着去开疆拓土,因为在你攻打他人的时候,别人也会趁机来攻打你。
当然,这些对于继承人的教育都是没错的,很正常,也很朴实。
只是在这些正常、朴实的教育之上,周家又教给周珩一些额外的东西。
守江山是要有武器的,没有核武器你就没有资格上谈判桌。
你有武器,你未必要主动出击,可你要将它拿在手里,当敌人冲上来时,你要周旋,要先消耗他的力量,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等到敌人疲了,松懈了,你再选中时机,将对方一击击溃,而且决不能给对方再起来的机会。
这几年,蒋从芸有时候也会想起梁琦过去的做法,梁琦倒是时时刻刻都举着武器,没有敌人就创造敌人,耍心眼,耍聪明,跟谁都要玩上一手。
蒋从芸不得不承认,她这样做在一定时间里是有效的,但梁琦忽略了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在周楠申眼里,梁琦从一开始就是“礼物”,和柳婧一样。
既然是礼物,那么话语权就不在她身上,而在那个收礼的人手里,他可以收,也可以丢。
至于梁峰,他就是条狗,讨好主人欢心了,最多也就是宠物。
以色侍人,以讨好为前提,只要周楠申还没有色令智昏,脑子发热,梁琦和梁峰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当家作主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梁峰安排的那几个男人,只敢动柳婧,却无论如何都不会将主意打到蒋从芸的头上。
再说这几年,蒋从芸也逐渐认清了事实,周楠申的生育能力怕是废了,他也不想宣扬出去,更没有跑去国外治疗。
周楠申是要面子的,但他并非重男轻女的人,有一个继承人也无大碍,只要悉心栽培,教会她如何守住江山,总比以后几房争个你死我活,败坏了家业来得强。
当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其中一部分原因还因为梁琦和梁峰玩的那手。
再说这几年,周珩的健康比较稳定,除了偶发的梦游症之外,她的心脏问题也没有给生活造成影响,按照医生的话说,有些人注意保养,磨练心性,心态平和,也能活几十年。
这算是给周家吃了一剂定心丸,但周楠申仍是按照铺设着另外一条出路,那就是心脏移植。
这方面,时常和周楠申一起参加聚会的顾承文是有门路的,过去有不少“贵人”都因为他暗中经营的器官买卖生意,而保住了自己一条命。
顾承文也答应了周楠申,会暗中留意。
但同时,得知梁琦母女已经被送走的顾承文,也旁敲侧击的暗示了周楠申一下,说兄弟姐妹之间也可以试试配型,成功率会更高。
周楠申一开始并未答应,在他看来,如果需要这么麻烦,倒不如直接将周琅接回来做好替补继承人的准备。
后来这件事传到蒋从芸耳朵里,她是极其不赞同的,还说:“如果你真有这种想法,那不如现在就把人接回来,再晚怕是要被她那个妈教歪了。而且周琅现在也记事了,她对这个家没有感情,你就不怕领回来的是个白眼狼?你知不知道梁琦都怎么教她的?咱们现在怎么对她们母女,她将来就会怎么对咱们。”
蒋从芸也是留了一手的,她让高征和黄彬密切盯着梁琦母女的动向,他二人为了交差,还录了音,正好有一段是梁琦灌输周琅,谁是她的敌人,她回到周家要讨周楠申的欢心,却不要和他交心,等等。
周楠申听后什么都没说,此后几年间都没再提周琅这茬儿。
不过就因为这件事,蒋从芸心里还是留了个心眼,她担心周珩将来身体有变,影响整盘计划,那样即便周琅是个白眼狼,也没有其他办法。
于是,蒋从芸先去了一趟慈心医院找廖启明。
她知道廖启明一直对自己有意思,这个人她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蒋从芸非常详细的咨询了器官移植和配型的事,廖启明也讲得十分详尽,说主要就是看血型和HLA是否相容,是否会有排异反应。
而周珩和周琅都是AB型血,这点倒是不必担心,就看HLA了。
廖启明又解释说,如果是兄弟姐妹间的器官移植,最好的情况就是完全相容,但这情况极其少见,而更多的情况是需要服用几年的免疫抑制剂,还有的人需要终身服用。
蒋从芸琢磨了许久,后来在袁生又一次提起梁琦病得很重时,就找到廖启明,让他去一趟小白楼。
这件事蒋从芸没告诉周楠申,廖启明也很低调,迅速去,迅速回。
给梁琦看病是真,但更重要的目的是顺便也给周琅做个身体检查,提取一些样本回来做初步配型。
当然,这样做还是不够的,需要更彻底全面的评估,可蒋从芸不愿打草惊蛇,也不能让人将周琅带来医院,就只是先铺垫一下前期。
这样一来,若是初步配型合格了,以后等到时机成熟了再拿出来说,也是有的放矢。
……
再说周珩。
蒋从芸暗中做的小动作,周珩一概不知,她只知道自己身体弱,要经常去医院检查,但有时候是检查身体,有时候就是坐在那里和医生聊天。
周珩问过蒋从芸,她到底有什么病。
蒋从芸只说,她心脏不好,所以在情绪控制上就要额外注意,切记大喜大悲,要尽量心态平和。
周珩都一一记下了,然后又想到定期去和医生聊天的安排,那些医生也经常开导她,是否也是因为她有这个病?
