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来的思念涌上心头,她不由自主地抬手,抱住他的腰身,回应着他的热吻。
顾时引心略是一颤,手即是慢慢往下探去,折磨着她的神经。
冯兮和战栗了一下,复又在他的攻势下,渐渐地沉沦下去。
“不要!”忽然间,她意识到什么,迅速地攥住他的手臂,低叫出声。
顾时引刚将自己的衣裳除去,见她突然拒绝,略是不解。
“嗯?”须臾,温热的气息覆在她的耳朵上,他眯了眼睛,似笑非笑,“你身上哪一寸地方是本王没碰过的,还害怕什么?”
他抬头,看到她的粉颊已是如桃花瓣一样,眸中不由盛满了邪佞之色。
“兮和,你粉面含春的样子真是太美了……”
“顾子裕,你混蛋!”冯兮和顿时一恼,不断地捶打着他的后背。
而后,感觉他仍不肯停止,她只好无奈地说道:“你这样,会伤到我们的孩子。”
“孩子?”顾时引微愣,好久没有反应过来。
冯兮和恼怒地再说了一遍,“混蛋,你没听懂吗,我说我们有孩子了。”
“他有两个多月大了。”
温软的娇嗔擦过他的耳畔,顾时引这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兮和,你怎么不早说。”顾时引兴奋地将她揽入怀中,带有薄茧的手掌抚过她的脸颊,到了小腹处。
这个女人,竟然不告诉他,想偷偷带着他们的孩子离开,这对他来说,简直太残忍了。
“以后不要再不告而别了。”顾时引去拿了寝衣,给冯兮和穿上后,又扯了锦被过来。
冯兮和窝在他的怀里,心中叹息一声,觉得自己那么做,确实对他挺残忍的。
随后,她抬起清冽的眸子,轻声说道:“子裕,此番,宇文晋必不是诚心想要和谈,两国跟他之间,迟早会有一战。”
“眼下,你拒绝了与华国联姻,正是敏感之际,我暂时不能当着两国众将领的面,在你身边待着。”
“在这段时间里,我们见面还是要小心一些,以免人心不安。”
顾时引唇边浮起的笑容黯淡下去,他细思了一番后,将冯兮和拢紧一些,低沉的嗓音响起,“等宇文晋的事情一解决,就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本王也不会在意。”
冯兮和眸中笑意盈盈,往他怀中缩了缩。
离开宁国有些时日了,她便问了他一些有关金陵城的情况。
从他这里,她知道了,原来自打顾锦年,张德妃,还有容都督逼宫之后,昌德帝便是卧病在床。
加上息妃未死,他回忆起多年前的往事,每日都在自责中度过,身体也一日不复一日。
冯兮和听着,又想到冯君尧,她问道:“我大哥现在如何了?”
顾时引想了想,便道:“他现在是以戴罪之身,被发配到军中,也在此次前来日月山的军队中。”
“等改日,本王安排一个机会,让你们见个面。”
冯兮和点点头,而后,她抿唇,犹疑了一瞬,即是问:“那我离开金陵城之后,夏大人呢?”
之前,她走的时候,虽然是说伪造成被宇文晋劫走的场面,但是,她不能保证,夏海晏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做了。
“夏海晏他如今得到了太子的重用,在朝中已是位极人臣。”顾时引平静地说道。
实际上,自从夏海晏站出来承认,是他放走了冯兮和以后,就主动请求罢官。
然后,夏海晏就从金陵城消失,大概是厌倦了朝中争斗,当一只闲云野鹤去了。
“这就好。”冯兮和垂下眼睫,喃喃说着。
顾时引也让她讲诉了一遍,上次他去了邳州之后,她从金陵来到日月山,这其中都经历了什么。
冯兮和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
顾时引的心一沉,紧盯着她的双眸,眼中凝了浓重的阴霾。
冯兮和纳闷道:“你老看着我做什么?”
