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可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这两天我娘正因为这事儿上火呢。”见程莹莹提起前两天下聘礼的事儿,陆明湄连忙伸手捂住了程莹莹的嘴。
“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儿?”做妾的日子如何,程莹莹当然知道。他父亲也有两房妾室,上面有她娘压着日子过的也真是苦不堪言,如今见陆明湄如此谨言慎行的样子顿时有些火气。
陆明湄左右看看,没见什么人才悄声跟程莹莹说了那天的事儿,“唉,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那天景晟侯府下聘,我娘就在旁边看了看,然后说想给我留些嫁妆,结果就被夫人给骂了。这两天我娘生气上火的,身子都有些不利落了。”
“还有这事儿?”程莹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陆明湄,“不过是几个玉器玩件,怎么就舍不得了!”
“不过夫人说的也在理,姐姐如今找了个好夫婿,我现在什么都没呢,也不着急攒这些东西。”
说着,陆明湄按了按眼角,柔弱的样子让程莹莹格外的看不下去,“嫁妆不是从小就攒下来的么?跟你有没有婚事有什么关系!”
“表姐,我是个庶女,亲娘怎么算也得是楚夫人,如今楚夫人不在,我娘又是个妾室,谁会给我攒嫁妆。”陆明湄步步深诱,把程莹莹引诱到了一个愤怒不已的圈子当中,“若是姐姐嫁了个其他的什么名门望族,还可以把我当陪嫁给嫁出去,虽然也是个妾,但是这样起码我也有个好归宿。如今姐姐嫁了只娶妻不纳妾的景晟侯,我只怕将来,将来……”
说着,陆明湄的眼泪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让人看的好不怜惜。
“我呸!你就这么自甘轻贱的要与人为妾?你的样貌和品行哪里不好,堂堂正正的嫁个人怎么就不可能了!”程莹莹一撩拨就怒了,看着陆明湄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表姐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如何不想堂堂正正的好好嫁个人为妻?只是我是个庶女,要如何才能嫁个好人家?”
见陆明湄一口一个庶女,程莹莹算是明白了问题出在哪儿,合着是有人仗着嫡女的身份出来欺压别人了。
“庶女怎么了,走,我们找她去!哼,今儿个对着这么多人,我倒是要看看她还能说出什么来!”程莹莹想起上次孙尚书大寿,楚凌月义正言辞的扇了陆明湄的那一巴掌。
那笔债到现在她还给记着呢!
不顾陆明湄的挣扎,程莹莹拉着她一路到了前院,在花园里见到楚凌月正在跟几个嫡女谈笑风生,连忙加快步子走了过去。
还没走进,就听见几个人在说楚凌月这次过生日如何隆重。
“今儿个威远侯府可真是热闹,朝中大官小吏的来了个遍吧?我瞅着这跟宫里举行的宴会差不多了。”
“可不么,太后都送了礼物过来,凌月这次真真的是有人给你撑腰了。”
楚凌月也不理这两人说话里面的酸意,笑眯眯的接了话茬,“你们啊,来这么多人,除了你们几个是真心来给我过生辰,其他人还不是冲着威远侯府的名头来的?”Χiυmъ.cοΜ
“生在这么个环境里,你还没习惯?”孟媺姿也是大家出身,这种势头见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见楚凌月如此感慨也想起了自己家的事儿。
“生的好就是好,捧着个金山银山还能嫌累。”程莹莹冷不丁的插话让所有人吧注意力都转了过来,见她拉着陆明湄,董瑜然的眼睛里顿时跃跃欲试起来。
刚才顾着纪徽宇的面子,她憋了一肚子气,如今陆明湄来了,就妥妥不用顾面子了啊。
“生得好当然好,就不说别的,就算是有金山银山也也不用自己背着,让丫鬟婆子拿着不就行了么。不过啊,这接东西的功夫就能接的手酸。”说着,董瑜然还活动了下手腕,好像刚才真的收礼收的手软一样。
“哼,为富不仁,以大欺小,我倒是要看看你能风光到几时!”扫了一眼楚凌月,程莹莹拉着陆明湄到了跟前。
“瞧瞧,这嫡女的气度就是不一样,穿金戴银,连衣服都是绫罗绸缎。再瞅瞅这嫡女,一身锦衣就算是上得了台面的东西了。”
确实,在吃穿用度上,陆明湄跟楚凌月是完全没办法比。楚凌月吃饭,从来都是十二道菜,可是陆明湄和孙琼禾最多也就是四菜一汤。穿戴什么的,更是相形见绌,楚凌月首饰头面不说满头珠翠,但是跟陆明湄只有零星的两三个金钗相比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见程莹莹如今拿这个说事儿,她也有些不满,“程小姐,你外公是礼部尚书,怎么你母亲就没告诉过你礼仪规格?我身为侯府嫡女,出入车驾,衣食住行自然是跟着侯府的规格来的,至于我妹妹,她是庶女没错,可也不是我们威远侯府的庶女,而是吏部侍郎的庶女,自然规格跟着侍郎的等级来。所以,我们两个衣食住行上有差异,难道不是正常的么?”