其实周珩对于外界的事情并不关心,她不是一个会将注意力到处分散的孩子,她更关注的是自己的小世界。
她会按时上下学,蒋从芸安排的功课她都会努力完成,有时候空闲下来,她就会看书写日记,或是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话。
是的,就是镜子里的自己。
尽管她看不到两个她,她的每一个表情,镜子也会非常诚实的呈现出来,并没有像电视里演的那样,镜子内外是两种表情,一个善良一个邪恶。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跟镜子说话产生了兴趣,她也不知道那是不是错觉,总能从自己的眼睛里看到别的什么东西。
有时候躺在床上,她还能听到另外一道声音,那声音就来自她心里。
还有时候,她们会在梦里相见,会一起玩,一起奔跑。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和那个不存在的“另一个自己”沟通,会令她感到快乐,获得真正的宁静。
因为镜子里的她,的确更平和。
这些事,周家的大人们并没有发现,他们也不知道,平日里见到那个乖巧的周珩,只是她做出来的样子。
而她的心里,总是时不时冒出一些危险的想法。
有一次,周珩在院子里看花草,她以为周围没别人,就蹲在那自言自语起来。
她手里还抓着一只虫子玩。
虫子后来死了。
这一幕被陈叔看见,转头告诉了蒋从芸。
蒋从芸那天看她的眼神就怪怪的,除了疑惑还有担忧。
事实上,周珩有一段时间也觉得蒋从芸很奇怪,因为在她过去的印象里,她之前的“妈妈”好像不是长这个样子。
但那些印象实在太过模糊了,若有似无,就像做梦一样,她并未深究。
再后来,周珩又去见了医生,那医生还问了她很多问题,做了很多检查。
周珩不知道检查结果是什么,就只是看见医生和蒋从芸说了很久的话,隐约间她只听到一句:“其实这件事我也一直在怀疑……”
然而当她想再听仔细时,陈叔就将耳麦戴在她耳朵上。
……
这件事之后,周珩就觉察出一些细微的变化,主要是来自周家内部。
无论是周楠申、蒋从芸还是陈叔,看待她都比过去更小心翼翼了些,她知道,一定是自己身上出现了问题,或许就是因为还有另一个“她”。
而这件事直接影响的另外一件事,就是周楠申对她的关注。
他经常叫她去书房谈话,谈的话题都很深,可他从不逼她迅速作答,还给足了她时间做思考,在此期间也不会刻意引导她的思路。
蒋从芸将此看在眼里,就劝周珩不要太有压力,答错了也没关系。
可蒋从芸却不知道,周珩完全不在意对错,也不在意周楠申是否满意她的答案,她有时候甚至会故意拖延很久,直到周楠申让她第二天再来回话。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周楠申逐渐失去耐心,看着蒋从芸焦虑的咬指甲,她就觉得开心。
她将这件事分享给镜子里的自己听,还说终于没那么无聊、枯燥了。
直到某一天,周楠申将周珩的小心思道破了。
他问她:“其实你昨天就想到答案了是不是?”
周珩原本已经起身了,听到这话就站住,就和过去一样维持着表面的“乖巧”,看着眼前这个全家人都惧怕的男人。
周珩:“是的。”
周楠申又问:“为什么?”
周珩回答道:“因为我不明白,为什么您要问我这么多问题,我也不明白,什么样的答案是你满意的。”
周楠申:“你很在乎我满不满意吗?”
