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见她不高兴忙换了脸色,讨好的哄道:“没说不陪你,干嘛做出这一副被人欺负了的表情?”
紫陌醉开心的又塞了两块糕点进嘴里,拍了拍手含糊不清的道:“那说好了哦,一会你俩一人陪我打一场,不准留手。”
两人哭笑不得的应下来,一人给她拍背,一人给她倒茶,等她吃饱喝够了才无奈的道:“你想让谁先陪你过招?”
说实话,这俩人没一个想和她真正过招的,都说刀剑无眼,其实拳脚也一样,一个不注意都可能伤到对方,他俩最怕的就是对招的时候不小心伤到她。
“晨曦哥哥先来,昨天闯关的时候你的几个身法我太好奇了,今天要实战体验下,你可别手下留情哦,要不就看不出不足之处了。”
紫陌醉又捧着茶盏猛灌了几口,将袖口、腰身和裤腿又重新绑了下,这才跳到了一旁的空地上。
两人听到她的话心里抽疼的厉害,就连比试她都要让对手不要手下留情,还要找出自己的不足之处,她是有多小心翼翼的活在这个世间?
晨曦忍着心底的不适飞身站在她的对面,两人之间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一个眼神足以,说时迟那时快,眨眼间两人已经战在了一处。
一旁训练的人都停下了,眼睛放光的看向场中的两人,除了寄奴和君迁子以外,这些人大多来自十方。
在他们的认知中,那个高等界位中,大祭司和药神尊在体能和身手上几乎是无人能出其右,而在下界遇到的这个小丫头,也出乎了他们的预料,所以他们更想知道,这俩人对决谁能更胜一筹。
两人这一打,足足两个时辰没分出胜负,紫陌醉向来以进攻为主,而晨曦则是攻守兼备,弹性极佳,碰到这种猛攻猛打的对手他很是有耐心的耗尽对手的体力,最后再一击致命。
紫陌醉一边打也一边总结出了经验,两个时辰的体力消耗总算没有白费,脚下一个横劈扫向男人的颈项,同时将后背的空门卖给对方。
这一击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如果对方上当,她的腹背必定要承受重击,不过同时她也能将对方一击致命。
晨曦被她这一招给晃花了眼,单手捉住她的脚踝,眉头深蹙,并没有进一步的攻击动作。
紫陌醉见他抓住自己的脚踝毫不犹豫的旋身扣住男人的脖颈,转而不解的一个借力跳到地上,松开手下的命门道:“晨曦哥哥,你发什么呆呢?”
晨曦眉目含怒道:“谁教你这样两败俱伤的打法?”
刚刚她的一劈一挑他都看在眼里,这一式更是将后续的招式看得透彻,若是不看得清明他也不至于如此恼怒,这根本就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紫陌醉嘟着唇不满的道:“竞技是点到为止,如果是搏命,那就要在最坏的条件下选择最优的结果,有什么错吗?”
晨曦又是心疼又是心惊,仔细分析着她的话,竟然挑不出一点错来,的确,真正搏命的时候通常是以保命逃脱为最终目标,即便为此付出惨重代价也得忍痛承受,否则结果只会更糟。
可一见她以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换取生机的时候他就止不住心中的怒火,不是恼怒她的不爱惜身体,而是恼自己的无用。
“你没错,是我的错,晨曦哥哥认输,你赢了。”他一甩袖坐回到凉亭之中,温润的脸上一片阴寒,心里五味杂陈。ωωω.χΙυΜЬ.Cǒm
紫陌醉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默默的走回到凉亭内,双臂撑在石桌上,托着自己的头道:“你生气了?”
晨曦苦笑一声道:“我有资格生气吗?你说得都对,要怪就只怪晨曦哥哥没用,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除了让她以命相搏求自保没有任何办法。”
这一刻他心里的感受没人能理解,除了无力就是心伤,他无法阻止娃娃这种以命相搏的自保方式,如果不走这种极端,也许她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没人比他更了解她这一世的遭遇,所以他没有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
紫陌醉歪着头道:“你还真是莫名奇妙,一个人一生的路都要自己走完,就算是生之养之的父母都无法决定他们如何生存,我的生存之道就是这样,你又何苦责怪自己?”
没理会张口欲言的晨曦她继续道:“没有谁一定要为另一个人负责,路是自己选的,就算是再苦再累也得挨下去,更何况有些人没得选择,与其怨天尤人,还不如奋起反抗,为自己膊得一线生机,在你看来,那是一道伤,在我心中,那未尝不是一种生命历练,人生有得必有失,何必计较?”