殿中的熏笼里散发出阵阵热气,她感觉有点闷,就将锦被拉下去一些。
而她的亵衣松松垮垮,香肩半露,隐约可见玲珑曼妙的曲线。
顾时引的呼吸不由急促了些,拢住她腰身的手一紧,他低语道:“兮和,把衣服穿好。”
冯兮和像是没听懂,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甚是无辜地看着他,如同一只小鹿般。Χiυmъ.cοΜ
顾时引咬了咬牙,干脆阖上眼睛。
冯兮和窃笑,又伸出一只藕臂,主动去搂住他的脖颈,随后,渐渐往下,开始肆无忌惮地调戏他。
顾时引倏地睁眼,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威胁道:“等再过些日子,看本王怎么教训你。”
说罢,他即是拉了冯兮和起身。
“去哪?”冯兮和微讶。
顾时引没有回答她,他披好衣裳,用绒毛披风将她裹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了她出去。
门口的守卫皆是错愕,怎么那么晚了,王爷还要带人出去。
松林中,疏影摇曳,一串串晶莹的冰挂垂落于枝头,和着月色,映衬白茫茫的雪地。
顾时引运起轻功,揽紧冯兮和,在整片的松林里穿梭而过。
冯兮和努力地攀住他,只觉耳畔有呼呼的冷风拂过,可她未觉察到丝毫的寒意。
掠过雪川里的重重风景,不多时,顾时引带她来到忘川河边,在一株巨大的雪松前停下。
他给雪松的枝头系上一串银色的铃铛,让其在风中“铛铛”作响。
冯兮和不明所以,却听得顾时引说道:“本王的母妃就是来自于日照族。”
冯兮和听罢,迟疑片刻。
她还从未听顾时引说起过关于他母亲的事,更不知道,原来他跟日照族有此渊源。
难怪日照族族长会那么信任他。
顾时引复又说着:“母妃从小在雪山长大,对外界一直有着一种向往。入宫之后,在权势的熏陶下,她对争权夺利有了更大的向往。”
“因而,父皇在座时,母妃就曾与他人合谋,发动过叛变。可惜,她没有成功,就选择了拔剑自刎。”
“所有的一切,本王都看在眼中。”
“父皇痛心疾首,在病重之时,却对本王给予了信任,他对本王千叮咛万嘱咐,要守护好宁国的疆土,不要重蹈母妃的覆辙。”
“在丧母之后,又接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本王那个时候险些坚持不下去。”
“之后的那几年,本王心灰意冷,每天都是在煎熬与痛苦中度过,那次来日月山,代替当今的陛下出征,亦是抱着求死的心。”
“只是,本王没有想到,居然会遇见你。”
冯兮和愣怔了一番,回想起当年,初次相见的时候,他确实就跟一个大冰块一样,容不得她靠近。
还有他眼中的那种死寂,以及浑身的肃杀气息,也让人看不出他的求生之心。
那个时候,他只是一个劲地想要将同行的将士救活。
顾时引抬眸,望向漫天的繁星,而后,再看了下随风摇动的银铃,接着说:“日照族有一个说法,如果遇到心爱的女子,就可以带她到一颗松树下,挂上一串银铃。”
“这样就能让化为天上星辰的先人看到,听到,并给予永远的祝福。”
“兮和,本王想,母妃这个时候一定后悔当年的所作所为,她应该会在天上祝福我们。”
“嗯。”冯兮和浅笑着低头。
她的心口一窒,反握住顾时引的手,轻轻地说:“子裕,往后,不管你想要走哪条路,无论前面有多少风雨,我都会陪着你。”
这个男人,她冯兮和此生要定了。
就算宇文晋再怎么阻止,她都不会放手。
整个后半夜,冯兮和都依偎在顾时引的肩头,静静地看着头顶那一片浩瀚的星空。
月华在温柔地抚摸着他们投在雪地上的倒影,将此刻定格为永恒。
在雪坡上望风的顾准则拖着长裙,戴着面纱,被冻得瑟瑟发抖。
天亮以后,冯兮和往她的寝殿走去,顾准便紧跟着顾时引回去。
顾时引边走边吩咐道:“你以后要在兮和的身边多安排些人,如果她们母子有何差池,本王先要你的命。”
“王妃有小世子或者小郡主啦?”顾准一听,心中顿时了然,难怪春宵帐暖之时,王爷却把冯兮和带出去聊人生了。
他突然间觉得,往后有娃娃可以抱,他看冯兮和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顾时引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微一拂袖,大步往前走。
顾准忙用力地在脖子间和耳朵后面掐出青紫的痕迹,伪造出一副饱受凌虐的模样。
清河长公主已经在顾时引的寝殿前等着了,她昨晚在大殿里,听了顾时引那些话,心中仍然是不愿相信。
随后,顾时引提前离席,她就派了人过来,在暗中观察。
结果,居然发现顾时引带了个女人回来,到后半夜,又把那个女人带出去幽会。
清河长公主气结,在原地徘徊,逼问守门的侍卫,有关顾时引去哪一事。
侍卫们纷纷摇头。
这时,顾准挽着顾时引的手,两人一同出现在他们面前。
顾时引扫了清河长公主一下后,便是迈步进门,将她冷落在外面。
清河长公主的面色一僵,随后,她的视线落在顾准身上,见到他脖间的淤痕后,立马石化了。
“王爷带回来的女人就是她吗?”清河长公主问侍卫,手指打颤。
“应该是。”侍卫们茫然地点头,可是,他们看来看去,总觉得那体型不对。
清河长公主便是瞪着顾准,目光如淬了毒一般,恨不能将他扒皮抽筋。
自己竟然败给了这么个货色!
顾准表面上,当着清河长公主的面,投去一个不屑的眼神。
他翘着兰花指,趾高气扬地进去,内心却是在滴血。
往后,这事要是传出去,他这裕王府首席护卫的面子往哪搁。
王爷,这次,我的牺牲可太大了。
“诶,这几日,都不见顾大人的人影,你说他会去哪了?”过了一会儿,门口那几个守卫议论起来。
“不知道啊,大概王爷又有什么剿匪,杀敌的任务给顾大人,顾大人就英勇地过去了。”
顾准听到后,心一抖,立马将面纱捂紧,灰溜溜地滚进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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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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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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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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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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