周珩摇头:“不在乎,但是我妈在乎。她还让我回答的时候多观察您的脸色。”
后面这句话周珩本不用说,可她还是说了,就因为心里忽然升起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恶意。
周楠申没接话,只是笑。
周珩看着他片刻,轮到她发问了:“爸爸,我是不是有一个妹妹,或是姐姐?”
周楠申顿住:“你的确有一个妹妹,是谁告诉你的?”
周珩摇头:“没有人告诉我,是我感觉到的。”
周楠申微微皱了下眉:“感觉?”
周珩说:“是啊,有时候我会听到她说话,有时候我会梦到她。这是心电感应吧?她昨晚还告诉我刚才那个问题的标准答案,叫我不要乱说,可我没听她的,我觉得您根本不在乎我的答案。”
周珩的语气十分不逊,正是这番话,令周楠申审视了周珩许久。
那样的眼神,周珩不明白。
她只知道自这天的对话之后,周楠申见她的时间更多了,甚至有一段时间,每天都抽出一个小时,亲自教她功课。
不过周楠申教的东西和学校里的不一样,他给她讲了一些历史故事,还提到一些兵法,他还说这个世界上最难解的题就是人心。
而这就跟考试一样,你要答题,就要先审题,看明白题目在问什么,用意为何,然后才能作答。
他还说,所有攻心的战术都是为了瓦解心理上的防御,但那不是为了占有和掠夺,而是为了让形势达到一个平衡。
中国崇尚的是中庸,中庸才能长久,西方列强固然激进,能在短时间内收获巨额回报,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那些招数最终都会被化解。
如果对方是拳头,那么你就要做棉花,如果对方是利刃,你就要变成水,这就像是太极拳一样,柔和、缓慢,借力打力。
周珩一开始并不明白,问周楠申为什么要学这些。
周楠申说,是她适合学,换一个不开窍的,就算硬往里灌也灌不进去。
周珩那时候还不知道她与旁人如何不同,她只知道同学们放学了就是玩,而她对那些娱乐项目没有多大兴趣,她从懂事以来最关注的事情就是如何呼吸,希望自己的心跳一直有序平缓。
她也不是大人们认为的安静的,乖巧的那样,她心里时有起伏,有时候还会生出黑色的情绪。如果情绪可以用颜色划分的话。
可她不觉得那些黑色情绪是不好的,她会放任它们肆意滋生,直到填满整个心脏,她反而觉得舒心顺畅,而不用再勉强自己从里到外都关在名为“乖小孩”的笼子里——既然表面的样子,她不得不装,那么心里的世界,她总能说了算吧?
……
除了学业之外,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对于父母之间的关系也会有一定的观察、模仿。
好的关系,孩子自小就会感受到爱,坏的关系,会留下童年阴影。
周珩的情况比较特殊,起因就在于同学们在班里讨论的父母的那些事。
有的同学说,自己的父母黏黏糊糊的,还会亲亲,很恶心。
而有的同学,已经因为父母每天争吵打骂而变得战战兢兢,还经常做噩梦,总是处于惊恐状态。
小孩子,是非常善于观察的“生物”,他们看到了未必会说,大人们会觉得他们什么都不懂,然而他们把什么都看的明明白白,并在潜移默化中,用自己的消化方式去理解,去吸收。
这就好像是有家暴倾向的人,通常都是来自家暴家庭。他们不知如何用温和的方式去处理人际关系,对这个世界的初印象,就在于暴力,而且也看到了暴力十分“好用”的一面,它能用最快的速度解决问题。
不过周珩对于家庭的观察却和同学们的都不一样,她不认为周楠申和蒋从芸是恩爱夫妻,却也不认为他们是敌对关系。
该怎么形容呢,就好像是谈生意一样,他们对彼此是客气的,疏远的,但在一些事情上又能迅速达成默契。
周珩曾经跟着周楠申去过两三次聚会,在那个聚会上她见到了几个同样带着人|皮|面|具的叔叔,他们虽然都在笑,看上去很和善,可她却透过那层表皮,看到了里面正在腐化的血肉。
她觉得恶心。
而周楠申对于他们的态度,就像有时候他对待蒋从芸一样。
周珩听不懂他们大人的对话,他们谈生意时,她就走开,按照周楠申说的,去找许家的哥哥玩。
其实那几次接触,周珩对于霍家的霍骁更有好感。
但周楠申却说,不要和霍家的来往。
后来,周珩听蒋从芸说,她将来是要和许家的哥哥结婚的。
周珩再看到许家两位哥哥时,眼神就不对劲儿了。
她对于夫妻关系的所有想象,都是来自周楠申和蒋从芸的相处,难道她以后也要和许家的哥哥这样生活吗?