晨曦惊异的看向她,久久不能回神,她的豁达让他自愧不如,还记得当年他被自己生母强迫推入寒池锻炼体质,自此染上寒毒伴随终生,永无办法祛根,自此之后他再不愿与生母亲近一点,恨着她的同时也禁锢了自己。
直到他下界轮回,失去一魂两魄无法重新凝炼肉身,到最后魂魄聚齐重炼肉身,才摆脱了那样的体质,不会在毒发的时候虚弱不堪。
当时那样的经历又何尝不是一种历练?没有那样的绝境他也许不会有今日的成就,或许还只是顶着人皇嫡长子光环自以为是的纨绔子弟。
想开了的他终于展颜一笑,柔声道:“说得对,何必计较,我只是心疼,你不该受这样的苦。”
紫陌醉莞尔一笑道:“众生平等,没有谁天生就该高人一等,就算现在能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谁能保证下一刻不会失去?人生的变数太多了,如果自己不努力,一切的一切都会成为镜中花,水中月,幻梦一场罢了,你为我心疼,又何尝不是为自己心疼?”
虽然她不知道他曾经经历过什么,但是从他刚刚的表情和话话语,她感觉到了一种孤寂的味道,大胆猜测道。
这下晨曦彻底呆住了,怔怔的望着如同精灵一般的女子,就算轻弦他都不曾将心中的禁地一一告知,可她单凭几句话就能分析出这么多的意思来,该说她太聪明还是太能洞察人心?
这一刻他再次诠释了一下前世自己心底的感情,他与其说是心疼轻弦,不如说是心疼自己,正因为他生命中缺少那样的感情,才会对毫不犹豫付出的轻弦而动心。
眸光充满爱恋的盯着面前的少女,心底暗暗分析着,如果他不曾见过这样的她,而是一直和轻弦相安一世,也许一辈子他都体会不到这种非卿不可的执着,那一世他曾经放开手让轻弦飞,可这一世,他只想牢牢抓住她,不想她再有一刻离开自己的视线。
“娃娃,你让我无地自容。”被剖析了心事的他格外尴尬,不知道是对不起前世的轻弦还是无法面对此时的紫陌醉。
紫陌醉俏皮一笑道:“嗯,的确该无地自容,主神级的尊圣大圆满耶,竟然和我这个小菜鸟打成平手,丢人哦。”
知道他是为什么而不自在,故意扭曲他话里的意思,只为化解他的尴尬。
晨曦被她的调笑弄得哭笑不得,如果她知道他和铭尘被誉为十方体能和身手最强的两位主神,不知道会不会笑得满地打滚儿。
朝月铭尘一直没打断两人的对话,自己也陷入了沉思,她的一番话点醒的不止晨曦一个,同样也点醒了他。
人生有得必有失,就像他对待浅沫时的矛盾一样,如果他不能彻底抛弃前世的身份,如何能换来新生?
现在只是一个浅沫便能影响到他,那如果是前世不待见轻弦的皇母呢?那是自己的至亲之人,是生他养他的母亲,虽然他与她并不亲近,可这么多年来却从未忤逆过她。
如果有一日醉儿和皇母对上,他该站在哪一方?这一刻他无疑会选择醉儿,可真到了那一天,面对皇母的泪眼相望时,他真的能狠得下心吗?
一得一失之间他从未认真思量过,直到她今天说起时才震撼了他的心,真有那么一天,他该如何抉择?
紫陌醉狐疑的看向一直沉默是金的朝月铭尘,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道:“想什么呢?你还要不要陪我过招,被你欺压了这么久,怎么着也该让我报仇雪恨吧?”
朝月铭尘自沉思中回过神来,好笑的揉着她的头道:“什么时候欺压你了?疼你都来不及,你可不能歪曲事实。”
紫陌醉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也不知道是谁第一次见面就又搂又抱的,不听话就封人灵海和气海,还出言威胁再不老实就连穴道都点住。”
这个仇她可一直都记着呢,那时候她可不是一般的憋屈,打,打不过,骂,他脸皮厚,最后只有俩字,没辙,现在总算有这么个相对来讲公平的机会,她一定要一雪前耻。
朝月铭尘俊脸微红,那时候好像是挺以修为欺压她的,如今这小丫头总算找到报仇的机会了,看她那一脸得意的小模样。
无奈的笑道:“行,就算是本尊曾经欺压过你,为了补偿你就陪你过过招,不过输了可别哭鼻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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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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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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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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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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