楚凌月的话所有人都赞同,连程莹莹也说不出什么来,不过既然是要给陆明湄出头,自然不能如此败下阵来。
“哼,我看你就是故意欺负人!你们毕竟是一个屋檐下的姐妹,如果你有心,能看着你自己的妹妹如此寒酸?就是衣服什么的不能给妹妹穿,首饰什么的给两件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吧?谁还会在首饰上指摘一个小姑娘!”
“欺负人?这话从何说起?”楚凌月倒是奇了,她平生第一次见陆明湄如此脸红,想必是也对程莹莹这番做法有些没准备。
“程小姐倒是大方,可我也没见你家中哪个庶女得了你的恩惠啊。”董瑜然补刀,笑眯眯的看着程莹莹脸色由白变红。
“你!”程莹莹被气到,话都说不利索了。
楚凌月见状也不想把事情闹的太难看,瞅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陆明湄优哉游哉的说道:“若是我真想欺负我这个妹妹,就凭着她是侍郎庶女的身份就能把她给赶出去,干嘛还留在府里?”
“谁知道你是不是存着留在身边慢慢折磨的心思?”抱着胳膊冷哼一声,程莹莹就是咬定了楚凌月不是好人。
“程小姐这一出以己度人唱的可真好,莫非程小姐在家里就这么对自己的妹妹的?”论嘴皮子,还没人斗得过董瑜然,见程莹莹如此嚣张,董瑜然也更加毫不客气,“你说说,这妹妹还没说自己怎么受到了亏待,你这是着的什么急。陆小姐,你倒是说说,威远侯府是亏了你还是欠了你,让你这么委屈?”
陆明湄看着在场诸人脸上的表情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又不是傻子,今儿个敢承认,下一刻她不知好歹的名声立马就能传出去。
“我,我……表姐,哎呀!”窘的头也抬不起来,陆明湄甩开程莹莹的手就跑走了。
见陆明湄跑远,程莹莹有些目瞪口呆。明明是她被欺负,为何跟做贼似的跑这么快!
自己被留在这里,程莹莹也有些尴尬,起身去追陆明湄结果被楚凌月的话绊住了脚,“踢人出头是好事儿,但是也得看清楚是谁,别下次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
“不劳你费心!”没好气的冲着楚凌月甩了个脸子,程莹莹赶紧追了过去。
“啧啧啧,这姐妹情深到这种地步的也是少见!摆明了是自己被人利用了还能如此甘之如饴。”见她们走了,其他几个人也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少不了又说起这两人的闲话。
陆明湄跑走,不过没跑多远就看见了丹舞。丹舞见她脸色有异,连忙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我那个表姐!”陆明湄眼神阴郁,看的丹舞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表小姐怎么了,为何小姐会如此生气?”丹舞不问还好,这一问可算是戳到了陆明湄的痛处。
“还能怎么了,空长了这么大个脑袋,里面就是个空心葫芦!今儿个表姐去了琉璃院,我本来就是抱怨几句,结果她蹭蹭蹭的冲到楚凌月面前给告了一状!你说说,没脑子到这种地步也算是稀罕了!”
程莹莹刚追过来就听见陆明湄气呼呼的说着什么,刚想过去宽慰几句却发现她似乎在说自己,连忙躲在柱子后面,免得打草惊蛇。
“表小姐也是为小姐好,见不得小姐受委屈,所以才会如此,您也别生气了,夫人让我来传各位小姐过去,说是要开宴了。”丹舞连忙安抚,这话要是让人听见了,少不了一番风雨的。
“我呸!今儿个可算是让我丢了个大脸!你说,她把这些事儿回去跟她娘说一下,不比当着楚凌月的面拆台来的有用?出去污了楚凌月的名声,总好过在这里给她一个申辩的机会吧!为什么她能这么蠢,还能活的这么轻松!”陆明湄恨得牙根痒痒,她本来也就是为了这个才跟程莹莹说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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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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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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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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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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