她本能的排斥这件事。
许家老大叫许景枫,他是个性格外向,意气风发的少年。
听说他快成年了,可他太过外放,笑起来声音也大,周珩觉得他吵死了,而且脑子不太聪明。
许家老二叫许景烨,他性格内向,话不多,无论是说话还是站位,都比较低调,对于许景枫额外的谦让。
可在周珩的观察中,她却看到许景烨阴郁的一面,尤其是在大家谈笑风生的时候,他瞥向许景枫那一眼,透着说不出来的阴冷。
周珩觉得他就像是藏在草地里的毒蛇。
几次聚会之后,周楠申问起周珩的看法。m.xiumb.com
周珩将这番意思说了,周楠申听后笑了两声,又问她喜欢哪一个。
周珩想了下,反问:“可不可以两个都不喜欢?”
周楠申问:“那么,如果他们将来一起追求你呢?”
周珩:“他们会么?”
周楠申点头:“因为你是我的女儿,他们会的。到时候,你更愿意接受哪一个,这个问题你要开始就考虑了,不过还不急,你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观察。”
周楠申的这番话,令周珩着实“头疼”了几天。
如果还有第三个选项,她会毫不犹豫地做决定,可现在却要在一个很吵,一个很可怕的两人中做出选择,这还直接影响到她以后的生活。
周珩又苦恼了几天,直到一次聚会上,她对许家两个哥哥有了更进一步的观察。
那天是许景枫的生日,他的生日宴会排场搞得额外大,还请来很多朋友。
从那些朋友巴结奉承的态度不能看出来,许景枫很享受眼前的一切,他很风光,也很得意,听说他也确实有些能力,之前就做成了一笔投资生意,现在人人都在夸他有眼光。
这时候的周珩,还不知道什么叫棒杀,什么是捧杀,她只是将此看在眼里,觉得许景枫就像是动物世界里,拍胸脯的大猩猩。
而与此同时,周珩也看到原本还在许景枫面前献媚的女同学,一转眼就去偷看站在一旁的许景烨。
后来,女同学还追着许景烨到了阳台上。
这女同学家里也是有些背景的。
许景烨微笑地看着她靠近,眼睛里是一片冰凉。
女同学贴上去,他也没有推开,却又露出那种让周珩觉得很可怕的眼神,周珩甚至怀疑,许景烨会将那个女同学从阳台上推下去。
直到一阵凉风吹过,正站在角落里喝果汁的周珩,不慎打了个喷嚏,将她正在观察的这出戏打断了。
率先看过来的是许景烨。
周珩揉了揉鼻子,从窗帘旁边走出来。
女同学大约是不满被打断了,问:“小孩,你谁啊?”
周珩心里觉得很烦,却扬起笑脸:“我姓周,是这位哥哥和里面那位哥哥,他们其中一人的未婚妻。”
女同学惊了一下,看向许景烨:“真的假的?”
许景烨原本还置身事外,如今听到周珩这有趣的形容,眼睛里终于多了笑意,还汩汩的往外冒。
他说:“真的。”
女同学叫道:“童养媳吗,这都什么年代了!”
周珩看过去:“姐姐,你喜欢哪一个,我可以让你先选。待会儿再把这个消息告诉许叔叔。”
“我……”被一个小孩这样直接地问,女同学瞬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有病。”最终,女同学只骂了一句就走了。
周珩看着她离开,又收回视线。
许景烨一直看着她:“你知道什么叫未婚妻么?”
周珩叹气:“就是要一起生活的人。”
许景烨笑得露出一口白牙,随即转过身,不再看她,而是看向远方的风景。
风又吹来一阵。
周珩又打了个喷嚏,很快走了。
后来,当四处寒暄的蒋从芸终于将她找到时,她还回头看了眼阳台,许景烨已经不在那里了。
再一转眼,蒋从芸将她带到许长寻和周楠申那里,她才见到许景烨低眉顺目的站在许长寻身后。
许景烨抬了下眼皮,不动声色地扫过她,眼神没有那么冷了。
周珩想着,这条毒蛇似乎比大猩猩要有意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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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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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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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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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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